第三章 鴆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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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兒!”
江玉接住倒下的江衫,盈着淚意的雙目瞪着匆匆趕來的寂長安。
他是教導衫兒的夫子。也是那個傳說中百年前曾助力皇族先祖開闢大商的神官一脈繼承人,青衣先生。
可他這下手也太重了,傷到了她家衫兒可怎麼辦。
寂長安在江玉面前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尖,“事出從急。我有分寸的。”
江玉垂眸,撫了撫江衫的發頂,“辛苦夫子把衫兒帶回去吧。”
寂長安走過去,接過江衫抱在懷裏。看了眼今日盛裝打扮的江玉,離開的步子頓了頓,張了張口梗在喉間的話打轉了好幾回,“我...”
寂長安:“我會守護好衫兒。”
江玉屈膝,未言淺淺一拜。
寂長安頷首回禮,江玉從他身邊走過,而他在原地停了很久,最終頭也未回地抱着江衫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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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灝在前廳負手站立。
江家三代家主皆為大商左相,前廳內掛着的由開國皇帝御賜的百鳥山水圖現在仔細看着,似乎有了些許其他的寓意。
開國先祖是否從那時便已知曉,江家風骨才是這百年大商清正不可或缺的力量。
江玉在門外描摹過凌灝的背影,知曉方才和江衫耽擱了些許時候,此刻已容不得她停留太多,福身行禮,“臣女江氏見過王爺。”
“嗯。”凌灝不曾回身,似是盯着那幅百鳥山水圖出神,“東西在那,喝了吧。”
江玉垂眸稱是。
旁邊的方桌上放着凌灝此行帶來的東西。盤案金杯,是盛着鴆酒的江氏叛國罪證。
唯有她‘畏罪自盡’,江氏在七王凌灝手裏覆滅,才能讓凌灝真正取得太后郭氏信任,才能保住七王,亦才能讓江衫作為凌灝軟肋被太后允許活着。
江玉拿起酒杯,垂眸如雨落般輕聲問,“臣女斗膽問,凌公子可曾...心悅於我?”
“未曾。”
負手站立的那個男人不曾回身也不曾猶豫,似乎只是在回答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江玉手裏的鴆酒被她一飲而盡,金杯從手中滑落,墜出玎璫的聲響。
她以為他會回頭看她一眼。
可是那個男人連半分動容都未給她,聲線如同晨光初現前的夜色寂涼,
“本王今日未曾踏足左相府邸。”
江玉扶住自己越發暈眩的頭,此刻她都有些忍不住亂想,七王果真是七王,對着她這一個將死之人還說這種堂而皇之的話。
身體的無力感越發明顯,江玉軟軟的倒了下去。
臨近死亡之前她還有些腹誹。世人都說鴆酒死狀慘烈異常痛苦竟然是假的,想她這種直接赴死的,竟是連半分疼痛都沒經歷。
江梏一直在偏廳,他雖然早知江家的結局,但還是會心疼自家大女兒的犧牲。那可是萬毒之首的鴆毒。
但是為了這江山穩固,有些犧牲他不得不做。江家如今在他手上斷尾求生,只求衫兒能扛過這片風波,替他江家守住大商的天下。
抹掉眼角的濕潤,江梏紅着眼從偏廳走出來,正要對着凌灝行禮,餘光看到倒地不起彷彿睡著了的自家大女兒的時候,行禮的動作都是一頓。
“王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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