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法寶化空
“攻擊靈器與防禦靈器不同。防禦靈器只需貼身注入靈力便可使用。但攻擊靈器卻要祭出攻敵。這樣一來，宿主與靈器之間就必須用魂覺建立聯繫，然後將靈力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方能運轉自如。”
“而你現在無法御器的關鍵，就在於靈力均被煉化於肉體，丹田之中空空如也，無法調配更不能外放。”
說著，高翰已從腰間取出一柄劍形法器，道：“此法器是我剛入門時師尊所賜，如今已棄用多年。你可將其放在掌心，試着用魂力與其建立聯繫。”
陸霄接過，托在掌心，然後使魂力向其探去。
“感覺如何？此劍是否作出回應？”
陸霄點頭應道：“我將魂覺探入劍體，的確能感覺到此劍本身所蘊含的靈力在蠢蠢欲動。”
高翰喜道：“陸兄弟的天分果然極高，初次嘗試便能與此劍建立聯繫。要知道此法器雖說品階不高，卻也隨我多年，早就心神相接。你能令其作出回應，可見魂力比在下要高出不少。”
陸霄思索一番，道：“那該如何使用此劍，難道就這麼隨便扔出去嗎？”
高翰笑道：“看到那塊石頭沒有？你可以試着用魂覺指引此劍砍上去試試。”
陸霄照做。瞄了瞄不遠處一塊青石，將魂力一放。只見手中飛劍輕輕顫了幾顫，便驟然而出直取青石。
正當陸霄暗喜之時，卻看到劍刃在碰到青石的一剎那，並沒有出現腦補出的畫面，只是軟綿綿的在石面上劃出一道淺淺痕迹。
陸霄皺眉，道：“我明明感覺到此劍鋒芒無堅不摧，一劍便能輕易將石頭劈開，可......為何結果卻是這般？不會是這東西品階太差了吧？你可是天睿前輩的徒弟，別那麼小氣，快拿件法寶出來給我試試。”
高翰笑而不語，果然又取出一柄黑色長劍。此劍方一取出，便在夜色之中發出陣陣詭異青光。
“此劍名為化空，乃是師尊當年親自煉化的高階法寶。但由於此劍出世之時煞氣太重，所以師尊便請伏龍寺弘罡長老用念力加持，遏制其煞氣。此劍也因此無法蛻變成為神器，但在法寶之中卻實屬上品。”
陸霄又驚又喜，還未等高翰說完便毫不客氣的一把搶過，道：“有這等好東西為何不早拿出來？讓我再用此劍試試。”高翰不語，靜靜看他如何施為。
陸霄剛用魂覺探入劍體，便感覺到一股異樣氣息瞬間便與他心神連在一處。周身上下頓時騰起陣陣暖意，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再看化空劍亦在他掌心輕輕跳動，似乎顯得異常興奮。
高翰心中一驚，暗自嘆道：“陸兄弟竟連化空劍也能輕鬆馴服，而且是在沒有經過煉化的情況下。更不可思議的是，我與化空間的聯繫，竟在漸漸消逝，如果繼續被他把持下去，恐怕過不多時便要自行脫離掌控，變成無主之物。”
要知道法器、靈器與法寶間的區別，除了威力不可同日而語之外，更重要的，是法寶經修者煉化之後，人器之間所產生的一種心神烙印。除非一方隕落，或者修者強行解除，如若不然，修為相當的同階修者根本無法將其據為己有。但陸霄此時未經煉化，竟能令化空劍與高翰間的心神烙印漸漸削弱。莫說高翰，恐怕元嬰期修者看到都會感覺到不可思議。
他哪裏知道，大為決比之尋常煉體功法的不同之處便在於可以在修鍊肉體同時淬鍊魂覺。陸霄此時修為雖比他差了兩層，但魂覺卻比他高出不少。加之化空劍煞氣極強，被他的極陰之體吸引，所以才會出現此等異態發生。
高翰暗暗吃驚不小，卻也未加阻止。而此時的陸霄根本一無所知，只感覺此劍與他十分親密，忍不住握在手中把玩片刻，這才使魂覺祭了出去。
只聽得“轟隆”一聲，黑青色劍芒一閃而逝，巨大青石竟在瞬間被斬為數塊。
陸霄又驚又喜，不禁跳將起來大聲歡呼。再看化空劍已自行飛回，在他身旁遊走不停，顯得異常親昵。
“高大哥！我沒說錯吧？果然是方才那法器威力不足。你看那石頭不是被我用化空輕易擊碎了嗎？”
高翰道：“化空劍可是接近神器的法寶，若換作是我，隨意一揮，便能將此石化為齏粉。你所施展的威力，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陸霄懊惱，道：“你是說方才威力，還不及你隨手一揮？”
高翰點頭，道：“的確如此，但你也切莫喪氣，之所以無法發揮化空劍的真實威力，是因為你不懂得使用靈力加持。沒有靈力相輔，自然連原本威力的半分也無法激發。”
陸霄不自覺的將手按在漂浮身前的劍柄之上，心中暗自喪氣不已。
高翰深嘆一聲，將手指按在陸霄腦門。一段文字便緩緩湧入他的腦中。
陸霄知道這只是修者間最為常見的授藝之法。想到定是高翰之前所說的魔道密法，當即開始認真參悟起來。
過不多時，臉上便已寫滿了困惑，不禁問道：“高大哥，此密法我已細細看過，卻無法領會其中精髓，還是你來給我講解一番吧？”
高翰意料之中，道：“其實此法十分簡單，只需一個假設便能明白。如果將你的肉體比作用靈力堆積而成的高牆，那此秘法便是教你如何在牆上打出一孔，讓靈力能夠流淌出來。”
陸霄沉思片刻，道：“難道要在身上扎個洞嗎？”
高翰無語，道：“那流出的只會是血。”
“你閉上眼睛，試着運轉功法，將新生靈力盡量聚於掌心。”
陸霄聞言，掌心向外，開始運起大為決來。
高翰在旁用魂覺鎖定其掌心不放，只見其上聚集的靈力越來越多，掌紋已開始泛起淡淡白光。
就在這時，高翰猛然間伸出一指，在其掌心迅速一戳。
陸霄已然入境，並不知道發生何事，身體卻已本能的便做出反應，一股精純靈力瞬間迸射而出，威力之大已遠遠超出了高翰想像，令他緊忙向旁側躲避。
“陸兄弟感覺如何？可否記得方才感受？”
陸霄慢慢睜開眼睛，緊盯手掌低聲說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掌心戳了一下，令原本運轉自如的靈力突然間洶湧而出。難道這便是你所說的洞嗎？也太簡單了吧？”
高翰笑道：“哪有這麼容易，你只是領會了第一步，靠外力逼出靈力護體而已。接下來你試着用魂覺去激發化空劍自有的靈力來刺激掌心，或者身體的任何部位。若能順利做到，便又成功了一步。而最關鍵，也是最難的一步，便是要學會如何將靈力注入劍體，才能做到收放自如，隨心所欲。”
陸霄苦着臉，道：“原來這麼難吶？早知道就不學了，真是白耽誤功夫。”
高翰見他似有放棄之意，頓時沉下臉道：“後天你要面對的那些人可沒一個庸手，，若想以慘敗收場，墜了你師尊名頭的話，大可以不學。但我高翰的朋友決不能任人宰割！”
陸霄撇着嘴，道：“又來了......。我說高大哥，只學會了笑是不行的，尤其是你這動不動便要感慨萬千的毛病更要改改，要不然......哎！”說著，便唉聲嘆氣的去到一旁，專心揣摩起來。
高翰支吾半天，憋得滿臉通紅，也沒能想出話來回敬。閑來無事，只好自顧自的練起拳法來。
不知不覺間，天光已然放亮。直到夜幕再次將臨，陸霄終於掌握了法門。化空劍已能在他驅使之下運轉自如，雖說分寸還有些拿捏不穩，但已令他無限驚喜。
高翰也欣喜不已，為其悟性讚賞有加。
“高大哥，辦法我已掌握，只是還有些生疏，多練些時候想必便能熟練掌握。只是眼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高翰似有所覺，不禁笑道：“噢？說來聽聽？”
陸霄不懷好意的笑個不停，順手將腰帶中的所有東西通通取出。除了些日常用度之外，只有天睿真君所贈玉牌與那剛討回不久的半截空明劍。
“你看看，這便是兄弟的全部家當了。也就只有這塊玉牌拿得出手，說起來還是之前厚着臉皮跟你師尊天睿前輩討來的呢！哎！雖說學會了密法，但沒有趁手器物使用還是白搭。”
高翰哼笑，道：“依你之意，難道要我也送一件給你嗎？”
陸霄露出憨厚笑容，毫不客氣的頻頻點頭。
“兄弟想必是浸淫煉體功法太多痴迷，順便連臉皮也練得厚實起來。在師尊那得了件法寶不算，轉過頭便又開始打我的主意。這塊玉牌喚作龍血玉，可非凡品，想不到師尊竟會將此物贈你。”
高翰一邊說著，忽見陸霄面露憾色，心頭一軟，接着道：“不過我一向重體輕器，身上着實沒什麼好東西拿得出手。也只有這柄化空劍還算不錯。”
陸霄早已打好了算盤，就等對方鬆口，立刻搶着說道：“挺好，挺好。哥哥能將此劍送給小弟，已然感恩不盡了。”
高翰聞言差點沒背過氣去，剛想再說，就見陸霄已夾起化空劍想要開溜。
高翰被氣得直樂，無奈道：“你跑什麼？就算送你，也要先將劍上的心神印記抹去吧？”
陸霄知道其中道理，只是一時情急給忘記了。聞言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
“我沒跑呀？這不是回來了嗎？”
高翰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兩指在眉心輕輕一點，然後引出一道耀目白光按在劍上，慢慢抹了過去。再看化空劍頓時出現一陣顫動。
“你這是明搶！不過既是朋友，區區一件法寶送你倒也無妨。我已將烙印抹去，現在此劍已經無主。只需用魂力探入，此劍若想接納你，自會與你心神相連產生新的烙印。”
陸霄心頭熱乎乎的，感動不已。魂覺探入，果然很輕鬆的便與化空劍建立了聯繫。
“高大哥，咱兩也算不打不相識。雖說相處不過一天，卻能對我推心置腹。我心裏......一輩子都會當你是兄弟，是大哥！”
其實高翰在察覺到與化空劍之間的烙印慢慢削弱之時，便已打算將此劍贈予陸霄。此時聽到對方真摯之言，心裏同樣動蕩不已。
“兄弟說這話便見外了。在昨日相授拳法之時，你便是我高翰唯一的兄弟了。”
看看天邊已泛起魚肚微白，高翰深嘆一聲，黯然道：“只不過今夜之後，我便打算回宗門繼續潛修。修者一夢，時過境遷。今後再見便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陸霄一驚，慌忙道：“高大哥難道不去看我明日的比試嗎？”
高翰笑道：“莫怪我直言，兄弟雖然修為不弱，但攻擊手段太過單一。勉強可以自保無恙，但想取得前三卻希望不大。所以看與不看結果......。而且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實在不適合我。”
“那......那今後......？”
高翰猜到他心中所想，默默點頭道：“我倒有個辦法。魔道之中有種密法叫做靈魂烙印。只需互相種下此印，即使相隔天涯海角，也能感應到對方身在何處。不過你們仙道中人一向秉承順其自然，不沾因果。不知兄弟願不願意......。”
陸霄大喜過望，未等對方說完便立刻答應下來。
殊不知就在結下烙印的那一刻起，這一仙一魔兩位天之嬌子，也種下了千絲萬縷，難以扯斷、割捨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