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李克用大敗
李克用聽信了韓先生的話——幽州不會和汴梁結盟——開始集結兵力，準備對汴梁動手了。
韓先生回到幽州，將出使其他兩個藩鎮的情況向燕王劉仁恭詳細彙報了之後，建言道：“大王，如今河東鎮已經和汴梁鎮勢同水火，我們該考慮一下戰略問題了。”
“什麼戰略？！”燕王世子劉守光茫然無知地看着韓先生，心裏卻想着對方什麼時候能夠搞定耶律剌葛，讓他將述律平給自己送過來。
韓先生回應着燕王問詢的目光，說道：“我觀太原與汴梁近期必有一戰，汴梁朱溫狡詐殘忍，河東李克用勇武顢頇，兩人基本勢均力敵，勝利的一方固然勝利，失敗的一方固然失敗，兩者皆敗才是必然，此正是大王逐鹿中原的大好機會！”
“只要他們大戰過後，我便可親帥王師任意平定一方，然後中原可定，大燕可興！”劉仁恭興緻勃勃地說道，“只是便宜了耶律阿保機！”
“大王！一心不可二用，我大燕目前畢竟國力有限，不能南北同時開戰，只要穩定了中原，小小夷狄之邦，豈有不乖乖投降的道理！？”韓先生頭頭是道地分析着，劉仁恭父子早就喜形於色，彷彿自己已經打敗李克用和朱溫，統一了中原。
“只是——”劉仁恭心中還有些疑惑，微微皺了眉頭問道，“我們是先攻打汴梁，還是先攻打太原？！”如何下手，先朝誰下手，的確是個問題。
韓先生不假思索地說道：“大王！汴梁與幽州相去甚遠，不管輸贏，與大燕的利益關係並不十分直接，而太原與幽州更加接近，又都接壤北方草原夷狄，是絕對的競爭關係，因此不管李克用輸贏，我們都要與河東大戰一場！”
李克用出動自己屬下最精銳的沙陀騎兵，快速朝汴梁突進，與汴梁的軍隊在黃河岸邊的濮陽相遇。沙陀騎兵是北方少數民族沙陀族的精銳，是李克用的精銳，衝鋒陷陣的能力非常強。朱溫派去的部隊，卻是中原步兵，善於守而拙於攻，於是堅守城池不出。任由河東士兵在城下大呼小叫，汴梁兵就是躲在城中不出。很快，李克用的隊伍開始強行攻城，雙方又在攻守中相互對抗了一個多月。
當探子從前線回來，急匆匆地要去向燕王報告河東與汴梁之間的戰況時，韓先生悄悄地走了出來，擋在了探子的前面。
“韓大人！”對方明顯知道韓先生是燕王身邊的紅人，早就恭恭敬敬地彎下身子，甜甜地叫了一聲。
“前方戰況如何？！”韓先生平靜地問道。
“雙方相持不下，你爭我奪，互有死傷，但目前好像都沒有觸動根本，似乎還應再觀望一下。”探子經過了仔細觀察、深入分析，如實說道。
“哎——你的人頭沒有了！”韓先生滿面憐惜地說道。
探子是一個低級的武將，聽韓先生如此一說，又見其表情中滿是惋惜，似乎是對自己人頭落地的惋惜，急得“噗通”跪倒在地，哀求道：“韓先生救我！韓先生救我！”其實，在此時此刻，他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以至於會到了性命不保的地步。
“嘿嘿！救你還要靠自己！”韓先生不容分說道，“自己的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低級武將抬起頭，疑惑地看着韓先生，等着他接着講下去。
韓先生見對方還是沒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詳細說道：“大王早定好了平定天下的大計，河東李克用必然會失敗！你敢信口開河嗎？！”
“啊——”跪着的人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聯想到劉仁恭平時的所作所為，很快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不順着燕王的思路說下去，自己的腦袋不保也的確是分分鐘的事情。
“韓先生——”那人帶了哭腔哀求道，“請韓先生明示，大王的計策是什麼，好救小人一命呀！小人日後定然重謝！”
韓先生扭頭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什麼其他人，於是輕輕地扶起探子，不容置疑地說了幾個字：“李克用必敗！”
說完話，韓先生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站立在原地懵懵懂懂的人說道：“不要說是我說的，要不然就救不了你了。”
果然，燕王很快收到前線探子的回報——“梁王朱溫派兵堅守濮陽，河東士兵久攻不下，準備撤退時，又被埋伏的汴梁兵襲擊，已經大敗而去。”
“好！很好！”幽州節度使滿意地看着屬下的探子，說道，“回去領賞吧！”
探子扭頭看了一下韓先生，會心一笑出去了。
“大王！”韓先生建言道，“此時不出兵河東，平定李克用，更待何時？！”
劉仁恭滿面春風，躍躍欲試，等了多少年，終於等來一個機會，這次要是滅了李克用，則北方就是燕王一個人的天下了，將來順便滅了契丹，然後揮師南下，再與朱溫老兒爭奪天下。
“父王！請讓兒臣領兵前往！”世子劉守光主動請戰，要去消滅李克用。
燕王略一沉吟，否決道：“你不是李克用的敵手！還是——還是為父帶兵前往，你守好幽州即可！”
“或者——或者兒臣領兵，先滅了契丹八部的兩個跳樑小丑！？”劉守光的目光望向北方，希望在那裏尋找一個新的立功機會。
劉仁恭將雙目向上挑動了兩次，又將目光看向韓先生，問道：“韓先生意下如何？！”
劉守光急於立功，又急於在草原上立威，並且趕快搞到述律平，一雙眼睛急切地望向韓先生，希望他能支持自己，好讓自己從父親這裏獲得機會。
韓先生實事求是地分析道：“世子英武不凡，是一個難得的大才，只是目前還比較年輕，獨自平定契丹，恐怕——”
劉守光急得眼睛都快噴血了，低着頭也不敢多說什麼。
“恐怕會偶有紕漏，依卑職之意，大王可安心前往太原，由卑職輔佐世子到草原上見機行事，若可行則趁機滅之，若不可行則速速撤退，全師而還，保全幽州，不在話下。”韓先生說的每一個字，都牽動着劉仁恭父子的心，儘管他們兩人的想法不怎麼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