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一切成空
“王妃,那名隨駕御廚,果然被毒殺了,就在後殿的一處角落。”絮兒身影幾乎是神出鬼沒,除了長孫一夢,沒人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麼,但是卻總能在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回來。此時的她不知道從何處鑽了出來,告知了長孫一夢自己查到的結果。
“查到什麼了嗎?”長孫一夢沒去管這名御廚的生死,或者在她看來,此人早就死了。因為內侍被下蠱,那是想栽贓陷害自己,所以需要留下一條命,一張嘴去說話,但是這名御廚就沒有這個機會了,他如果不死,那就真的會說出所有的真相,將長孫晟給徹底暴露出來。
“現場有人的腳印!”絮兒取出一張紙,上面是拓印的腳印痕迹,同時朝着長孫一夢道:“御廚手上還抓出了一道血絲,看指甲縫裏的皮肉,應該是抓到了兇手的臉。”
“那就好辦了,你去帶人,把他找出來,我要活的。”長孫一夢此時臉色才出現了變化,朝着絮兒微一點頭之後道:“你最多只有半個時辰,夠嗎?”
“足矣。”絮兒露出了一絲笑意,很顯然,她已經猜到了長孫一夢的想法,所以根本沒去問長孫晟現在人在何處,轉而急匆匆再度消失。
“老王爺,這是歸元丹,你先服下!”長孫一夢這邊才剛剛交代完,蘇龍城和嚴起山就走了進來,只不過面對長孫一夢遞過來的丹藥,蘇龍城卻並沒有去接,此刻的他沒有絲毫在乎自己身體的意思,反而和嚴起山相視一眼之後道:“陛下的龍體已經收斂,本王讓人在偏殿看守,短時間內當無問題,但是此事不能再拖了。”
“半個時辰之內,足以抓到長孫晟。”長孫一夢知道兩人在擔心什麼,這全面鋪開查找兇手,也就意味着此前的策略已經失效,皇帝死亡只怕是整個九安山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當務之急是必須拿出一個態度和處置辦法來。
“果真如此的話,半個時辰之後召集群臣將領,宣佈消息,陛下龍御歸天,必須馬上定下儲君人選,否則的話,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嚴起山此時說起這件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查清楚兇手之後,立即讓蘇月生在靈前繼位,先把大義名分拿到手,如此一來,靠着自己和蘇龍城的威望,足以讓政權平穩過度,然後再返回帝都,主持皇帝的葬禮。
“你們看吧,這是禁軍剛剛收到的消息!泗水關外,蘇月宸率領禁軍主力包圍了城關,月生只怕是暫時回不來了。”長孫一夢將手頭上收到的軍報遞給了嚴起山,他們兩人忙着處理皇帝的屍體,沒有功夫接收這種急報,所以根本不知道蘇月生送來的這個消息。
“王爺在泗水關被人給圍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王爺回不來嗎?”這是最開始蘇月生派人送來的軍報,只說了這麼多,他的本意也只是提醒禁軍加強戒備,防止蘇月宸在圍城之後分兵南下,進攻九安山,所以根本沒說他的應對之策。所以嚴起山臉色一震之後,隨即道:“蘇月宸敢明目張胆的出現在叛軍叢中,這是確信無疑了。”
“所以我們現在既要找到長孫晟,同時還要做好應變措施。”長孫一夢點了點頭,她對蘇月生有着強烈的信心,只要自己能處置好九安山這邊的事,對方遲早能打敗蘇月宸,率軍歸來。而且蘇月宸自己冒出頭來,其實在她看來那就是做出了一個最愚蠢的決定,一旦失敗,自己就坐實了造反的罪名,所以眼下的局勢雖然危險,卻並不是不能破。不過她的話話還未說完,外面言若蘭就匆匆走了進來,顧不得其他,直接朝着前者道:“絮兒在外面軍營內找到了長孫晟,已經帶人追上去了。”
“在哪找到的?”這話算是讓蘇龍城一根緊繃的心弦徹底放鬆下來,轉而急道:“快去告訴禁軍,務必活捉,我們要留下他這個兇手,去只認蘇月宸這個孽障。”
“長孫晟就躲在軍營帥帳旁邊,冒充成禁軍士兵!”言若蘭苦笑道:“絮兒剛到軍營,忽然將帥帳附近的帳篷全給燒了,所有的士兵都往外跑,結果有一個包着臉的,被薰兒帶人守在了一邊,看的正清楚。”
“這就是燈下黑!”嚴起山猛拍自己的手掌,苦笑道:“這個老傢伙還真是膽子大,躲在帥帳旁邊,尋常人如何會去檢查禁軍帥帳?”
“把人帶過來吧,他躲不開絮兒的手段。”長孫一夢沒有多說話,知道長孫晟臉上有抓痕之後,她就猜到了對方只會躲在一個地方,那就是帥帳附近。即便是獵宮也被不斷進出的禁軍嚴密封鎖查封,這裏沒有機會,那就只有軍營帥帳了。那裏是迄今為止唯一沒有被清查的地方,等閑也不會有人去查。
所以這就是個最好的躲避機會,而且還能第一時間得知泗水關那邊的戰況。只要有軍報送來,那麼肯定是第一時間送到帥帳,然後再轉送獵宮。
也正是因為如此,長孫一夢和絮兒同時想到了這個地方,結果一查被查了個正着。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絮兒會採取這麼直接的辦法,一把大火直接燒出了長孫晟。
這邊長孫一夢在說話的時候,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喧鬧聲,緊接着絮兒和薰兒聯手,將長孫晟五花大綁的給帶了進來,直接扔到了長孫一夢的腳邊。
“啟稟王妃,兇手長孫晟已經抓到。”絮兒站在一旁,也沒有多話,只是朝着長孫一夢行禮之後,隨即退到了後者身後。
“長孫晟,你敢毒殺陛下,好大的膽子!”蘇龍城上前就是一腳,直接踹翻了長孫晟之後,果然見到對方的臉上出現了兩道抓痕,頓時冷笑道:“現如今你還想說什麼?”
“老王爺,沒有證據,你最好別亂說話!”此時的長孫晟也不理會蘇龍城那彷彿要殺人的目光,掙扎着爬起身來,目光轉向長孫一夢冷笑道:“陛下是不是中毒,那要問這位燕王妃,她才是用毒高手。焉知不是她為了幫助燕王儘早取得皇位,而對陛下下手?”
“比對一下他的腳印!”長孫一夢朝着蘇龍城搖了搖頭,轉而讓絮兒取出那張紙,和長孫晟那雙滿是污泥的鞋子比對了一下之後,迅速發現二者幾乎是合二為一,這一下更是讓蘇龍城暴怒無比。
“父親想栽贓到我頭上,那也該選一個自己會製作的蠱毒才是,難不成長孫氏流傳出來的毒經你沒研究透?”長孫一夢緩緩起身,看着長孫晟搖頭道:“流沙蠱這種東西,製作難度極大,你不會,就不要在我面前礙眼,那名內侍身上的蠱毒言相和老王爺都知道了,你抵賴不掉的。”
“哼,你倒是好手段!”長孫晟桀桀一笑,隨即看着長孫一夢聲音冰寒道:“你便是知道了那又如何?你還敢對我出手不成?你別忘了,寧王已經率軍包圍了泗水關,旦夕之間,泗水關便會易主,到時候殺了燕王,寧王就是這皇位的唯一繼承人,你們敢拿我怎麼樣?不怕被寧王報復,九族誅滅的,你們就來吧!”
“你這個威脅不到我!”長孫一夢怔怔的看着長孫晟,知道對方話說完之後才道:“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毒殺了陛下,是嗎?那也好,倒是省去了我好些麻煩,諸位朝臣,你們都聽到了吧?”
她拍了拍手,外面瞬間走進來兩排朝臣,目光全都在一瞬間投射到了長孫晟身上。這個時候只有言若蘭朝着父親嚴起山點了點頭,無言之中道出了這出安排的原委。這是她在接到長孫一夢命令之後安排的,這些朝臣實際上比蘇龍城他們還要早到,只不過此時才被安排出來,就是要聽到長孫晟親口承認,毒殺皇帝,是他做的。
“雕蟲小技,便是此間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又如何?”這一幕除了讓嚴起山稍稍驚奇之外,長孫晟的臉色也變了變,但是隨即就無所謂道:“寧王在泗水關有禁軍主力,城內齊道宗那也是我們的人,他孤身一個,能有什麼用?”
“如果齊道宗死了呢?”長孫一夢知道對方藏在帥帳附近聽到了很多軍報消息,泗水關那邊的事情瞞不住他,但是此刻的她卻忽然搖頭道:“鎮府常兵送來了一份密報,齊道宗已經被斬殺,泗水關外雖然有蘇月宸的禁軍,但是城內卻已經被燕王整頓完畢,你覺得沙場對決,蘇月宸打得過燕王嗎?”
“這不可能!”長孫晟還不信,但是長孫一夢卻直接甩出了一份軍報,轉而搖頭道:“這是鎮府常兵送來的,不需要經過帥帳,所以在我這裏,你是聽不到消息的。”
“你這是假的,為了穩住他們這些無知的朝臣,你就編造謠言,泗水關內足有數萬大軍,那都是齊道宗一手帶出來的,後面還有崔家佈置的兵馬策應,蘇月生如何能夠控制得住?長孫一夢,你現在會的是越來越多了——”長孫晟只看了一眼,隨即臉色大變,但是話音未落,外面,卻忽然走進來兩道人影,一下子讓他張大了嘴巴。
“長孫晟,你在帥帳旁邊,難道沒發現本世子早已經消失好幾天了嗎?”這一句話讓眾人驚呼的同時,也讓長孫晟徹底癱坐在了地上,望着來人,露出了驚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