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皇后的處置

“王兄？你怎麼來了？”奉天殿裏，言起山剛走，結果蘇龍城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惹得皇帝都有些好奇道：“這個時間，王兄不該是在籌備着月生的婚禮嗎？碰到難題了不成？”

“月生大婚，老臣親力親為，哪能出什麼亂子呢？”蘇龍城苦笑道：“老臣是被一夢那丫頭給叫過來的，陛下，只怕後宮是有事被翻了出來，不然的話，她不會讓老臣過來的。”

“那就是了，走吧，朕跟你一起去正陽宮。”蘇龍城說的焦急無比，但是皇帝卻彷彿很鎮靜，渾然沒有一絲焦慮的意思，反而拉着對方一邊走一邊笑道：“是朕讓夢丫頭去查後宮的那些事的，她說她有線索，查到了去年給朕下毒的人。”

“這事之前不是查過一陣子，而且還揪出了不少人嗎？”蘇龍城有些詫異，他知道長孫一夢的線索是從哪來的，但是沒想到的是皇帝會這麼淡定，渾然看不出任何的反應。

“老王兄別看了，朕早就猜到了，只是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居然也參與其中，那才是其心可誅啊。”皇帝微微嘆了口氣道：“長孫行布的家人對你我出手，那是仇恨作祟，至少人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其他人，那是衝著我蘇家的皇位來的，朕決不能容忍。”

皇帝的這番話說的似乎前後矛盾，但是蘇龍城卻很顯然一瞬間想到了什麼，雖然沒有繼續開口，但是臉色卻變得難看了不少。毒殺皇帝，那無疑是想改朝換代了。

不過等到他來到正陽宮的時候，卻發現事情比他想像的要複雜不少，在長孫一夢的解說之下，這一回連皇帝都顯得有些詫異，看着陳淑妃語氣森然道：“這麼說，你想毒殺的是皇后？就為了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陳陽王？”

“父皇，此事還有其他的疑點尚未查明，但是陳淑妃和陳家聯手，暗中將毒藥帶到皇城之內，伺機給母後下毒，卻是證據確鑿。只不過毒藥錯送到了奉天殿，所以，母后無恙，反倒是父皇遭殃。”長孫一夢看了看跪在一旁的陳淑妃一眼之後徐徐道：“事後，長孫氏事發，她又毒殺關鍵人物三德子，並在一夢審訊李三兒之時，派遣殺手，試圖刺殺兒臣和李三兒，如今刺客已然招供，確實是陳家送進宮的人。”

“派人去陳家了嗎？”皇帝看着已經寫好的供狀，轉而朝着長孫一夢緩緩點頭道：“朕是知道淑妃一直有小心思，但是卻不曾料到，她居然想要害的人是你母后，此事決不能姑息。”

“陛下——”皇後走到皇帝跟前，微微笑道：“淑妃心懷不軌，確實可惡，但是好在陛下無恙，而且一夢當時跟隨月生回歸，也算是上天賜福，淑妃本人，就交給臣妾和一夢處置吧，陛下少操些心，臣妾還不至於料理不了後宮，更何況，不是還有個兒媳在嗎？臣妾帶着她，也算是提前熟悉熟悉這家務了，至於陳家——”

“皇后你是心軟，這事朕來，你安心。”皇帝擺了擺手，轉而看着陳淑妃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皇后和你同時來到朕身邊，這麼多年對你那是照顧有加，比之親姐妹尚且還要貼心，你能狠心對她，朕絕不寬恕。”

“陛下，臣妾並沒有要對皇後娘娘出手的意思，只不過，只不過是想讓信兒能有機會回到帝都。”陳淑妃此時沒有去求饒，而是看着皇帝搖頭道：“臣妾就這麼一個子嗣，不想看着他在外就藩，只想讓他回到帝都，多陪陪臣妾，然後在陛下跟前盡孝。”

“事到如今，你解釋什麼？朕有說過讓你解釋嗎？讓他在朕跟前盡孝？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說這些虛情假意的話有用嗎？你以為朕還會相信你嗎？”皇帝搖了搖頭，神色木然的看了看蘇龍城道：“老王兄，此事你覺得是放在宗正寺處置，還是送到刑部？”

“禁軍在鄭大監的帶領下，已經去了陳家。”蘇龍城還沒有答話，長孫一夢在一旁道：“陳玄禮等陳家人會一併送到宗正寺，請老王爺做主處置即可。”

“丫頭，你的意思是讓宗正寺出手？”長孫一夢的話意思很明顯，陳家因為陳淑妃的關係，可以算作外戚一支，那麼宗正寺是可以介入，而且不論結果如何，宗正寺都可以秘而不發，如此一來，也就儘可能的避免朝堂動蕩。畢竟，陳家的影響力太大了，倘若真要將其連根拔起，勢必會讓如今的朝局變得更加動蕩。

“倒是難得你有這份心思。”蘇龍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宗正寺處置皇族內部事務，可以不用對朝廷交代，即便是涉及到朝臣，大可直接給中書省一份邸報即可。所以老臣覺得夢丫頭的主意很好。”

“也好，你處置這個孽障和陳家，朕去刑部看看。”皇帝微一沉吟之後當即點頭道：“你我兄弟就聯手，看看這一次這個陳家和長孫氏到底對朕下了個什麼套。”

“父皇，您真要去刑部嗎？”長孫一夢上前，跟着皇帝往外走了幾步之後低聲道：“刑部那邊，月生並沒有安排審訊——”

“我知道，別擔心，朕知道該怎麼做，你安心跟着皇后，把後宮其他的事料理妥當了就成。”皇帝拍了拍長孫一夢的肩膀，語氣變得和藹起來道：“不會壞了你的盤算的。那一片心思都在月生和國事之上，朕豈能讓你失望？”

“父皇放心，一夢知道該怎麼做。”長孫一夢點了點頭，重新回到皇後身邊，看着蘇龍城也跟着起身離開后，轉而道：“儲秀宮所有人全部押送內廷司，逐一盤查，務必要將涉案者全部揪出，不能讓一個漏網。另外，帶隊盤查正陽宮，陳淑妃想要謀害皇后，這正陽宮中必定有他們的同黨，也務必全部查出來，剪除後患。”

她這句話是對着絮兒說的，而後者沒有絲毫的意外，似乎早就料到會是如此，直接帶着從燕王府趕過來的薰兒等人將在場的幾個跟隨陳淑妃的宮女給拖了出去。

“長孫一夢，你要殺就殺我，不准你動本宮身邊的人。”陳淑妃還試圖去阻止絮兒的動作，但是旁邊薰兒卻沒那麼好的耐心，只是手一推，就將其甩到了一邊，轉而不顧後者的大喊大叫，連她身邊的貼身宮女也被揪了出去。

“一夢，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她說。”皇后看着此時被甩到一邊后披頭散髮的陳淑妃，嘆了口氣之後，轉而朝着長孫一夢道：“儲秀宮那邊的事你看着處置吧，也不用彙報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就這麼想讓陳陽王去爭奪東宮之位嗎？”長孫一夢離開之後，皇后看着陳淑妃神色幽幽道：“你可知道，自古以來，東宮入主，那都是踏着累累屍骨和鮮血而走，稍有不慎，則不僅僅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會連累自己的親人？”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陳淑妃一把從地上站起身來，看着皇后冷笑道：“但是憑什麼蘇月宸可以爭，那蘇月生也可以，就我的兒子不可以？他們都是陛下的子嗣，有什麼區別？倘若我是皇后，我兒那就是嫡子，自然可以取代那蘇月生，他算是什麼東西？”

“是，蘇月宸是你的親生兒子，是嫡子。”陳淑妃盯着皇后冷笑道：“但是那蘇月生呢？他是那個死鬼靈妃生的，也不受陛下寵信，憑什麼他一回朝，就可以爭奪東宮之位？朝中重臣還覺得是理所應當？我不服！”

“你不服？所以，你就想自己登上后位，子憑母貴，到時候有了嫡子的身份，陳陽王也可以晉位為親王了是嗎？到時候就可以進入朝堂，可以爭奪東宮了是嗎？”皇后看着對方一字一頓道：“你知道月生這些年為了天寧付出了多少嗎？他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打出來的功名，這一點滿朝文武誰不服他？你若是只是想和本宮，想和月宸置氣，那本宮可以讓你，月宸德行不修，本宮也無話可說，但是陳陽王和月生，有哪一點能夠相比？”

“是，陛下以前是不喜歡月生。但是，陛下什麼時候否認過月生的功績？”皇后看着對方搖頭道：“但是陳陽王呢？就藩這麼多年，你告訴本宮，他除了闖禍，可曾有過一絲為家國考慮？為何滿朝文武只記得陛下有兩個兒子？而從來不提陳陽王？這麼明顯你還不知道嗎？月宸是本宮和陛下的嫡子，但是月生你不該對他有成見。這孩子也是你我看着長大的，他受過的苦，你心知肚明，他能走到今天，那是憑着自己的真本事。天寧有這樣的儲君，未來才有希望。本宮不諱言，本宮的兒子蘇月宸，比之月生，差遠了。你的兒子一樣如此。這是在為天寧選未來，容不得你私心作祟。你若只是針對我，我可以將后位讓給你，但是東宮，你和陳陽王休想染指，誰都不行！從今以後，你就搬到潛浮宮吧，在那裏好好閉門思過，這輩子，也不要再想着去見陳陽王了。”

“本宮今日將話放在這。”皇后看着陳淑妃，一字一頓道：“為天寧計，為子孫計，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任何阻礙月生進入東宮的人，都是本宮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