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湖救魂故人仇-1

傀湖救魂故人仇-1

水影的激烈涌動,就如那荒漠的劇烈風沙。到底溫蘭書的手刀終究不是利器,因此他見戰千郎被它繞得有些不暢,他想要有效的對付那道蠍蛇,便是躍了步,想要靠近它的頭顱。

但結果是不幸的,只見溫蘭書在湖水的阻礙下,他慢了步,被它擺頭一撞,當即撞出了個十米。

“啊…!咳!”重重摔了出去,溫蘭書的手腕還被它的數道利齒划傷,破了衣,染了血。

弒神劈開尖齒,於水下擦出離奇的火花,而見溫蘭書被撞了出去,戰千郎則先退了步,躍到溫蘭書身邊,精銳的雙眸滿是關心:“受傷了嗎?”

被他小心撫起,溫蘭書將被劃破的手腕避到身後,說:“沒、沒事,我沒受傷。”

但這個動作卻逃不過戰千郎的眼睛,因此他想要伸手去看溫蘭書右腕的傷口,豈不料就在他才剛抬手的時候,那身後的水動卻更加震耳起來。而剎那溫蘭書大喊:“小心!”

他將戰千郎猛力一推,要以隻身去面對那撲面而來的龐然大物。但就在那血盆大口的尖齒即將嵌入溫蘭書的身肩時,他又被人猛烈一拉。

瞬間,目標離了位,那蠍蛇也不是個傻子,所以它也於箭在弦上之時偏了身,向將溫蘭書拉到身後的戰千郎張口過去。

血口百齒,皆於瞬間刺入了戰千郎抬起遮擋的左手前臂上。

剎那,溫蘭書瞬間瞪大了雙眸。但戰千郎的前臂滲了血,卻依然不能阻礙他的靈力法氣。所以他就任那巨大的蠍蛇嵌在手臂,用力一甩,那蠍蛇便是當即摔了出去。

抬回手臂放於眼下端詳了幾秒,便是如往的平靜說:“力氣不夠大。”

然而,一隻手撫了過來。溫蘭書看着上面的數個口子,不由自主的心疼道:“疼嗎?”

戰千郎卻笑道:“不疼。”

溫蘭書皺了眉:“怎麼會不疼,明明它的牙齒都已經…刺到了骨頭…”

是的,那蠍蛇的利齒是何奇長度,溫蘭書便是一覽無餘。而見他神色悲情,戰千郎卻凝了神,淡淡說:“是啊,我好疼…”

聞此,溫蘭書則是更加心疼了起來,且還帶着三分自責:“都怪我。”

戰千郎卻道:“嗯,都怪你,怪你總把自己搞得傷痕纍纍,總把我搞得心裏好疼。”

“啊…?”聽他這句話,溫蘭書便是茫然不解,而就在他仰起頭時,戰千郎卻是抬起了他那滲了一大遍血水的手腕。戰千郎盯着那腕上肉裂的傷口,說:“這麼深的傷口,怎麼可能會沒事。”

彷彿是不受控制,又彷彿是心疼至極,只見戰千郎雙眼凝視了片晌下,他俯了首,吻上了那傷痕纍纍的手腕。

剎那,耳音與世隔絕。

溫蘭書觸不及防,紅了耳朵:“阿戰…?”

於須臾,手腕傳來了一陣若隱若現的溫熱,而那奇妙到不知怎作言喻的感覺則是再一次在心中扎了根。少頃,戰千郎才離了唇,雙眼望着他,問:“答應我,下次不要再受傷了。”

手腕已不再刺痛,溫蘭書移眼一望便見那數道參差傷口此時已經在慢慢淡化。原來,剛才阿戰是在給他療傷……

因此,溫蘭書對他笑道:“嗯,好,我不會再受傷了。”

聞此,戰千郎便是對他莞爾一笑。於旁,那道蠍蛇正圍繞在那水靈陣周,圍繞在那執劍穿腹的少年面前。而與初時不同的是,那個陣道的邊緣畫跡此刻卻是逐漸散去。因此戰千郎盯着它們,不由得皺了眉:“糟了,上面的陣法被驚動,這湖底下的陣法也將隨之消散。若我們不能在陣法消失的最後一刻離開這裏,那我們將會永遠出不去。”

聞之,溫蘭書也詫然一下:“那…我們現在要上去嗎?”又想了一下:“不行…若是我們現在就走,這條蠍蛇必然會與我們一同離開傀湖,而上面的水傀,也將皆現人間。”

戰千郎則道:“嗯,現在我們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是將它除滅,其他的傀靈才會沉回水下,歸於湖底。”

聞此,溫蘭書便是點了一下頭,道:“好。”

這一次,他們不能莽撞而行。要以最快的方式解決最厲害的邪物,時間緊迫,他們已經不能再次拖沓。所以戰千郎準備踏上它的頭,取下它的腦袋。而這決策雖是不錯的,但卻要有一個關鍵。就是需要另一個人以劍刺入它的七寸,消耗他的極大力氣。

但,溫蘭書卻沒有劍。

而就於此刻,心有靈犀的作用被展現,溫蘭書與戰千郎齊步進擊蠍蛇后,戰千郎絆了它的動作,而溫蘭書則是迅速翻過它的軀后,躍到了那個奇怪的水靈陣法之中。

血跡在腳下,溫蘭書心急面靜是步止那穿腹而下的少年的郎。這張臉,熟悉到令人一看就能回想過往,而就是這張臉,溫蘭書卻不知該做何表達。

是憐,是恨,是痛,還是原諒。明明是一起放過紙鳶,一起看過花燈的竹馬,卻是在人言可畏的那一刻毫不猶豫的從背後捅你一刀,他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我想活着,我想活着、我想像正常人一樣的活着!”

“蘭書,原諒我!你原諒我、我也不想害你,可我受不了了!我也不想這樣啊哥…哥!”

剎那,心緒被揚起,溫蘭書盯着他的臉后咬了一下舌尖,自言自語:“…阿笙,你腿上的傷,跟我身上的劍,我們…兩清了。”

抬了步,伸了手,五指握住那昔日熟悉的劍柄,溫蘭書忍了一下眉目。下一刻,他蓄力而拔,那穿透身軀的利劍便是隨即取出。溫蘭書,拔出了那支無念劍。

瞬間,靈劍被人取出,水的涌動發生了變化,而那被穿透的軀身則是緩緩的墜下了湖地,接着便是如同炊煙散去,緩緩的化枯骨為荒草,化荒草為雲煙。而於此,在那旁人看不到的面龐上他劃了一顆蓄了三百年的淚水,如果他此時還可以發出聲音,他一定會說:蘭書,對不起……

無念劍被取回,但那頭頂上的水面陣法卻從未停止過消散的動作,所以溫蘭書並不打算有所停留。他執着劍,雖沒有往日的輝煌風姿,但他有的是那顆不變的初心。所以,見那可能會做作亂人間的巨大邪物,溫蘭書提了劍,去戰那難以抵抗的蠍蛇。

戰千郎抓住它的擺首動作,則是擎劍而砍,因此它因為劇痛嘶吼出一聲長嚎。見此,溫蘭書抓到了關鍵,他迅速躍升過去,執起無念劍便是直刺那七寸的位置。

剎那,聲嘶力竭的仰天長嚎破口而出。

戰千郎也不在例外,他看準了那蠍蛇的頭顱與蠍身的相接之處,以弒神劍蓄萬里鬼氣。下一刻,極力一劈,那蠍蛇的腦袋便當即滾在了地面。

剎那,萬物歸起源,激烈的水動緩緩歸於恬靜。

溫蘭書與戰千郎平息着急喘,后道:“好了…”

戰千郎道:“嗯。”

但,除滅這條蠍蛇已經用了太多的時間,戰千郎仰頭一望便發現那結界的痕迹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因此緊張的氣氛再次盤繞過來,他速道:“蘭書兄,我們快走!”

“嗯、好!”

弒神化御劍,戰千郎踏上之後便是將溫蘭書一拉,瞬間將他抱起,衝上了那即將封閉的湖面。

可,還是來不及了。御劍之途被阻擋,戰千郎便抬手觸摸了一下湖面,竟發現那水面如同一堵冰冷的寒牆,措手不及:“糟了…結界已經消失了。”

溫蘭書也皺了眉:“那…我們要怎麼辦啊。要不,試一下用劍劈開?”

戰千郎卻搖了搖頭,道:“沒用的,水靈結界最大的特點就是將事物封下結界之內,若是入水者不能在指定的時間離開,那被困在裏面的人是怎麼都出不去的。”

聞此,溫蘭書也心急了起來:“那…那豈不是我們要被永遠的困在這裏?”

戰千郎也皺了眉:“這…我再想想辦法……”

“你們兩個傻逼,還不快點給老子上來!!”

只見戰千郎一聲未落,那傀湖之上的人卻已是不耐煩的破口大噪,且伴隨着的,還有兩道破開湖水的裂痕。

原來,是風青顏與風秋師的斷念玄明所劈。

剎那,驚心突來,溫蘭書連忙道:“阿、阿戰,我們快上去吧!”

戰千郎亦是舒展的眉目:“嗯,好!”

湖面出了裂痕,戰千郎與溫蘭書便是輕而易舉的破水而出。只見湖上風景舒人,弒神劍便隨之散去,只余戰千郎抱着溫蘭書站在水面之上。

見他二人終於上來了,風青顏則是叉腰大道:“喂,你們倆到底幹什麼去了,怎麼那麼慢啊?”

戰千郎盯着他,沒有開口。只是將溫蘭書小心放下,以靈力平衡在水面之上。聞此,溫蘭書則是笑道:“遇到了那條蠍蛇,與它打了一架,耽誤了不少時辰。”

風青顏道:“那你們找到了破解這陣法的要索了?”

溫蘭書點了頭:“嗯,這個傀湖陣法的關鍵就是那條巨大的蠍蛇,而剛才我跟阿戰已經把它除去。”

“哦。”風青顏抬手一比,又道:“那既然如此,這些停止了動作的水傀又要怎麼辦呢?”

說來也讓風青顏感到奇怪,剛才明明它們還左右撕扯的要死。可就在那水下湧來了一陣浮動之後,這些爭先恐後的水傀既然都停下了動作,完全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向四周一探,溫蘭書道:“這個傀湖的湖面已經被封上了,恐怕它們已是無法再回到湖底,不如就把他們焚化,讓他們的余魂進入輪迴吧。”

聞之,風青顏則是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且隨後彷彿回過神來的道:“對了,那老太婆的倒霉兒子就在這裏,你是要把他拉回去呢,還是要把他送回去呢?”

他避開身,將那被遮擋於身後的水傀露現出來。見此,溫蘭書終於鬆了口氣。他原本還在擔心這結界已經被封上,那阿蔭公子的魂魄還藏在湖底,可就麻煩了。因此,他緩緩一笑,說:“太好了,找到阿蔭公子的魂魄了。那我們現在就把他的魂魄收起來,再把其他的水傀焚化吧。”

聞此,風青顏於臉上翻了個白眼:“哦,哦,哦,就你愛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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