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實物表演
說到這裏，陸嫿內心也是萬分動容。
先天性無痛症，就是在現代，大部分人沒能活過三歲，就因高熱病變，或自殘而死亡。
所以，在這樣的時代，封澤瑞是怎麼活下來的？
陸嫿克制情緒，繼續道：“於是，你慌了，開始處處小心。但大公子英勇之名在外，還獲得守正一職，這些，都是封親王所看重的，也是你在府上能挺直腰板的資本。”
“所以，你誰也不敢說，小心照顧，倍受煎熬……”
“你……”曹夫人嘴唇抽搐了好幾下，警惕又震驚：“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封澤瑞也是眸瞳緊縮，不善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陸嫿這才行禮：“回夫人，大公子，我曾在醫書上見過，這是一種病，叫‘先天性無痛症’。”
“患者對傷害性的刺激失去防禦和保護反應，無痛，無汗，甚至還會出現嗅覺缺失或減退的現象。”
許是醫生本身就有令人信服的魄力，又許是曹夫人煎熬太久，不願錯過好不容易出現的曙光。
她竟上前緊緊握住陸嫿的手，“世子妃可有法子救？”
陸嫿稍作沉思，委婉道：“對待這種病，最需要做的就是採取保護措施，不能生病，不能受傷，尤其是體溫，一定要控制在正常範圍內。”
先天性無痛症，就算在二十一世紀也無葯可治。但這種情況下，她無法直言。
就在這時，蘭兒等人抬了冰水進來。
陸嫿這才迎上封澤瑞審視危險的目光：“高熱對大公子來說非常危險，不能排汗，涼水泡浴是唯一快速降溫的辦法。”
封澤瑞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相信你。”
陸嫿不卑不亢：“因為你別無選擇！”
她又拿出兩顆抗生素扔進杯子裏，遞過去：“服下這葯，對大公子會很有幫助。”
封澤瑞看她裝模裝樣的往杯子裏扔空氣，笑容放大，又陰又沉：“敢在本公子面前裝瘋賣傻，活得不耐煩了！”
快如閃電般的劍鋒，直逼陸嫿喉嚨，她本能閉眼的同時，脫口而出：“殺了我，親王府就要大禍臨頭！”
那劍鋒在陸嫿眼前停下，如銀蛇般顫動着。
“快扶大公子進浴桶。”
陸嫿快速道：“據封宇說，昨夜，世子將張丞相之子誘出城外，關了起來。現在丞相府怕是開始找人了……”
“混賬！”
沒等她說完，封澤瑞猛拍桌子，起身就往外沖。
陸嫿攔在他面前，迅速探了探他額頭，“以大公子現在的狀態，隨時可能暈厥。到時，誰在西城門迎接？難道要讓丞相府的人逮個正着嗎？”
“瑞兒，你就聽世子妃的吧。”董夫人適時勸道。
封澤瑞神色緊繃：“丞相怕是已經鬧到御前……”
陸嫿打斷他：“所以才要抓緊時間！請大公子相信我一次！”
封澤瑞沉沉看她一眼，大步踏進浴桶里，又萬分不情願地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仍是懷疑自己肯定被這瘋女人給耍了！
可她說的那些話，又令他不得不信。
“我得處理一下你的傷，可以嗎？”陸嫿從藥箱裏翻出工具，目光堅定而平和。
幸好有這個急救包。
她才這麼一想，腦子裏立馬有了聲音：“誰讓你的小甜甜貼心又可愛呢！還不快么么噠！”
陸嫿：“……”
封澤瑞看着她空空的雙手，抿唇默了一瞬，終還是點了點頭。心道，他一定是瘋了！
無妨，她若真敢耍他，他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陸嫿沒空搭理系統，一邊認真操作，一邊說道：“來這裏之前，我已吩咐封宇帶人去找張公子。大公子只需半個時辰后，趕到西城門迎接便是。父王那邊，我一會兒便去通知，如果宮裏來人，應該可以擋一陣子。”
“告訴父王，無論如何不要和丞相起衝突。”
“大公子放心，世子那邊我也會事先通氣。”
二人你來我去，三言兩語，整個計劃已清晰明了。
陸嫿從封澤瑞眼裏看到了意外，不解，或許還有一絲欣賞。
無所謂了，只要他以後別動不動就拿劍砍她，什麼都好說。
處理完傷口，陸嫿又認真道：“待事情解決，我會想辦法治大公子。”
…………
得知封齊錚又闖禍，封親王暴跳如雷，咬牙切齒道：“這個逆子！這個逆子！他當真要毀了親王府才肯罷休嗎？！”
陸嫿只能跟着嘆息一聲。
從封宇口中得知，張丞相可是皇后親爹，老來得子，取名福臻，寓意百福具臻。
可這張福臻不知什麼時候起，竟加入了‘紈絝幫’，成了封齊錚的小跟班。
這可不得了，張丞相聯合那些同樣的受害者，一個又一個的摺子往上遞，要求皇上下旨，責令封親王嚴加管教。
為此，封親王早早交出兵權，一心一意管教世子。
結果似乎還是令大家不滿意，摺子仍源源不斷往聖上御案上堆……於是，有了賜婚一事。
奈何世子還不識事務。
封宇還說，當時張福臻喝得人事不省，被關的地方又在荒郊野外……
陸嫿心裏隱隱擔心，希望別出什麼事才好。
正在這時，管家慌張來報：“王爺，張丞相和厲公公帶着禁衛軍來了！”
…………
封親王前腳去大廳應付，陸嫿後腳趕緊回毓秀閣。
看着呼呼大睡的封齊錚，她頓時有些無語，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無辜的人不斷抗責，有罪的人心安理得。
吩咐蘭兒用冰水拍臉將他喚醒，陸嫿自覺掩上耳朵。
“是那個不長眼的狗奴才，找死啊！”
意料之內的，封齊錚好一通怒吼，又因扯動傷口而連連抽氣。
陸嫿這才搬個椅子坐下，平靜看他：“剛剛張丞相和厲全海，帶着一隊禁衛軍來了府上。世子可知，是為何事？”
封齊錚一聽，黑亮的眼珠子溜溜轉了兩圈，心道：糟了，居然把張福臻那小子給忘了！
面上卻是絲毫不顯，佯裝漫不經心道：“這倆老不死的，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本世子！莫非，他們也想加入紈絝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