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祭拜娘親
孟芙在門口等的時間長了，後背自然而然軟了下去，恨不得此時有棵大樹給她靠一靠，緩解一下酸脹的肌肉。
好在林氏倒也沒讓她們等太久，孟家的月形門從中間打開，林氏面帶笑意走出來道：“臣婦見過燁王，見過燁王妃。”
不管她心裏有多恨孟芙，但該周全的禮數是絕對不會怠慢的。
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梳着追雲髻的少女，此時微微喘着氣，想來是一路小跑過來的，正是林氏的親生女兒，孟芙的繼妹孟茵。
“臣女也見過燁王殿下……”
孟茵在看見封燁的第一眼，眼裏就誰也放不下了，竟是直接忽略了孟芙，一雙眼睛都快掉在封燁身上了。
想起原主在時，這母女倆沒少讓她背黑鍋，孟芙上前一步挎住了封燁的同時也擋住了孟茵的視線：“二妹妹，燁王好看嗎？”
“好看……”孟茵下意識回道，隨後臉頰爆紅，“你……我……我不是……”
“行了，”林氏微微皺眉，“還不趕緊退下！”
她呵斥了孟茵一句，隨後引着孟芙和封燁進門：“還請王爺見諒，茵兒失儀了。”
“無妨，”封燁冷冷道，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走在一旁的孟茵，反倒是看了孟芙挎着他的手好幾眼，“本王備下了一些薄禮，請夫人代為收下吧。”
林氏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王爺客氣了。”
孟芙卻突然道：“我娘親的牌位呢？今日回門，合該是要祭拜她的。”
林氏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半晌才道：“先用午膳吧，等用完膳我再陪您去拜見先夫人的牌位可好？”
話是這麼說，但那賤人的牌位豈能叫孟芙和封燁看見？早在她嫁進孟家的第一年，她便將先夫人的牌位用符咒封了起來，為的就是叫她永世不能入輪迴，生生受苦。
現下那牌位上還有符咒和糯米釘的痕迹呢，怎能叫人看見，只好先拖延時間了。
然而孟芙卻看穿了她的慌亂與緊張，停住了腳步。
她這麼一停，封燁便也停了，場面一時有些寂靜。
“王妃……怎麼了？”
林氏都快笑僵了，還是要賠着小心問道。
“不用等什麼午膳后了，王爺已經答應了要帶我去雲香樓吃飯，我們趕時間，就先走帶我去拜見我母親的牌位吧。”
孟芙顯然也是在說謊，封燁並沒有答應要帶她去雲香樓吃飯，但此情此景他也意識到了什麼，給了孟芙這個面子，催促道：“就依照王妃所說，先去拜見先夫人的牌位吧。”
這話從封燁口中說出來便再無轉圜餘地，林氏手心裏全是汗，可偏偏孟茵也不懂她為何緊張，也附和着封燁說話。
一群人趕鴨子上架，幾乎是逼着林氏到了孟家祠堂。
古樸的木門被林氏打開，孟芙先一步走進祠堂，找了一圈才在角落裏看見了原主娘親的牌位，和她想的一樣，這牌位上被封滿了符咒，還有糯米釘的孔痕，看上去慘不忍睹，就連她的名字姓氏都被人用刻刀劃去，這是要讓她做個無名鬼，可見林氏用心狠毒。
許是原主情緒作祟，孟芙將牌位抱在懷裏紅了眼眶：“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娘親牌位的？！林氏，你好毒的心！”
林氏袖中的手緊了緊，面上憤憤不平、泫然若泣的說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人乾的！真是好狠的心，怎能這樣對待姐姐！”
孟芙強壓住心中的悲痛，不讓原主的情緒影響自己，才能夠保持理智。
感覺到身後有封燁跟着自己，孟芙心中才有一些底氣，道：“夫人說話真是荒唐，這偌大的府中，沒有你的允許，誰敢隨意進出祠堂？我孟芙命不好，不敢高攀夫人這樣的娘親，今日之事，還請夫人給我一個交代。”
自己佔用了原主的身軀，總要為原主做一些事情，討回一些公道。想到這裏，孟芙看林氏的眼神也帶上了三分狠戾。
林氏沒有想到孟芙竟然沒有像從前一樣胡攪蠻纏，原想着刺激孟芙，然後使些手段，污她一個不尊長輩的罪名，壞了她在京城中的名聲……
孟芙看林氏若有所失，道：“怎麼，夫人就打算將這件事給糊弄過去了？”
林氏把持家中事務多年，對孟芙的心性十分了解，不然也不會一步步誘導她成了從前囂張跋扈的性格，讓孟芙成了孟茵的墊腳石。剛才一時被孟芙給唬住了，現在回過神來。
“芙兒，你先冷靜。你若是不喜歡叫我娘親，就不叫好了。不過，芙兒，姐姐的牌位一事，我是絕不知情的……”
林氏有些哽咽，拿出手帕擦了擦淚水，繼續說：“就算這麼多年你始終對我心存怨懟，我又何曾刁難過你，我何必對去世的姐姐做這樣惡毒的事情？”
孟芙還沒說話，就看到彈幕吵起來了：
“這夫人看起來慈眉善目，應該不是她做的吧。”
“人心隔肚皮，樓上怎麼看出來的。”
“看她挺真心實意的，不像在說話的樣子。”
“開什麼玩笑，大家沒看過甄嬛傳嗎？”
“主播小姐姐可要小心啊，這說不定是個王者。”
“不是吧，求生直播還有這種戲碼。”
大家對林氏的爭議很大，彈幕滿眼都是，孟芙索性將彈幕給關了。
才分神一瞬間，就看到林氏過來，親昵地牽着自己的手，說：“芙兒，今天是你回門的日子，此事我定然會給你個交代的。”
孟芙道：“是應該好好給個交代，不然此事傳出去，只怕別人會以為父親治家不嚴。”
關於原主的父親，孟芙只能夠在零星的記憶中找到一些線索，約莫不過是一個有些在乎名聲的人。
俗話說得好，修身齊家治國才能平天下，為官之人，若是連齊家都做不好，只怕少不了被參。
看林氏臉上一閃而過的猶豫，孟芙知道，自己賭對了。
“我先帶芙兒與王爺去前廳休息片刻……”
“不必了，夫人。”孟芙轉頭看封燁，道，“我和王爺也不怎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