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期而至的敵人
下午三點十分，源江人民醫院胸外科。
“……多處肋骨骨折，肺部也有一定損傷，我們的建議是儘快進行手術。”戴着口罩的胡醫生道。
“手術的費用大概要多少？”
“十萬元上下。”胡醫生推了推眼鏡，“病人有醫療保險嗎？有的話可以報銷大部分費用。”
言笑搖搖頭，“沒有。我會儘快湊齊手術費，帶他來做手術。”
“儘快吧，病人現在的狀態雖然不錯，但身體不能受到劇烈的震動，否則斷骨極有可能造成二次傷害，產生更嚴重的後果。”胡醫生警告道。
“我會注意的。”
言笑謝過胡醫生后，推着輪椅離開了醫院。
“十萬元，你現在能拿出多少？”剛出醫院大門，輪椅上的言懷宇問道。
言笑眉頭一皺，“一萬元不到。你有什麼辦法能快速搞到錢嗎？”
“沒有。”言懷宇不在意地笑笑，“不用急，以我的體質，只要我自己不作死，這種傷勢頂多不能自由行動罷了，並不會影響生命安全。”
“你不急，我急。”言笑說著推着對方向地鐵站走去，他對於少年口中的“源能”充滿了好奇與渴望。
“等一等。”
“怎麼了？”
“公寓離這裏並不遠，我們乾脆步行回去吧，我想要多走走，更多地了解這個城市。”
回憶起地鐵中擁擠的人群和他們異樣的目光，言笑感覺有些不自在，贊同道：“可以。但我不認識路。”
“沒事，你的手機上有個自帶的地圖軟件，我們可以跟着導航回去。”
言笑神色一動，按照言懷宇的指導找到手機中的“lead地圖”，打開地圖后笨拙地輸入了“思學公寓”，並選擇了“步行”和“最短路線”。
“lead地圖為您導航，目的地思學公寓，全程3.7公里。沿人民一號大街直走三百米后右轉。”
手機發出略帶機械感的女聲，言笑依照軟件的指示，推着言懷宇沿着既定的路線走着。
言笑此刻所處的位置並非商業區，大多是一些政府機構，因此街上的行人倒也不多，大多忙於正事，看到衣着怪異的二人也只是略略驚訝便步履匆匆地走開，並不會像文盛路上的女學生和年輕女性一般興奮地上前要求合影。
言笑鬆了一口氣：之前在文盛路，由於言懷宇的盛世美顏，合影風波浪費了他們大量時間。
“在你的故鄉，女人也會這樣嗎？”言笑忍不住問道。
“啊？什麼意思？”言懷宇有些摸不着頭腦。
“看到你之後，就熱情地上前要求合影。”
“應該會吧。”言懷宇想了想，如是道。
他對於自己的顏值還是很有信心的，更何況他還有顯赫的身份，雖然從未獨自在公眾場所露面，但若是在母星，今日之事引起的風波恐怕要比如今大上千百倍。
“這樣有什麼意義？”言笑眉頭一挑，很是不解。
“當然有意義，美的人和事物光是看一看就能讓人身心愉悅，更何況還能有一張與他的合影。”
“呵呵。”言笑皮笑肉不笑地乾笑一聲，他對少年的俊秀容貌毫無感覺，淡漠道：“之前沒看出來你還挺臭美。”
言懷宇聞言表情變得鄭重起來，認真道：“我這不是臭美，而是正視自己的優點。”
“行吧，你開心就好，反正這玩意也不能當飯吃。”
“當飯吃？”言懷宇咀嚼着這三個字，眼睛亮了起來，“誰說不能當飯吃？你有沒有聽說過‘顏值即正義’這句話？當一個人的顏值高到一定程度，是可以靠臉吃飯的，甚至能賺大錢。”
言笑愣了愣，來了興緻，問道：“怎麼賺大錢？”
“來錢最快的方法是找一家經紀公司簽約，出道……”
少年口若懸河地說了起來，言笑一邊聽一邊沿導航行進着，眼中不斷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依照言懷宇的口氣，只要顏值足夠出色，來錢像喝水一樣簡單。
言笑甚至已經在琢磨要不要找一家少年口中經紀公司，令他與其簽約出道，掙一筆大錢。
就在言笑思考這個想法的可行性時，忽然感覺到前方走來那人的目光像利刃一般扎人，一股淡淡的危機感瀰漫心間。
有危險！
言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在無數次狩獵中磨練出了恐怖的直覺，身體對於危險的感知比野獸還要敏感。
他不露痕迹地瞟了幾眼周圍，發現自己進入了一條狹窄的小巷子。
陽光被兩側的高樓所阻擋，巷子裏的光線有些昏暗，並沒有太多人流，此刻迎面而來的只有一名手中拎着大半瓶酒，衣衫襤褸的醉漢以及他身後十米處、拎着公文包，愁眉不展，步履匆匆的年輕西裝男。
言笑不動聲色地推動輪椅向前走去，心中暗自做好防備，而言懷宇則是毫無察覺地說到了“直播”這個憑顏值吃飯的途徑。
“前方50米後巷子口左轉。”
三人交錯的瞬間，手機導航發出了略顯僵硬的提示音。
“歘”地一聲，醉漢本就破成條狀的衣袖猛然裂開，他的左右小臂分別彈出兩隻鷹隼一般的利爪，分別向言笑和西裝男襲去。
西裝男眉宇間掛着濃重的愁緒，臉上剛剛露出一絲異色，喉嚨便被利爪刺入。
他的眼中甚至來不及露出哪怕一絲絲的驚恐，表情便凝固了，醉漢的怪爪有着大口徑散彈槍一般的可怕威力，利爪雖然沒有洞穿他的脖子，但可怕的衝擊力讓男子脖子後方的血肉瞬間炸開，血霧混合著碎肉在他身後呈錐形綻放，化作令人作嘔的血肉煙花。
“坐穩了！”
顧不得言懷宇的身上的傷勢，言笑將輪椅猛地向前推出，同時藉助輪椅的反作用力抽身急退，剎那間便向後退出三四米遠。
饒是如此，他的右臉依然被劃開了一道微小的口子，淡淡的血絲流出，在青年臉上增添了一抹紅色。
“咦，竟然躲開了？”
醉漢眼中出現一抹訝色，像扔垃圾一般，他隨手將身體還微微抽搐的西裝男屍體甩到一邊，二話不說便揮舞着拳頭向言笑襲來。
言笑面沉如水，輕輕甩動手臂，小臂肌肉便解開了衣袖內部的小機關，刀身如藍寶石一般晶瑩璀璨的精美匕首便隨着慣性穩穩落在他的手心。
藍光一閃，言笑與醉漢交錯而過。
砰！
一隻佈滿老繭的手掌齊腕而斷，重重地落在地上。
這隻手掌看着和常人無異，但令言笑驚訝的是對方的斷腕處並沒有出現鮮血噴射的狀況，甚至連一絲血液的痕迹都沒有。
這傢伙是異能者，還是變異者？
言笑有些摸不清對方的底細，但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身體一個側轉，凌厲地一刀抹向醉漢的脖子。
醉漢愣了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蠻橫”的人類——就算秘情三處那些自以為是的異能者，面對自己時都是小心翼翼。
他冷笑一聲，表情殘忍，兩條胳膊上又各自彈出一隻醜惡的利爪，六隻爪子齊齊懟向言笑。
兩人一時間戰作一團，難分難解。
就搏殺技巧而言，言笑要高上壯漢不止一個檔次，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方有着六隻無比鋒利而靈活的爪子，而且這些爪子由一人操控，配合無間，一時間言笑竟被逼的施展不開手腳。
他體質雖好，但身體的防護能力依舊是人類範疇的。
若是史利夫，估計能用堅韌的皮膚硬頂醉漢的攻擊，而換成言笑，恐怕當場就被開膛破肚。
言笑眉頭深鎖，出刀更加謹慎。
他知道這將是一場苦戰。
另一邊，言懷宇倒吸了幾口涼氣，終於忍住疼痛將輪椅扶正，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目不轉睛地緊盯着面帶獰笑的醉漢，表情很是難看，一半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另一半來自於醉漢給自己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