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條線索
尚是春寒料峭的時候,俠客正坐在副隊長辦公室處理公文,就接到了出診通知:浮竹隊長舊疾複發,不負眾望地病倒了。
這麼說的話,浮竹隊長看起來好像很不得人心,但事實上,作為護庭十三隊體弱多病的代表,儘管已經被四番隊從每年大病兩場治療到三年五載小病一場,但那只是正常情況下。
關東大地震后,身為現世駐守部隊的隊長,浮竹十四郎在重壓之下硬撐了十年都沒生病,這讓整個護庭十三隊提心弔膽了好久。好在現世已經清理得差不多,十三番隊只剩下後續收尾工作,浮竹隊長這才隨着季節變化倒下了,真是可喜可賀。
俠客背着醫療包,帶上下屬死神山田花太郎前往雨乾堂。花太郎總是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和他那個陰險腹黑的哥哥完全不是同一品種。要不是入隊履歷上白紙黑字寫着,俠客絕對想不到他和山田清之介是親生兄弟。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花太郎怯生生地對前來給他們開門的女性死神打招呼。
“抱歉久等了,請這邊走。”前來接待的死神溫和地微笑着,笑容里卻帶有明顯的擔憂。她一邊帶路,一邊簡單地說起浮竹隊長的病情,“昨天晚上,隊長處理完隊內事務,與往常一樣早早歇下了。可是今天早上志波副隊長前往隊長室的時候,就發現隊長昏迷不醒,燒得厲害。因為不知道原因,也不敢挪動,這才麻煩您親自上門。”
“這是分內之事。”俠客說,“志波副隊長現在在隊長室?”
“是的。副隊長正在照顧隊長。”溫柔的女性說著,微微有些臉紅。
他們說著走到隊長室門口,不等帶路的死神通報,房間的門就被猛地拉開,隨即一隻手用力拽住俠客的衣袖,把他拖了進去:“快來看看隊長的情況!”
俠客好容易從志波海燕手裏解救出自己的袖子,看着他一腦門的汗,默默把吐槽的話咽了下去,招呼花太郎把醫藥箱拿過來,同時看向躺在榻榻米上的浮竹隊長。
白髮的死神額上搭着條熱毛巾,皺緊了眉,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穩。一盆熱水放在旁邊,還冒着熱氣。一貫大大咧咧的志波海燕此時輕手輕腳地取下毛巾浸到水裏,又稍稍擰乾,重新放到浮竹的額上,又小心地把對方伸出被子的手放回去,還掖了掖被子。
也是很會照顧人了。
早前就負責過浮竹隊長的治療,俠客看上一眼就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這些年因為現世魂魄和大虛激增,儘管得到了其他番隊的幫助,作為主力的十三番隊還是超負荷運轉到現在。問題基本得到解決后驟然放鬆,一直靠精神力壓制着的疾病一下子全爆發出來,不病這麼一下反而要擔心了。
緊急治療后,面對神情舒展開來陷入熟睡的浮竹隊長,在場的人都鬆了口氣。志波海燕這才尷尬地抓抓頭髮,小聲道歉:“不好意思啊,剛剛我有點着急了。”
俠客從花太郎手裏接過診療本和炭筆,邊記錄邊調侃:“可以理解,我又不是沒看過女協的《海白專刊》。”
“喂!”志波海燕本能地大吼,但剛發出一個音節,就想到躺在被子裏的隊長,硬生生把後面的大部分聲音壓在喉嚨里,憋得臉都紅了。他用雙手緊緊捂住嘴,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不由得惡狠狠瞪了俠客一眼,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說,“你是自奔散協會的啊!竟然看女協雜誌!我要開除你!”
俠客若無其事地寫完診斷記錄和後續治療方案,把看護注意事項那欄撕下來,塞進海燕手裏,然後往旁邊瞥了一眼。
海燕猛地轉頭,看見帶完路后就靜靜跪坐在房間一角的那位女性死神,表情一瞬間變得很絕望。
“浮竹隊長預計再過八小時醒來。請按照注意事項準備食物。需要服用的藥物在這裏。晚上我會再過來一次進行複查。那麼,先不打擾了。”
直到退出房間,俠客還能聽到海燕急切卻不得不放輕的聲音:“那個,都,你不要聽他亂說……”
俠客幸災樂禍地勾起嘴角。
十三番隊距離貴族街不遠。走出隊舍,俠客示意花太郎先回去報告,自己則轉身前往貴族街。自從護庭十三隊有了八千流,正副隊長們在零食上的開銷陡然增加——不過大家都樂得投喂小姑娘就是了。
在松島屋買了包新出的梔子花口味金平糖,又從旁邊架子上拿了兩袋柿餅準備帶給銀和亂菊,俠客提着袋子剛剛走出貴族街不遠,就聽到身後傳來清亮的童音:“小客!”
“……”雖說早就放棄了糾正八千流的稱呼,乍一聽到還是會無語。俠客轉過身,看向趴在更木隊長肩膀上的粉紅色頭髮小女孩,認命地把剛買到手的糖扔過去:“更木隊長,草鹿副隊長,您這是又迷路了嗎?”
這裏和十一番隊的隊舍幾乎位於瀞靈庭兩端了啊!你們到底是怎麼走到這個地方來的?!
“小客最好啦!”八千流歡呼一聲,從袋子裏抓了兩顆糖就往嘴裏塞。
“嘖,還不是八千流,又亂指路。”更木劍八百無聊賴地說。
俠客看着他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隊長羽織——想來這位又去流魂街找人打架了——伸手往十一番隊的方向指了指:“十一番隊在那個方向。您要是擔心繞暈了,可以從屋頂上直線跑過去。”
“啊!多謝!”更木劍八立刻扛着八千流跳到屋頂上,“嗖”地一聲就跑不見了,空中只留下八千流含着糖努力道別的聲音:“下次見啦!小客!”
俠客笑了笑,繼續往十番隊走去。結果在途經十二番隊的時候,被正好從裏面衝出來的浦原喜助逮個正着。
“太好了俠客君!快跟我走!”浦原急匆匆地抓住他的手,把他往隊舍里拉。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個兩個都生拉硬拽地把他往房間裏帶?俠客正想着,就聽到浦原說:“我們剛剛監測到藍染的靈壓了!坐標135-1-3441!繭利!隊裏交給你了!阿近去跟總隊長彙報!鵯州通知二番隊增援!再跟卯之花隊長說一聲!”
俠客:好歹讓我把柿餅給亂菊送去啊!
可惜的是,儘管他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世,藍染的靈壓還是消失了。站在一片空曠的廣場上,浦原喜助不死心地操作儀器,把方圓一靈里仔細檢查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俠客皺緊眉,攔住了正打算繼續擴大監測範圍的浦原:“情況不太對勁。”
“你發現什麼了?”浦原問道,隨即恍然地望向他腰間的刀,“你的刀怎麼說?”
已經在浦原面前暴露過始解能力,就不用再費心瞞着,俠客輕撫過刀鞘,將自家斬魄刀的話轉述出來:“叢雲說,鏡花水月消失了。”
“消失了?”浦原喜助一時沒理解,“是不在這個地方了嗎?”
“只要順利聯繫過一次,並且得到承諾,那麼無論對方距離多遠、身在何處——尸魂界、現世、虛圈,甚至斷界,叢雲都可以在始解時進入斬魄刀所在的意識空間。”俠客說著,面無表情地看向浦原,“所以,‘消失了’的意思就是,鏡花水月,或者說藍染惣右介,已經不存在於三界了。”
浦原露出駭然的神色。手中的檢測儀器不小心掉下去,砸在他的腳上。
“嘶!疼疼疼!”他猛地跳起來,總算回過神,“可是我們才剛感應到他的靈壓……”其實他想說,該不會是你的斬魄刀能力出問題了吧?
俠客問道:“浦原隊長,藍染的靈壓是出現在這附近嗎?”
浦原撿起彈到旁邊的儀器,調出歷史監測記錄來:“沒錯,135-1-3441,就是這裏,誤差不會超過一靈里。”
那麼問題就出在這裏。俠客環顧四周。
他們所在的廣場空無一人,兩邊種着低矮的冬青。廣場盡頭是一個破敗的白色房子,不知怎麼被毀了一大半,但從剩餘的部分來看,應該是個非常高大宏偉的歐式建築——想來這是個比較發達的城市了。俠客想了想,指着那個地方說:“浦原隊長,我想進去看看。有通用型義骸嗎?”
“啊……嗯?你說什麼?”陷在自己思緒中的浦原眨了下眼,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
俠客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哦,義骸,等一下。”浦原拿出十二番隊專用聯絡器,按了幾個按鈕,“剛才讓鵯州向二番隊申請增援,現在情況有變,我拜託夜一帶兩個義骸上來吧。”他已經快速調整好狀態。不管藍染是死是活,總要把事情調查清楚才行。如果死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不然,就要提升警戒等級了。
“不用麻煩,我一個人去就……”
“不行!”浦原立刻打斷他,“俠客君忘了嗎?還有一隻瓦史托德盯着你呢。”
俠客:……他的確忘了。
夜一和義骸來得很快。事實上,收到浦原傳信的時候,夜一已經在十二番隊門口了。浦原鬆了口氣,幸好聯繫及時。兩人穿上義骸,帶着一隻貓走進那個白色建築。
這個地方還挺大,除了進門就能看到的正殿,還附帶側翼和後院。俠客走在迴廊里,眉頭越皺越緊。
他總覺得這地方有點眼熟——不是曾經來過的那種熟悉,而是這個佈局和風格,怎麼那麼像他之前待過的某個世界?
當他們終於在位於損毀嚴重的建筑後面的墓地看到惟一的活人時,這種熟悉感達到了頂峰。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金髮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祭服,長長的紫色披肩直垂到大腿部位。他正拿着花環,認真地擺放到每一個墓碑前,每放一個,就撫着胸口閉目默哀一會兒。聽到腳步聲,青年轉過身,露出詫異的表情,胸前的金色十字架在陽光下異常醒目。
俠客:“……”
他覺得他應該換身衣服再來,並且不帶身邊這兩位添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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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終於寫到這裏了!神展開來了!
你們以為這是死神世界嗎?不,這是綜漫世界啊!
於是最後出場的是誰?
提示(好吧不能算提示):坐標135-1-3441,是指東經135°1',北緯34°41',神戶市的地理位置。當然文中這個地方不是神戶,而是以神戶為原型的……
ps:之前一章出現的坐標139-38-3526,是指東經139°38’,北緯35°26’,橫濱市的地理位置
啊,這個蠢作者果然有強迫症呢……
boss藍正式退場,可以去後台吃飯了。至於退場原因,可以猜猜看?(←_←#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