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摩根聳聳肩。
但這一次奈哲爾身上的燒傷看起來比上一次混合了電擊傷還要糟糕,全身的衣裳焦糊一片,早就看不出原樣,以至於瑞德這一次根本不敢去碰他,害怕把布料連着燒傷的皮膚一起撕下來。
瑞德自己也被灰燼餘溫燙了一下,他難以想像奈哲爾是如何忍受這樣的燒傷,他本不該承擔這些。
摩根和警員們繼續去尋找unsub的蹤跡,瑞德留下來陪着昏迷的奈哲爾,等待救護車到來。
他沒有帶傘,被燒得七零八落的樹冠也遮不住雨,反而讓本來潔凈的雨水混着煙灰,落到樹下人的臉上。瑞德只能蹲在奈哲爾身邊,把外套脫下來披在頭上,也幫他遮住些雨。
瑞德注視着奈哲爾又灰又花的臉,回憶着在病房裏看到的那張柔和清澄的年輕面孔。
他怎麼自己把額頭上的紗布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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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寒藏打開車門,皮鞋踩在泥濘的道路上,雨還在下,只是從瓢潑大雨變為了細密的雨絲,道路兩側的土壤被融成泥漿溢到水泥路面上來。
李歸從駕駛位下來,手裏撐着一把黑傘,又把另一把傘遞給了趙寒藏,他接過來卻沒打開。
“趙大爺,雨還沒停。”李歸止不住地嘆氣,直到趙寒藏挑眉看過來,“好,好,趙部長,需要我給您打傘嗎?”
“這不是普通的雨,”趙寒藏伸出手,用手掌接住雨滴,靈氣順着冰涼的雨滴流入掌心,“靈力充裕,淋一淋說不定可以防脫髮。”
“......你不需要吧。”
趙寒藏搖着頭笑了笑,把肩上粘上的水珠拍乾淨,打開黑傘,讓雨絲從弧形的傘頂垂落,“走吧。”
兩人順着消防員在林間開出的作業小道往裏走,李歸遠遠地就望見了前方林間的焦土和殘損的林木。
“和其他三個一樣?”
趙寒藏點頭,“確實是女魃。”
處理案發現場的警官看到兩位穿着黑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懷着疑惑把他們攔下,“你好,先生們,你們是?”
“FBI,我們來自SSSD,我們想要了解這起案件的具體情況。”李歸說著,並出示了兩人的證件。
“SSSD?”警官更遲疑了。
“特別領域戰略部(specialspherestrategydepartment)。”
“但是已經有FBI的行為分析小組接手這起案件的調查工作。”
“職責不同,我們懷疑此次案件可能涉及某些禁用武器,這是我們部門的工作。”李歸和警官交涉時,趙寒藏站在一邊用神識觀察完了整個案發現場。
他心中已有判定,接着李歸的話對警官說:“我們部門有一些明確的線索,我們來是為了確定這些猜想,如果沒問題,我們會全權接手此次案件,包括後續的追捕任務。”
“好吧,那你們去吧。”警官皺着眉,仍舊將信將疑,但這個跨州案件已經早就不屬於地方警局,他們只是在現場協助。警官拉開隔離帶,放兩人進入了現場。
等到警官走遠了,李歸換回中文,“果然還是用軍方的ERT(emergencyreactionteam)證件更方便。”
實際上,FBI中的SSSD部門的真正名字是超自然領域戰略部(supernaturalspherestrategydepartment),兩人也不是真正的SSSD成員,只是挂名借用證件。
他們來自中國修士及超能力持有者保障管理安全部署部北美分部,修安部專職處理國內外任何與中國靈修妖鬼相關的事項。
“你看出什麼了嗎?”
“布下靈雨的人幫我們抓住她了。”趙寒藏說。
“誰?我沒接到通知。你不是要求親自處理這個案子嗎?還有人來搶部長的工作。”
“我以為對上女魃會很棘手,對他來說或許不是,”趙寒藏的語氣竟讓李歸聽出一絲懷念,“我的老師,他出關了。”
“你還有老師嗎?”
“怎麼了,很奇怪。”
“沒有,”李歸摸摸鼻子,“我以為你們這些珍禽異獸都是天生地養。”
趙寒藏的本體是一頭白龍,李歸倒確實是從特警隊調到修安部來工作的正經人類。
“他...剛剛成立部門時他在閉關,沒來得及登記,但修真界認得他的人不少。”趙寒藏抬手去碰面前的一棵樹樹榦中央的凹痕,這是女魃撞出來的痕迹,“我有父母,但晏青對我確實亦師亦父。他當年也把另一位帶在身邊教養過,那位算是天生地養了。”
“誰?”
“列魂使。”
“慕柯?我讀到過他的資料,我記得他是地府員工,在美國待了快百年了。不過我還沒見他來過分部。”
“我也沒見過,不用管他,”趙寒藏確認晏青把女魃帶走了,用不着他再擔心追捕的事,不過倒讓他想起些別的來,“地府那邊是不是報告說魔淵結界有異象?”
“對。文件發過來一打,你沒看。”
“事情太多,”趙寒藏揉了揉眉心,北美分部部長的位子可不好坐,“找出來給我看看,女魃都能出境,他們是真遇上事了。”
“不是說是盜墓賊偷運文物的時候攜帶出境的么?”
“呵,要是他們有這能耐把女魃偷運出來,也不至於隨便一位修道者就算出他們的藏身之所。他們運氣太差,正好碰上女魃出世。”
按理說女魃出世,監管黃帝陵的工作人員,應當有所察覺,但這次直到女魃的靈力點燃了幾個森林公園,他們才追蹤到女魃的蹤跡。
“我們北美分部要管?”
“看看吧,爭取處理,不然等到他們知道先生出關了,又要來找他。他為魔淵結界花的心思夠多了,卻未必討得了好。”
“好......等等,你這次報告不準備寫清楚他回來了?”
“先生沒說,大概是還不急着讓人知道,別讓人打擾他。”
趙寒藏掃了一眼李歸,李歸就知道自己又要在報告上胡編亂造了。
————
BAU沒有抓到unsub,但醫生通知晏青已經醒了過來卻是個意外之喜——他們原以為這種程度的燒傷會讓晏青昏迷更長的時間,在毫無頭緒的當下,他們或許可以從他的口中得到一些線索。
但醫生卻讓他們別抱太大希望。
“他的燒傷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瑞德率先問,讓JJ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呃...”醫生遲疑了幾秒鐘,“如果是說燒傷,那只是當時送來時看上去嚇人,實際並不嚴重,而且他恢復的速度很快,也沒有發炎癥狀,你們不用擔心這一點。但我覺得,他可能不只是被燒傷。”
前來醫院的依然是吉迪恩、JJ和瑞德,三人跟隨醫生走進病房時,晏青正坐在病床上,眼睛卻望着窗外漂浮的雲。
“hey,男孩,這些探員想要和你聊聊天。”醫生的聲音將晏青的目光吸引到四人身上。
晏青點點頭,神色寧靜,瑞德發現晏青上一次額頭上的傷竟然已經結痂了,醫生便沒有用紗布覆蓋。
他的臉完完全全露出來,連長發的遮擋都沒有了——醫生把幾乎全部燒焦的頭髮也剃了個乾淨。
“我...認識...你們嗎?”
這個問題讓吉迪恩皺眉,而晏青的說話方式也令他感到奇怪,上一次見面時晏青雖然聲音嘶啞,但英語還算流暢,這回卻有些磕巴,“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
晏青別著頭似乎又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你叫晏青,”瑞德提醒道,“你說我們可以叫你奈哲爾。”
“奈哲爾...”他緩慢地重複了兩遍,“奈哲爾。”
“他失憶了?”JJ在一旁和主治醫師小聲地聊天,瑞德這次坐在床邊。
“看上去是這樣,但是我們給他做了腦部檢查,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所以我在想這會不會是心理原因,他經歷過兩個犯罪現場,對嗎?”
“對。有些受害者曾經的確會有記憶喪失的現象,但那更多的是針對令他們恐懼的回憶,不會像現在這樣,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但這就是目前的情況。”醫生無奈地搖頭。
“你多少歲了?”吉迪恩接着問。
晏青還是搖頭。
吉迪恩又接着問了幾個問題,晏青一個也答不上來,他們原本還想直到晏青之前為什麼自己離開了醫院,現在看來也不可能,而匡提科的一個電話讓吉迪恩放棄了繼續。
“另一個部門接手了這個案子?”JJ在電話里和匡提科的人爭論起來,“我以為這個案子的管轄權在BAU,而且DHS也在合作......他們全權接手?長官,這不合理.......好吧,我知道了。”
瑞德看JJ嚴肅的表情,“有人想要這個案子?”
“他們已經把檔案調過去了,”JJ強調着完成時態,漂亮的藍眼睛裏混雜着氣憤和不解,“而且,他們還說已經鎖定了嫌疑人,會自主進行抓捕行動。”
吉迪恩沉默着抿唇,最後攤了攤手,“那就讓他們去吧,我們在這裏也找不到線索,我們和他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抓捕unsub,如果他們能做得更好,為什麼不呢?”
他最後和晏青聊了些心理疏導的話題,但晏青聽着沒有任何感觸。
三人起身告別時,瑞德是最後一個起身的,卻被晏青拉住了右手,這讓他嚇了一跳,他以為晏青想說什麼,轉過身去,卻看見晏青枕着厚而軟的白色枕頭,像一隻安靜的貓。
他的手指劃過瑞德手背上被燙傷的紅印子,瑞德只感覺到一陣像薄荷液的清涼感快速浮現又消失。當燙傷的痛感消失時,晏青的手也鬆開了。
瑞德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再見。”晏青說。
“噢,再見。”瑞德聽見自己說,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病房,追上吉迪恩和JJ的腳步。
晏青隔着玻璃窗,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窗邊,瑞德落在後面。隨後晏青平躺在床上,舉起自己的手掌觀察。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有掌心和五指間流淌過的若有若無的能量讓他感到熟悉。
但失憶沒有在他的內心激起波瀾,他一邊覺得奇怪,一邊又平靜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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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先生大概想在外面玩,那我不打擾他玩,把家裏的事替他處理好叭。
晏青:我不是我沒有,乖乖你看我一眼……等等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嘛
失憶情節到二十一章結束,中間有一個案子,大家,看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