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禍不單行

太子得到母后宣呼，已經料到事情緊急，所以只帶着門口的一個小太監便匆匆地向慈寧宮趕去邊走邊想，突然想到席間母親的面色似乎很不好看，會不會得了什麼重病呢？這樣一想更是加快了腳步。正在急趕之間，面前突然轉過了三個黑影。那三個黑影徑直向他們走來，在距離他們七八步的時候，小太監突然喝道：“大膽奴才，殿下在此還不行禮避讓。”

那三個黑衣之人聽了一愣，然後躬身侍立道邊，等待太子經過。余陽由於心中惦念母親的安危，所以，雖然覺得這三個人穿着有些奇怪，也沒有理睬。便匆匆從他們身邊走過。就在太子余陽剛剛從黑衣人身邊經過，他的身後突然寒光一閃。一道七尺長的劍芒向他的頸間急斬。這道光華一看就是蓄謀已久，劍光又狠又准，毫不遲疑。太子雖然經過了三年的修練，有七大武師教授，其中更有長生道人、宣武和尚這樣的准中仙。可是他學得畢竟還只是尋常武功，聽聲辨物也只是對於普通人而言。而今天斬他的這把飛劍卻是九魔誅魂劍，漫說是他，就是一等一的遊仙也必一劍斃命。

太子感覺背後有異，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的頭顱已然從肩上飛出。下面的屍身還一腳在前一腳后做着走步的姿式。也就在此時，榆前趕到，他看到太子突然遭人暗算，救護已經來不及，所以一聲魂呼：“大膽妖孽，敢傷太子性命，拿命來。”同時把自己右手一抬，三道疾光向那三個黑衣人射去。

三個黑衣人被這一聲魂喝震得顫了幾顫，險些散了魂魄，又看到三道金光射向了他們，哪裏還有還手之力，只能閉目等死。但是，那把斬殺太子的九魔誅魂劍實在是太強大了。就在三道金光剛剛走到半途之時，它的劍身上也激射出了三道寒光，與那三道金光撞了一個正着。六道光芒在空中同時擊撞，火花四濺，落星如雨。沒有擊散的光芒卻還纏繞到了一起，瞬間就轉了幾千轉。就在這轉瞬之間，那三個黑衣人化作三道黑氣向西投去。空中那三道寒芒也脫開金光投向了西方。榆前因為要先救太子，所以也不追趕，心想日後再同他們計較，於是奔到了太子身邊。

太子的屍身此時還沒有倒下，頸上的受刃處剛剛滲出鮮血。榆前急忙用手在上面一拂，湧上來的血重又沉了下去，依然現出白森森的刃茬。再四處尋找太子的人頭，哪裏還有。知道定然是被這三個刺客拿去交差了。太子頭顱已經無法追回了。自己又再也沒有時間耽擱。於是，狠一狠心，咬一咬牙，拔出太子屍身上的寶劍向自己的頸上一揮，一棵人頭就向地上滾了下去。那棵人頭在距離地面半尺的地方突然飛了起來，在太子的屍身上繞了三繞，便落到了屍身之上。而沒有了頭的榆前，屍身之內卻飛出了一個嬰兒。那一尺多高的嬰兒，站在他屍身的肩上把太子屍身上的頭顱用手一撫。一抹金光在頭與屍身的結合處轉了數圈。之後咔咔幾聲咬合的脆音。太子忽然醒轉了過來。

太子游目四顧竟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此時，榆前屍體上的嬰兒開口說道：“太子殿下，事情緊急，我被迫兵解，以後就不能再陪你一起玩了，你好生保重。”說完，凄然一嘆，一道金光破空而去。

余陽聽着這人的聲音十分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說話的人是誰。看看眼前立着的好像是榆前的屍身。他不知道榆前怎麼一下子沒有了腦袋。心下一急，就抓住了那個無頭的屍身，喊道：“榆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搖了半晌並不見屍體再出聲音，於是，仔細看時，這個屍體不過是一根套着衣服的榆木樁子。心下大驚，再四處尋找，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個躺在地上的小太監，手中提着的燈籠早已經滅了，小太監也已經死去多時。心中駭然，竟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坐在地上痴痴獃。

此時有幾個太監急匆匆地走來，一眼就看到了太子。當下停下了腳步，躬身行禮，口中帶着哭音說道：“奴才給殿下請安。”

太子余陽並不答應，還是痴獃呆地愣在那裏。幾個太監看到太子二目無光呆呆傻傻的，周圍又沒有人，便知不妙，再看不遠處太子的貼身小太監已經死去。那個行禮說話的為太監，叫一聲：“我的親娘呀，這是怎麼了？”翻身暈覺了過去。

另外幾個小太監害起怕來，不住地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同時，又有一個太監急忙用手去掐為太監的人中，片刻後為的太監醒轉。一把熱淚已經奪眶而出，喉出也哽咽出了哭聲。

此時，慈寧宮那邊大放悲聲。小太監們連忙扶起為的太監，細聲細語的說道：“太后已薨。我們快去報信，不然要掉腦袋的。”這句話一出口，那個為的太監再也顧不得悲傷，領着幾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向儀風樓跑去。

儀鳳樓，牛貴妃的寢宮。樓高三層，斗角飛檐，典型的殷平國建築。站在頂樓便可以俯瞰整個皇宮。此時，門口的值班太監還在侍立着。樓上不時傳來牛貴妃的長吸之聲。這種長吸非常急促。同時伴隨着皇上的幾聲粗重的喘息之聲。幾個快步跑來的太監當然知道皇上和貴妃在做什麼。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們還真有些不敢打擾。

為太監啞着嗓子為值班的太監道：“多長時間了？”

值班太監帶理不理地回答道：“差不多兩個時辰了。”

為的太監急道：“怎麼還……？”

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值班太監說道：“四個時辰的時候也是有的。”

為太監一聽知道再也不能等下去了，於是，放聲大哭，邊哭邊跪地喊道：“皇后薨矣，太子遇刺。”

樓上的聲音嘎然而止。一個粗重的聲音問道：“什麼，你說什麼？”話聲剛落，一個高大的身軀已經站在了為太監的面前。

為太監繼續說道：“皇后看看自己不成了，打奴才叫皇上去，說是有幾句要緊的話要對皇上說。於是，奴才就帶着人匆匆地趕過來。不想半路上遇到太子一個人站在路上。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對，四下一看，給太子提燈的小太監已經死了，才知道宮中來了刺客。老奴心下一急就暈了過去。等到手下的這幾個把老奴救醒后，慈寧宮那邊就傳來了哭聲。想是太後娘娘已然升天了。”

那個高大的身軀聽到這裏，也不由得晃了兩晃。不過很快便重又站穩了身子，依然用粗重的聲音問道：“那麼太子呢？”

為的太監說道：“我們幾個叫了幾聲太子，他只是懞懞懂懂的，想是被刺客驚嚇到了。看看並無性命危險，就喊了人。又急着到這邊報信所以就匆匆趕來了。”

太監越到後面心裏越害怕，他知道自己把危險中的太子丟下，萬一太子再有個閃失那可是萬死難辭其咎的罪過，所以聲音都抖得聽不清楚了。

皇上聽到這裏罵了一聲：“無用的奴才。”然後，一腳把為的太監踢到了邊上去，大步向門外衝去。所有的太監便連滾帶爬地追趕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