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餿了的味道

第七章 餿了的味道

魏國站在酒吧門口,一隻手拿着一塊已經濕透了的手帕不停的擦着汗,另一隻手夾着一支產自古巴的高級雪茄,擦一把汗,抽一口雪茄。他讓自己盡量悠閑一些,所以他在忙着擦汗的時候點燃了一支雪茄,但是顯然,他的樣子一點也不悠閑。因為他有些手忙腳亂了,更因為他在等人。

魏國身後的酒吧,是玉蘭街上最大最奢華的酒吧,酒吧的名字很有個性。深邃的黑色背景下,只有兩個妖異的紅色大字不停的閃爍着。沒有任何的點綴,沒有亂七八糟的彩燈。這兩個字,就是妖異。

妖異酒吧從成立的那天開始,就不缺顧客,誰也不知道這個妖異酒吧老闆,被人稱作魏麽麽的胖子是什麼來頭,但是開業那天楊城市上得了檯面的人物幾乎全都到齊了。無論是商界的還是政界的,那些能進酒吧的人,全都來給這家透着妖異的酒吧祝賀。之所以說能進酒吧的人,而不是所有有地位的人,這裏面是有學問的。

有地位的人,不一定就能暢快的進出娛樂場所。

比如政界的大佬們,在楊城市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代表着政府形象,都是代表着一個政黨。所以,這樣的場合,他們是不適合來的,只能讓人代表自己出席,既不失了面子,也不失了地位。比如商界的大佬,那些集團的老總們,也不適合出現在一家酒吧的開業典禮上,相比於他們動輒幾億幾十億的大手筆,一個酒吧,顯然還不夠檔次。但是不約而同的,楊城市所有大型企業集團,都派人送來了賀禮。

這個魏麽麽到底有多大能量,誰也說不好,那天在場的人也只能猜測到一二。當市委書記助理李偉帶着市委書記鍾漢臣親筆寫下的“海納百川”四個大字的匾額出現的時候。當楊城市排名前幾位的大集團代表拿出手一份比一份厚重的賀禮的時候,在場的人才發現,並不是只有自己和這家妖異有着牽連,這裏是一潭深水,深的能淹死人。

妖異酒吧其實並不大,是一棟三層的建築,而且已經有些年頭了。紅磚水泥的外表沒有經過任何裝修,有的地方紅磚都被時間腐蝕掉了一部分。老舊的刷着綠色油漆的木質窗戶上,玻璃一點也不明凈,一塊一塊的臟污驕傲的存在着,甚至還能看見一灘一灘的鳥屎。牆角下種着的爬山虎已經竄起來老高,幾乎就要到達樓頂的位置。其中還有那種能把人皮膚刮傷的野草。

樓頂上插着幾根電視天線,東倒西歪的樣子很古惑。只不過天線再囂張,也是鴿子的地盤,它們歸鴿子罩着。

大家都知道妖異酒吧的老闆叫做魏國,但是很少看見他出來應付客人。不過偶爾的幾次露面,給客人們的印象都很不錯。

魏國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胖子,很胖。他身高一米八四,體重二百四十斤,這樣的體格看上去卻一點也不魁梧,一點也強壯。因為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到肌肉。沒有人會懷疑,當魏國立正的時候,絕對看不見自己的腳尖。前提是還要收腹挺胸,這是一種難以企及的境界。

魏國待人很和氣,無論是對什麼樣的客人,他都一視同仁,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有過歧視。哪怕是那些拿出半個月的生活費來妖異喝一瓶啤酒,只為了見見世面,張張見識的大學生,他都是一臉的尊重,笑容可掬的打招呼。

和誰都會開上幾句玩笑,不葷不素的話總是能讓所有人喜歡。包括女人,當然也包括漂亮女人。有錢人似乎無論外表什麼樣,身邊都不會缺乏鶯鶯燕燕的各式各樣的美女。這也許也是一種潮流。

雖然妖異酒吧的外表看上去一點也不起眼,相反還有一些和檔次不相配的寒磣。但是只要你走進妖異的大門,你就會立刻被這座敗絮其外金玉其內的到處洋溢着歐洲宮廷風格的酒吧內部格局所吸引。

歐式復古的裝修風格,古羅馬式的餐桌餐具。銀質的蠟燭台,雕刻着雅典諸神的吧枱。還有酒吧大廳正中間方台上正中矗立的那根刻畫著耶穌受刑的十字架。都會讓你着迷,但是這些都算不上妖異。真正的妖異,在於氣氛。

這裏有在全國都赫赫有名的DJ,甚至就連國外的一些大牌DJ都會不定期的來客串一把。從來不缺火爆的氣憤火熱的**。時尚現代的電子樂讓這裏成為沸騰的海洋。但是這裏的女服務員,卻穿着曾經讓一代人瘋狂的六五式軍服。在腦袋後面扎兩條羊犄角的辮子,綁上紅頭繩,胳膊上帶着紅袖箍。紅袖箍上寫着幾個字。“妖異人生”。而男服務生,則是穿着同樣經典的六五式海魂裝,戴着飄揚着兩根飄帶的帽子,藍色的褲子軍用鞋。那種綠色帆布的軍鞋上,還綉着一枚紅燦燦的五角星。

如果這些還不夠妖異的話,那麼等到周五晚上十點的時候,你再來看,就會知道那根筆直矗立在酒吧大廳中央的耶穌受難十字架,是為了給鋼管女郎跳熱舞而準備的道具。當穿着性感暴露的火辣女郎登場**熱舞的時候,演奏的背景音樂卻是美國國歌,你要是再不承認這裏很特別,那隻能會被人鄙視。

而這一切的設計者,據說是這家妖異真正的幕後主人。

在楊城市的上層交際圈子裏,曾經有一個話題很火熱。那就是有一天妖異酒吧的老闆魏國,出現在酒吧門口等人,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當那人來了之後,一身風衣立起的衣領遮住了臉,看不見樣子。但是魏國很自然的走在了那人的身後,錯後半步,亦步亦趨的跟着那個人的步伐。雖然兩個人在過道里沒有交談,但是從魏國的臉上神色來看,從魏國平靜但掩飾不住的恭敬來分析。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妖異的真正老闆,那個能把楊城市所有上流都請來做嘉賓的神秘人物。

開業那天所有在場的人,都記得那天的盛況。玉蘭街上停着的豪華轎車,從街這頭停到了街那頭,甚至停到了玉蘭街之外很遠的地方。雖然那些真正的大老闆並沒有露面,但是顯然都很重視這家並不很大的酒吧開業典禮。這些豪華轎車,就是給妖異撐門面來的。

寶馬七系列,奔馳S系列的汽車都算是稀鬆平常,高貴且狂野的瑪莎拉蒂MC12,璀璨奪目的布蘭迪威龍,還有令人炫目的蘭博基尼。

所以大家都認為,這個幕後的大老闆,是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所以,當今天妖異的“表面”老闆,綽號叫做魏麽麽的魏國又一次站在門口等人的時候,酒吧里的所有人都開始揣測,是不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老闆,又要現身了。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但是妖異裏面已經有了六成的上座率,而這些人,都不時的將目光掃向門口,期待着那個傳說中的人物降臨。

可是當魏麽麽笑呵呵喜氣洋洋的陪着一個穿着廉價休閑服的年輕人走進妖異的時候,每個人都露出了詫異和不屑的神色。這個年輕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有着修長健美的體魄,有着俊朗清秀的五官,有着洒脫超然的氣質,但是,誰也不會認為穿着一雙假耐克運動鞋的人,會是傳說中的那個能呼風喚雨的神秘人。

陳閑生在妖異酒吧門口下了車,問了下車費,一共是四十二塊錢。陳閑生看了看沒有零錢,於是給他出租車司機一張面額五十元的人民幣。當出租車司機收下錢準備開車走人的時候,副駕駛的車門卻被他一把拉開,出租車司機有些怒火的問道:你想幹什麼?!陳閑生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還沒有找錢呢。

司機很詫異,來妖異的人,誰會在乎八塊錢?哪怕是那些窮酸酸的大學生,苦巴巴的工人,在來這裏的時候,都會故作瀟洒的大方一次。而且司機第一時間給陳閑生下的定義就是敗家子,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忘記了找錢。

當陳閑生一絲不苟的數了數司機找回來的零錢,揣進褲子兜里轉身走向大門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先是狠狠的罵了一句摳門,然後從頭審視了一下自己貿然給這個年輕人扣上的帽子。得出的結論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魏國看見陳閑生下車,拉住司機讓他找錢,一邊皺眉頭,一邊擦汗一邊開心的笑了。他的四哥永遠是這樣一種讓人大跌眼鏡的做事風格,用三哥李偉的話就是:丫他乾的事,都不是人乾的!把指間夾着那根價值六百多人民幣的雪茄隨手丟在地上。一步一顫的走下台階。

陳閑生看見魏國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心裏在想什麼。

“麽麽好啊。”陳閑生打招呼道。

魏國罵道:

“我日,別叫這個行嗎,還珠格格早就過時了。”

陳閑生笑道:

“怎麼了?這名字不錯,挺適合你。”

魏國道:

“別扯淡了,適合?適合趕明兒讓雷子他們管你叫麽麽哥!”

陳閑生走到魏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好歹你也是做五哥的,斯文點。”

魏國一瞪眼說道:

“我不斯文?你去伺候別人上茅房就斯文了?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看你還怎麼活下去!老爺子都得扒了你的皮。”

陳閑生率先走進妖異的大門,說道:

“我們家老頭是不會知道的,知道了也會假裝不知道。”

魏國點了點頭,這點他到同意。但是他也同樣知道,就算明着陳老爺子裝糊塗,等和自己兒子單獨相處的時候,那雷霆之怒只怕是忍不住的。到時候雞毛撣子搓衣板,老虎凳辣椒水,死啦死啦地。一想到這裏,他那張圓滾滾的富態臉頰上,就浮現出了一種很小人的表情。

兩個人無視酒吧里那無數雙關注的眼睛,直接上了三樓。

一樓是大廳,二樓是包間,三樓,掛着一個牌子,“閑人免進”

陳閑生走進魏國的那間辦公室,自顧走到魏國那張寬大舒服的真皮老闆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抬腿,就把兩隻腳疊着搭在那張價值三萬多的老闆桌上。很自然的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盒價值一百多塊人民幣的精品小熊貓,用那個精緻的胡桃木雕刻的ZIPPO打火機,愜意的點燃了一根。

魏國從柜子裏拿出一瓶十年的ChateauLafiteRothschild酒庄出產的紅酒,兩支精緻玲瓏的高腳杯。給陳閑生倒了一杯推給他之後說道:

“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陳閑生笑道:

“我本來就不是外人,貌似這裏是我的產業吧?”

魏國坐下來之後,譏諷道:

“你還知道妖異是你的?把公司丟給老六,整個集團你不聞不問。東北的事情你都託付給了吳出海,河北。。。。”

陳閑生擺了擺手,打斷了魏國的牢騷。

“快了,最多再過一兩個月,我就會離開昇陽的。”

魏國眼睛一亮,問道:

“有眉目了?”

陳閑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魏國剛想再問什麼,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連門都沒敲。

李偉在前,焦雷在後,兩個人笑呵呵的走了進來。異口同聲的說道:

“麽麽好啊。”

魏國氣的身上的肥肉的一陣充滿張性的亂顫。對着焦雷吼了一聲滾蛋,但是後者顯然無視他的存在,比陳閑生還要隨意的走到桌子前面,拿起桌子上的紅酒瓶子,嘴對嘴灌了下去。魏國一陣肉疼,一陣怒火。

“媽的,這酒不是這麼喝的!”

李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穩定一下情緒,挨着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剛坐下,皺了皺眉頭撇了撇嘴,又站起來走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了。還非常斯文的推了推自己那副金邊眼鏡,很同情的看着魏國。

魏國看他那副表情忍不住問了一句:

“三哥你什麼意思?”

李偉一本正經十分嚴肅的回答道:

“你身上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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