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由

緣由

莫延今淡淡應了一聲,便讓這名侍衛退下,他則在原地默默待着,聽着屋內的喧鬧聲,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他今日不用當值,因而一直都在府中。李矜然醒來一事被李矜呈嚷得全府皆知,他自然也知曉。接着便命了個腳程快的去將王老太醫給請了過來。

他本不想過來,知道她醒了便可,如此那文國公也不必再來煩他。可最後還是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走了過來。

莫延今想,許是他內心的疑惑太想解答了,他想知道,李矜然為何會這般捨命救他,明明兩人一直都勢同水火,她未曾高看他一眼,他也從未將她放於眼中。

他糾結許久,最終還是沒有進去,悄無聲息地又走了。

此時屋內的王太醫恰好給李矜然切完脈,隨後朝李光霽道:“公爺,大小姐如今既已醒來,便表明身體已無大礙,只是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這麼重的傷,還需得好好休養,多用些滋補的葯膳也是好的。”

王太醫又開好藥方,吩咐了諸多事宜,李光霽都一一點頭應了,牢記心中。

王太醫拱了拱手:“既然如此,老夫便先告退了。”

李光霽連忙將人扶了起來,目露感激,“多謝王太醫了,小女此番有勞,改日本公必定登門拜謝。”

二人又輪流客套一番,隨後才由李矜呈將王太醫親自送了回去。

只是王太醫甫一出院門,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走到大門時,管事上前,拿了兩瓶上好的桃花釀遞給王太醫,王太醫接過,這才稍稍緩和。

管事討好笑道:“王太醫此番辛苦,督公說了,過幾日定然會再次上門向您賠罪,您惦記許久的那瓶江南春也一併給您帶去。”

王太醫沒有說話,冷哼一聲,睨了他一眼后便將兩瓶桃花釀死死按在懷中,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了。

管事見狀,只能無奈地搓了搓鼻子,接着忙去了。

*

李矜然雖然醒了過來,但仍舊沒有什麼精力,也來不及思考現下是如何情形,以及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一會兒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等她再度醒來,已經是傍晚。

她藉著昏黃的夕陽光輝,細細打量着這間房的陳設。這裏十分陌生,並不是在她的房間,而且也可以斷定,這不是在國公府。國公府的裝潢更加溫馨有人氣,而這裏雖然佈置得十分高調,各式古玩玉器應有盡有,卻明顯過於冷清。

不過,她當時到底是怎麼捨身替反派擋劍的呢?

她可以保證,她絕對做不出為了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攻略對象犧牲自己的性命。

李矜然凝神思索了一下,她記得,當時在喊莫延今小心后,她的身體突然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便已經站在了莫延今身後。

所以,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矜然努力思索着同這事情可能有關的人或事,片刻過後,她的眼前突然一亮,對了,怎麼把它給忘了!

隨即斂了斂神色,在腦海中喚道:“系統,出來,這事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這次倒是同之前不一樣,沒一會兒,沉寂已久的系統便應聲答道:【宿主,我在。】

李矜然終於聽到它的聲音,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平時找不到它就算了,就連關鍵時刻也不見蹤影,簡直過分。

冷然道:“怎麼?終於捨得出來了?”

系統機械的笑聲響起,怎麼聽怎麼怪異,卻也能從中分辨出一絲尷尬以及討好:【宿主,怎麼了?】

李矜然不欲同它多廢話,她現在只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問你,我莫名其妙給莫延今擋劍,是不是你的安排?”雖然用的是問句,但語氣很明顯地肯定了。

系統沒有猶豫,直接承認:【是的。】

“那為什麼要這麼做?”

系統:【系統檢測到當時的情況下,倘若沒有人去救反派,反派必死無疑。】

李矜然氣笑了:“他必死無疑,我去救他就不是了?”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僅痛,還遭罪,並且此事不是出於她的個人意願,她怎麼可能沒有怨言。

系統沉默了一下,似是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有它在,她當然死不了,她要是死了的話,現在還怎麼可能活生生地躺在這兒。當然,鑒於李矜然明顯的怒意,這些話它自然不敢說,看她這麼生氣,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解釋一下。

【宿主,是這樣的,在這個世界中,反派作為攻略對象,是一定不能死的,如果他死了,那就表明任務失敗。】

李矜然聞言,下意識反駁:“他不能死,我就可以死了嗎?那萬一我死了呢?任務不也一樣不能完成?”

系統:【......宿主,有我在,你是死不了的,當那名刺客刺過來時,我已經為你擋掉了一部分的傷害。鑒於你在這個世界的人設是不會武功的,倘若你一點傷害都沒受到,那就不符合了。】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所以宿主,辛苦你了!】

李矜然沒有回答它,理智上可以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原因就是......她真的太怕疼了!

想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痛苦。當時那柄劍直接穿膛而入,冰冷的劍身在她身體留下的觸感至今猶在,嗜骨的痛意彷彿穿心裂肺般,直接貫滿了全身,她的大腦直接死機,愣在了原地......

當時的情景仍舊曆歷在目,現在想想,她還是止不住地心驚。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真的佩服自己,居然在最後關頭回過神來,朝莫延今說了那麼一句話,想想就覺得開心。

她就不信,他能沒有一絲動容?

李矜然苦中作樂般想道:看來,這攻略進程中至關重要的第一步,邁得很順利!

系統見她陷入了沉思,不敢打擾,只能在一旁默默等候着,直到看她思索得差不多了,才道:【宿主,您若沒有別的事,小的就先告退了,有別的任務再來找您,嘿嘿。】訕笑一聲后便又消失不見。

李矜然面無表情:......又來!這狗系統用完就丟,簡直過分!

未等她再多想些什麼,開門聲突然響起,聲音很小,但在這麼安靜的地方還是能聽得見。

李矜然稍稍側頭,只見小姚正步履輕緩地走了進來。

小姚走進裏間,穿過珠簾,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李矜然正溫柔注視着她,眉眼彎彎,笑意甜甜,她的眼淚瞬間就不可控制地流了下來。

小姚沒法多等,立即疾步走向她,半蹲在她的床沿邊,輕輕握起她裸露在外的一隻手,聲音泛着哭腔,顫抖道:“小姐,你終於醒了。”

李矜然見她眼眶紅腫,整個人神色疲憊,便知她定然是擔憂許久,肯定沒有好好休息。

見她哭得這般慘,李矜然想伸手替她擦擦眼淚,可她現在依舊十分虛弱,半點提力氣都提不起來。手還沒舉起便又脫力般掉了下來。

小姚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吸了吸鼻子,嗔怪道:“小姐您還沒好呢,不要亂動知道嗎?”

李矜然朝她笑了笑,將手覆在她的手上,輕輕拍了拍,低聲道:“我......沒事......別擔心。”因着許久未能說話,此刻她的嗓音嘶啞粗糲,且聲音極小,若不仔細聽,是聽不出來的。

“小姐您別說話了。”小姚聽着她的嗓音,心裏着實難受。

李矜然搖了搖頭:“我這是......在哪?”

“督公府......那日小姐受傷后,便被督公帶回來了,奴婢也是跟着滿得公公回來的。”

原是這樣,難怪這裏的佈置這般沒有煙火氣。

“小姐,您那日渾身是血地躺在督公懷中,可把奴婢給嚇壞了!”小姚一想到那日的場景,心尖止不住地顫了顫,眼眶又紅了,“若您有個什麼好歹,奴婢也活不下去了。”

李矜然不贊同地看向她:“瞎......說。”在她看來,不管是誰生命都只有一次,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努力活下去。

“那督公他......”李矜然緩了緩,看向小姚的目光充滿希冀:“他可有來看過我?”

小姚搖了搖頭:“據奴婢所知,督公除了帶您回來的那一日出現過,之後在您昏迷的這將近十日裏,便再也沒見過他了。”

居然是這樣嗎。

李矜然有些失落地闔了闔眼皮,本來以為捨身替他擋這一劍,會有些起效呢。不過也是,畢竟原身以前對他做了這麼多的荒唐事,他不趁機殺了她就算不錯了,哪裏還敢奢望他對她的態度一下子就改變。

不得不說,李矜然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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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和偏執太監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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