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髒水外潑
余高升馬上讓余家上下,包括丫鬟粗人都統一口徑。
整個余家噤若寒蟬,各自對好了證詞,一同把髒水往柳清蘭身上潑。
余高升總算安了心,這一畝三分地本就不歸甘大人直接管,只要余家不出紕漏,他的手也不會伸的太長。
果不其然,很快嚴郭就帶着人奉命到余家調查實情。
“余大人,甘大人派我來問問案情,你不介意吧。”
這話底氣十足,明顯有平起平坐的意味了。
余高升暗暗惱恨,黑着臉皮笑肉不笑:“無妨,整個余家你隨便問。”
嚴郭似乎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心知老奸巨猾的余高升肯定安排的十分周密,他倒是沉得住氣的人。
“余大人,我也是例行公事,見諒。”
“這次是我那兩個兒子糊塗,管教不周啊。”余高升連連搖頭嘆氣,很是懊悔自責的模樣,“甘大人回鄉一趟,還要勞煩他親自處理公事。”
嚴郭藉機暗暗嘲諷,礙於暫時還沒能騎在余高升的頭上,也未表露的太明顯,卻也沒少了報復性的敲打。
“余大人不必自責,此前辦案不周也是愛子心切。”
余高升臉色發青,捏起了拳頭,回以一個冷笑,跳過了話頭:“嚴典史先進去查案吧。”
接着,便有官差到余家盤問證詞,有人官差在捧着本子記錄,最後一本子上濃墨筆伐着實實在在的髒水,無不潑在柳清蘭頭上。
嚴郭最後又和余高升客套一番,帶人離開了。
這盆髒水潑在誰的頭上他並無心去管,眼下余高升一身黑墨就夠了,把狗逼到跳牆咬人,他也討不到好處。
余高升懸着的心落下一半,還是有些坐立不安,想要把這件事穩穩噹噹平息下來,余家是肯定要破費了。
這回總算是塵埃落定,嚴郭讓官差四下安撫民心,總算讓群情激憤的民心安穩了下來。
鎮上恢復了秩序,看上去一派安好。
醫館裏沒人來瞧病,柳梓璃便靠在醫館裏乘涼,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付凜琛邁着悠閑的腳步進來,坐下來抿着涼茶,對柳梓璃笑了笑:“怎麼,還想着今天的事呢。”
柳梓璃出去掛上中午打烊的牌子,這才坐下,難免有些失望:“余家這回要讓柳清蘭頂罪了……”
付凜琛微微垂眸,眉宇間凝起深思:“余家坐鎮這麼久,憑着這一次,不可能動了他的根基,只這一回,他們也多少受了影響。”
這一點還算萬幸,余賈岳怎麼也算是主要從犯,余大人這個污點這回是甩不掉了,這對一個地方官的仕途影響,已經不可估量了。
這時候,門外有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付凜琛和柳梓璃兩人對視一眼,他淺笑着站起來,過去開門。
柳梓璃的目光跟隨着他,眼看着大門被打開。
門外站着兩個官差。
兩人頂着笑臉,額頭滿是大汗:“二位,甘大人要請你們到住處吃頓便飯,多有打擾。”
柳梓璃眨眨眼,看着回頭的付凜琛,聲音清脆悅耳,直直的點頭:“好,我們這就過去。”
官差抹了把汗,繼續笑道:“那我們這就給二位帶路。”
“走吧。”
付凜琛點點頭,“先多謝甘大人賞臉了。”
二人跟着官差到了甘大人在鎮上的住處,這裏倒是個相對僻靜的地方,環境尤為不錯。
甘大人站在院子裏,背着手笑呵呵的,一點也沒有官威:“近來勞煩你們東奔西走了,私下裏,你們便不必在意這些官民之禮,權當朋友之間就行。”
柳梓璃笑了笑,先行了個禮:“民女不敢,多謝甘大人賞識。”
甘大人很是滿意,看上去一臉欣喜。
其實他也有自己的心思,解決了這邊河水投毒的事,回去報給皇帝也是一樁意外的功績,而促成這件事的功成者還十分聰明。
所以他越來越喜歡付凜琛和柳梓璃了。
“進來坐,你們別這麼拘束,就把我當一個長輩好了。”
二人跟着甘大人進了裏屋,在一旁坐了下來,倒是表現得落落大方。
付凜琛和柳梓璃用眼神交流了一瞬,旋即便開口認真地問了句:“甘大人,不知余家河水投毒一事查的如何了?”
甘大人聞言,眉頭微皺,放下茶杯嘆了口氣,顯得十分無奈。
“余家上下的口供都留了,是柳清蘭鼓動余賈岳,余賈峰都是糊裏糊塗摻和進來的。”
“甘大人,既然案情清晰了,您就秉公定罪吧。”柳梓璃安慰他,“反正柳清蘭也是余賈岳的媳婦,余家兄弟也參與了。”
甘大人是個大公無私的清官,辦案十分較真,遇上棘手的事難免會心情不順。
“好,此事我自有分寸。”他勉強笑了笑,岔開了話題,“你們看看,我找你們是來吃便飯的,不談公事。”
這時候,一個丫鬟匆匆進來,明顯有點驚慌,一隻腳還在門檻上絆了一下:“甘大人,余大人帶着人來找您了。”
甘大人心裏正有火氣,聽到這話,便霍然站了起來,“讓他走,我可不想跟他廢話,有話到衙門去說。”
“余大人,您先別進去……”
官差阻攔的話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
緊接着,就看到余高升帶着人大步到了門口,四個家丁抬着一大口木箱子,臉上擠着笑容。
“甘大人,您看您在這裏久留,余某怠慢了大人,實在是大罪,這不,給您帶來一點心意……”
箱子明顯很重,家丁滿臉是汗,各個都鎖着眉頭。
甘大人沉着一張臉站在門口,目光越過余高升的肩膀,落在那口箱子上:“心意我領了,我不缺俸祿,東西拿回去吧。”
“甘大人,我那兩個不孝的兒子被妖婦忽悠了,惹您生氣了……”
余高升用眼神示意家丁放下箱子,繼續賠笑道,“下官這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當給您賠不是了。”
家丁會意主子的意思,不顧肩膀酸痛,馬上在太陽底下打開了箱子。
登時,滿箱的珠光寶氣直接晃到了柳梓璃和付凜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