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丞相府中，太子恍然
丞相府，柳甫君坐在客廳上首，細細品茗。
下方有人躬身彙報：“丞相，武州消息已經傳來，胡濟之罪，大抵是脫不掉的。殿下斬殺胡濟時，高公公也在場。”
高平也在武道城，這讓柳甫君有些意外。
“高平幹什麼去的？”
“高公公的目的是宣讀聖旨，讓古夜就藩在武州，不用再回皇都。”
柳甫君撫掌大笑。
“陛下應該是為了保護明王，這才暗中給他下了這道聖旨。想必，陛下不認為明王能夠擊敗聶臻。要知道，這可是生死戰，賭的是命。那麼，明王為何又回了皇都？”
“回丞相，明王殿下當場撕毀聖旨，劍斬胡濟。他隨後收集證據，星夜回都。”
柳甫君面有冷意，嘲諷道：“斬殺胡濟不算什麼，撕毀聖旨之罪可不小，明王啊，你這是要幹嘛！”
忽而，他瞳孔猛縮，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明王是要借凌天仙門的勢。在如今的緊要關頭，他可以隨意胡來，不管罪行有多重，只要在凌天仙門的這個檔口，他一定沒問題。”
古夜只要回來了，必定要和聶臻決戰。
若是在決戰前夕，古夜出了什麼事，凌天仙門會怎麼看，少不得會掀起風浪。
“還是不對，他肯定還有圖謀。”
可是，縱使他想破腦子，也想不出古夜如此莽撞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
以古夜這幾次的表現，足以證明他足智多謀。
可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不會做出當場撕毀聖旨並且斬殺四品官員之事。在柳甫君看來，這其中必然有深意。
在他苦苦思索時，有下人來報：“丞相，太子來訪。”
“快請進。”
不多時，古陌人未至，笑聲先來，笑得格外暢快。
“外公，今日怎生沒有在書房辦公？”
古陌進屋，柳甫君馬上躬身行禮。
“哎呀，外公總是多禮，您是長輩，身子骨又不好，切勿如此講究。外公請坐！”
柳甫君老懷大慰，在古陌的攙扶下坐着。
古陌朝外喚了一聲，進來幾個護衛，手上端着寶盒。
“我差人在外域買了些奇珍，對活絡身體極有好處，還請外公收下。”
“太子有心了。”
等揮退所有人，古陌禁不住笑意。
“外公，您知道嗎，父皇私下派高平給二弟發了一道聖旨，讓他在武州就藩。哈哈，這是好事，大好事。”
王爺只要在外就藩，就幾乎與皇位無緣。
但柳甫君沒他那麼樂觀，問：“太子殿下，我問你，明王是否真的留在武州？”
古陌神色怔住，道：“的確沒有，但是，高平已經在武道城宣讀聖旨，豈能有假？”
“明王此人不容小覷啊，當知道聖旨內容后，他大膽將聖旨撕毀，故作不知道。此舉雖然膽大妄為，有欺君之罪。但是，這也是他下的一手妙棋。我想了很久，最後只能猜測，他當場斬殺胡濟，只是為了分擔朝廷乃至陛下的注意力。”
古陌驚問：“難道，二弟斬殺胡濟，並且將事情鬧得如此之大，只是為了幫他淡化撕毀聖旨的罪責？”
“正是如此，由此可以推斷，明王志氣不小。他不願意窩在武州，想出這種奇招回到皇都。別看他身在牢裏，實則已經成功大半。”
聽柳甫君說得如此玄乎，古陌心生畏懼，忙問：“外公，我現在該怎麼辦，請外公教我。”
柳甫君對他耳語幾句，古陌臉上的驚色漸漸散去，面露微笑。
第二天朝議，議論的重要問題依然是胡濟。
證據確鑿，沒人說情。
劉師北配合司戰用一天時間將所有罪狀整理完成，當真是罄竹難書。
京兆尹劉師北在殿上大聲朗讀，使得文臣武將們義憤難平，直言要將胡濟碎屍萬段。
可是，其中有多少真心，多少附和，很難說。
老皇帝還不能下達最後的判決，讓劉師北迅速派人去武州實地考察，必須將所有證據考察詳實。
此事暫且翻篇，大鴻臚鄭天池說起了凌天仙門。
“陛下，凌天仙門高手眾多，此次前來比武的年輕弟子中，大都在通元五六重，在同齡里，我們可能很難應對。”
這是個大問題，不止他們頭疼，老皇帝也頭疼。
相互切磋肯定不能以大欺小，只能是同樣的年齡段。
可是在這樣的年齡段中，上秦比不上凌天仙門。
比武之事屬於武官之責，司戰當即出陣表達自信。
“陛下，我等，必會全力以赴。”
老皇帝笑罵：“你努力有什麼用，要你兒子努力才行。忠兒現在是通元七重，是吧，讓他也上去。還有韓愛卿，蘇愛卿等等，你們的兒子也上去比試一番。不論輸贏，至少不能墜了氣勢。”
說到最後，古陌突然站出去，開口便驚人。
“父皇，二弟萬不可與聶臻對決，否則必死無疑。”
此言非虛，乃是公認。
聶臻是凌天仙門第一天才，神遊已久，哪是區區古夜能對付的。
故而，老皇帝一直在給他找求生的辦法，只可惜，這傢伙總是不領情。
說起古夜之事，老皇帝臉上的笑容剎那消去，露出苦澀與憤慨。
“既然說到這裏了，你們說說，古夜這小子該不該死。”
古夜在武道城做的事已經傳來，臣子們都知道。
御史大夫顧元宗是老實人，當即出陣道：“陛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明王毀壞聖旨，此為不敬陛下，乃是不忠不孝之舉，還請陛下從重處罰。”
其他大臣聽得膽戰心驚，也就負責監察百官的顧元宗敢說這話。
老皇帝不生氣，反而大加讚賞，說顧元宗此言有理。
不過，顧元宗在後面又補上一句：“陛下，您讓明王殿下就藩武州，如此做法，似乎也不符合禮制。”
眾臣再驚，顧元宗是在責備陛下。
老皇帝眉目如常，並沒有半點情緒變化。
柳甫君懂得老皇帝的心思，轉瞬間明白個七七八八，當即就說：“陛下，既然聖旨效果不大，明王殿下撕毀聖旨之罪責，可以再議。”
古陌在旁邊給柳甫君使眼神，柳甫君對他搖頭，意思是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古陌可不願意古夜輕易逃脫罪責，馬上大聲道：“父皇，不管聖旨效用如何，二弟撕毀聖旨，可是當著很多人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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