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懟一下風清揚
只見這人身穿一身青衣，體型十分的清瘦，面相看去應有八十餘歲的樣子，鬚髮皆白。手裏提着一根山間隨處可見的松樹枝，卻不知怎麼的一股劍道宗師的氣勢展露了出來。
王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了，果然是這個隱居在華山後山的劍術宗師。
只見這位老人嘴上對岳不群格外的不客氣：“當年華山派上下人才濟濟，沒想到是你岳小子當了這掌門之位。這麼多年來內力水平不錯，可這劍術真的是丟了華山祖師的臉，整個華山派上下，也就寧丫頭有些劍術天資。”
岳不群初見此人用樹枝就擊退自己，劍法高潮，還以為是哪裏的大敵摸上了華山，小心翼翼的戒備。可聽了這話之後，只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仔細看了兩眼，才不確定的問了一句：“莫不是劍宗風清揚師叔當面？”
那老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看那表情，岳不群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風師叔好。”岳不群先客氣的問了聲好，話語一變：“卻不知風師叔為何躲在華山後山，既不出來相見，反而偷聽後輩們的談話？”
風清揚聽了這句話面子有些掛不住，冷冷回了一句：“怎麼，我待不得這華山？”
岳不群訕訕一笑，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反而是王恆站了出來：
“風師叔，我姑且這麼稱呼你一句。且問你是以何身份待在華山？若是華山派弟子，那你眼前的是華山派現任掌門，即使你是長輩，也要同掌門問禮。如果你是以華山劍宗弟子身份，那不好意思，華山上只有華山派，沒有什麼劍宗氣宗，還請你下山另謀居所。如果你只是單純隱居在華山，還請自便，但以後不要以華山派長輩的身份自居。”
這三問有些冰冷，也很直接，到讓風清揚怒極生笑：“你這小輩，哪來的資格評判老夫？”
岳不群也覺得王恆話語有些過激，欲開口調和一二。而且這位風師叔的劍法武功是天下一絕，如若能夠讓這位長輩回歸華山，對現在急需一位高手的華山派十分重要。
不料王恆似乎已經知道岳不群所想，表情堅決：“掌門師兄，目前華山派已經走上正確的發展道路，你難道門派里再來一次氣、劍之爭？我們放得下偏見，那些劍宗的弟子放得下偏見？”
說完王恆轉頭對着風清揚：“氣、劍之爭已經害的華山派夠慘了，風師叔還是請自便吧，莫要再禍害華山派了。”
這話說的就有些狠了，似乎華山派現在的樣子，都是劍宗造成的。
風清揚自然也不會忍，冷冷回了一句：“如果不是你們氣宗走上歪路，不懂劍法高妙，華山派何至如此。”
此話一出，岳不群也是臉色一變，手中的劍也緊了一緊。這就是所謂的門派理念之爭，一步都不能讓。原本還有收風清揚回華山的心思，也就此熄滅，甚至還生出了淡淡的殺機。
即使岳不群願意為了門派放下偏見，可氣、劍之間流的血可是洗不掉的。
王恆呵呵一笑：“歪路？我就說一句，風師叔你如果沒有高深的內力，這個年紀只怕連劍都提不起來，還有什麼高妙的劍法？可笑可笑。”
風清揚正想反駁修鍊劍法也能強身健體，可王恆一擺手：“風師叔，我先問你三句。只用內力和只用劍法，修鍊一年，十年，二十年，誰更厲害？”
“歪門邪說，哪有隻用內力或者劍法比拼的，自然是兩者都用，劍法高超。”
風清揚避而不談，明顯是知道王恆的意思是什麼。
“風師叔也會自欺欺人。”王恆冷笑：“師叔自己都懂，何必欺人。內力劍法都重要，可內力的高深需要時間積累，越到高深處越是重要，也越發精妙，否則像師叔這樣的高齡老人，如何能在這華山之巔如履平地。”
停頓了一下，王恆又接着開口問道：“五嶽劍派，華山劍法一枝獨秀，可以隨意鎮壓其他四派的劍法么？可為何我們華山派多年前是五嶽第一門派？江湖上哪些頂尖門派的鎮派絕學是劍法？拋開風師叔你自己，哪個頂尖高手是單純的劍法高手？少林寺絕學是易筋經，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不是用劍的，就算武當派，雖說是武當純陽功，太極拳，太極劍三絕，可江湖上有過使太極劍的高手么？”
真正的杠精，就是要有理有據，拿出事實來反駁別人。（奇怪的知識點又增加了。）
風清揚默而不語，正如王恆所說，如果沒有高深內力支撐，他都快九十歲了，如何能在華山上生活？
可有的是，旁人能分出對錯，當事人是真的分不出對錯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風清揚眼睛轉了一下，開口道：“當年【福威鏢局】的創始人林遠圖，不就是靠着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威震天下，無人能擋，堪稱當年的天下第一，這不就是劍法高決的好處么？”
此時分風清揚，反而有些像極了不服輸的老小孩。
王恆嘆了口氣：“風師叔，現在的福威鏢局連個三流勢力都算不上，那辟邪劍法真那麼厲害，後人何至如此？就算是後人太過愚笨，學不到十分之一的本事，這種門檻極高的武功對門派又有什麼用呢？華山派的千百年基業，靠的是'華山九功，紫霞第一'這種穩定出高手的秘籍穩定下來的。”
場上的氣氛冷了下來，岳不群風清揚都沒有說話，過了良久，風清揚才嘆了口氣：“當年少林方證，武當沖虛格外推崇我的劍法，現在回想一下，如果劍法真的能大力發展門派，千年來少林武當怎麼從沒有大力發展劍法研究劍招？而我華山派卻看重氣、劍的區別，最後還同門操戈，刀劍相向.....不說了不說了，天大的笑話啊。”
風清揚看了一眼岳不群和王恆：“你們很好，華山派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我走了，我不會幹涉華山派的發展的，如果華山派有大難，我在華山的話不會坐視不理的。”
話音落地，風清揚幾個縱躍，就消失在了山林之間，王恆和岳不群看着他遠去，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