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又出事了
楊迎貴是個有沉府的,他聽后並不曾有什麼表示,楊郭氏摸不准他心裏怎麼想的。
隨後幾日,楊金嬋一直被她娘老子看管起來,連上個茅房都要跟着。
楊郭氏這幾日變得越發勤快,總是搶着把家裏的家務都做完了。
木家四口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回來的。
第二日,木久承就曉得了楊金嬋的境況,不必旁人多言,只需朱老婆子多幾句嘴,木久承便曉得是怎麼回事了。
回到家中,他同張玉娘大吵一架,責怪張玉娘不該把這事給捅出去。
夫妻倆也因此關係越發僵硬。
如此過了半個月的光景,縣城的鴇媽再次叫人送來了一批小姑娘,不過才五、六歲的樣子,張玉娘請了李七妹幫忙看管,又另給她開了月俸。
一日,木梨正在家中午睡的香,突然,院門被人從外頭猛地推開,大聲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姑,奶打發我來喊你回去!”
來人正是許久不曾見到的張大狗。
木梨被驚醒,忙從床上爬起來趿了繡花鞋走出去。
“張大狗,你嚷嚷什麼啊?我娘不在家。”
張大狗答道:“我爹被人給打了,哼,要不是因為你跟你娘,我爹也不會被人打破腦殼,我不管,你趕緊跟我去我家。”
木梨一聽,只覺他話里漏洞百出,問道:“你爹在外頭又欠了債吧,莫不是被債主給打的?”
“怎麼可能,要不是我爹為了給你跟你娘出頭,能被楊來貴帶人給打了么?”
木梨反駁道:“你不是一直吹牛,說你同他關係極好嗎?如今又拿這話來哄我,我憑啥要信你?”
“還有,你若忘了,我幫你回憶一下,上回,在回家的村路上,你還跟楊來貴將我給堵在那裏,想打我呢,我是不信你的話的,趕緊走,莫要在我家門口吵鬧不休。”
張大狗急了,直罵娘:“你個臭不要臉的小野種,不去可以,快點拿錢給我,回頭,你跟鮑郎中打聽打聽就曉得了。”
張秋花這時從外頭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梨梨——!”
她止住腳步,發現張大狗竟然也在,睜圓了眼,問道:“你又是幾時跑來的。”
木梨站在西廂房台階上,答道:“他說他爹被楊來貴帶人給打了。”
“是,是真,真的!”張秋花忙答。
木梨想了一下,張大牛在幫張玉娘撐腰一事上,到沒半點含糊。
遂點頭同意,轉身進屋拿了銅板子,又與夏嬸說了一聲,這才跟着兩人去了張大牛家。
尚未進門,便聞到了一股子草藥味,濃郁的味道朝她的鼻孔橫衝直撞過來。
木梨吐出一口濁氣,心裏莫名的很煩燥,羅裙兒正蹲在台階處扇着爐火,汗水正從她的腦門處往下流淌。
她抬頭望過來,看到木梨並沒有打招呼,而是眼神冰涼。
發現張大狗也跟着進來了,她朝張大狗發泄着心中的怒氣:“你又死哪兒去了?”
張大狗癟嘴,答道:“把她給喊來了,不然,我爹吃了虧,還要倒貼葯錢。”
羅裙兒聞言,氣的大叫:“木梨,你曉不曉得,你跟你娘就是一坨禍水!她娘的,要不是你們兩個該挨千刀的,你大舅能被人打傷?”
“哎喲,我的個娘吶,我咋就這麼倒霉咯,要不是你跟你娘是命中帶煞,又怎會害得我的閨女倒了那八輩子大霉,如今要人沒人,要屍沒屍的,也不曉得她如今死沒死。”
木梨無語,抬頭望天,對於羅裙兒這樣拎不清的,木梨決定繞過她,叫上張秋花先進屋裏去看張大牛了。
兩人才到房門口,就聞到一股子藥酒味,推開房門,昏暗、陰沉的房裏,張大牛正躺在床上哼哼嘰嘰,纏在他頭上的,麻黃色的粗布,已經染紅了一大塊。
木梨上前,輕輕喚了一聲大舅。
張大牛暈沉沉地半睜眼,掃視她一眼,又哼哼嘰嘰地閉上了眼。
張大狗跟着走進來。
探頭看了自家老爹一回,木梨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今日上午,張大牛被人喊了出去,說是有人在隔壁村的村口玩骨牌,喊了他去看。
誰知,正好被楊來貴看見了,楊來貴上午被兩個小地痞請去家中吃酒,也不知那兩個小地痞從哪兒弄了一隻大公雞回來,源河縣一帶有個講究,每逢夏天的頭伏、二伏、三伏,總要吃叫雞公。
楊來貴去的時候,發現張大牛在那裏,他答應過楊金嬋,要找張家人出口惡氣,昨日,楊金嬋才掏了私房銀子,扯了新綢料子,給他做了一套新夏衫,楊來貴高興的不行,正尋思着要怎麼報答自己的四姐呢。
這張大牛今日不是正好羊肉虎口么?楊來貴先是同一個地痞的家中,那人為了討好他,早早就在燒叫雞公了,土雞肉的香氣實在勾人的緊,他便按下心思,待叫雞公燒好后,三人推杯換盞地吃起酒來,慢慢的,話題又引到了張家人身上,楊來貴更是同兩人吐槽。
那兩個一是想討好他,二個,楊來貴好不得瑟地拿了百文銅板子出來,說是,只要兩人隨他去將張大牛打一頓,這百文銅板子便歸那兩人了。
就這麼著,張大牛落單的時候,被三個吃了酒壯了膽的給拖草叢裏打了頓。
木梨曉得這事後,氣的不行,當真恨不得要將楊來貴抓來痛打一頓。
“行了,我曉得這事了,這錢......”
她取荷包的小手又將荷包按住了,隨即又問道:“你不是同楊來貴一直玩得好么?”
“他發達了,不跟我耍了。”張大狗說到這兒,又想起一事,提醒木梨:“早先同他在一起時,他結識的那個貴人總跟我們打聽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又叫了我們四處去打聽,看看我們今年的收成如何,另外,便是總叫我們去外頭問,這源河縣以前可還個一個老叫化子,這邊的老叫化子多了去,我們怎麼知道他說的是誰,而且神神秘秘的,我總覺得事兒有點不對,春花在這道上摔的個半死,我可不能被人又給哄騙去了,我聽楊來貴說,那貴人叫他去畫那些什麼圖,我也不懂,他曉得一點,跟他爹學過畫線啥的,他畫的好,更得那貴人的器重,慢慢的,我就同他走的不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