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荒野騎手(2)
竟然……會這樣?
這些想法讓他的靈魂羞愧和難堪,但他的身體卻已經向它們屈服了。他並不想成為一個嗜血的亡靈,然而現在他別無選擇。
這陣負罪感不斷折磨着鄭文,他想要逃離這種感覺的獵殺,但他做不到。好在他發現了一個迴避的好辦法,就是用食物對抗飢餓。
他將古劍插入了野牛的屍體,嗜血的快感竟然消退了。這並不是因為他被喚醒了良心,而是因為他獲得了鮮血的滋養。
野牛的血液源源不斷地順着古劍的劍鋒,融入鄭文的身體。與此同時,鄭文僵硬的肉塊再次變得柔軟有力。很快,野牛的血肉就徹底消失了,這隻壯碩的野獸只剩下一具枯骨。
這隻野牛的死驚醒了同伴,牛群立刻向四周衝散。鄭文將古劍插入徒土地中,用劍鋒避開狂奔的牛群。
他目送着這些倖存者遠去,心中一片茫然。難道他要一直這麼獵殺活物嗎?他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秦始皇承諾過,對方可以讓自己重生。然而他是說真的嗎?這不會又是一個謊言吧?
“咳咳……我的小鄭鄭,你竟然懷疑我的意志!”
秦始皇的聲音冷不丁地冒出來,把鄭文嚇一跳。也許是對驚嚇到鄭文感到抱歉,秦始皇又沉下了語調:
“別緊張,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陪伴着你去執行任務。我需要時間去做別的事,比如光顧我的後宮……總之,你得選會自己隨機應變。你明白嗎?”
“這樣呀……”
鄭文目瞪口呆地聽着秦始皇解釋,在說到後宮的時候,秦始皇似乎帶着某種病態的炫耀。但這個細節不是重點,按照這位上古皇帝的意思,他只負責培養自己的能力,至於之後的任務,則完全需要靠他自己。
“咳咳咳,總之你的反應還是很出色的。你懂得隱藏自己的煞氣,以此來捕獲獵物。但這還不夠,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隱藏自己的煞氣,然後爆發出來,試試看。”
“唉?你說什麼?”
鄭文奇怪地問道,秦始皇的話印證了鄭文之前的猜測。亡靈並非完全的死物,這種被詛咒的力量有着奇異的屬性,它能被生靈所感知,並引起它們的惶恐。
這種特性有其獨特的技巧,如果毫不控制這種“煞氣”的話,那麼這種力量就只有負麵價值。生靈能提前察覺到危險,然後就此逃走。但如果控制得當,這種力量反而會成為一件絕妙的武器,將生靈置於死地。
只要先隱藏好這種煞氣,然後將其爆發出來,生靈的感官就會被恐懼所震懾。它們的恐懼原本是他們逃命的本能,但當恐懼的力量巨大到讓他們無法動憚時,這種本能就成為了他們的弱點。
秦始皇的亡靈顯然捕捉到了鄭文的思維軌跡,他壞笑着說道:“不錯,作為大秦的軍士,你很有晉陞的潛質。當然這只是個小技巧,接下來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打造一個交通工具,也就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龍骨戰車。”
“龍骨戰車?這又是什麼?”
秦始皇鄙夷地解釋道:“眾所周知,戰場上最強大的戰具之一,就是所向披靡的戰車。一輛戰車可以讓上百人的步卒頭疼,而上百輛戰車構成的軍陣就可以碾壓千人級別的步兵軍團。戰車的數量甚至是一個國家強大與否的標誌,一個能維持上千輛戰車的王國,不僅擁有上千匹戰馬和車夫,還擁有保障這些戰馬和軍士的後勤體系……”
“……在所有國家中,我大秦的龍骨戰車是天下無雙的。擁有我大秦的戰車后,這片蠻夷之地的任何騎手都不是你的對手。”
“啊……原來是這樣呀。”
鄭文急忙附和道。原來如此,按照這位先朝皇帝的說法,春秋戰國時期戰場上的王牌戰力就是戰車,因而這位皇帝深諳戰車的排兵佈陣之道,他想要空降一輛戰車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
不過,鄭文有點困惑。這附近方圓百里毫無人煙,不要說馬車,就是找一匹野馬都很困難。他們要如何造出一輛馬車呢?
秦始皇對自己的思緒似乎很無奈,他將鄭文的注意力鎖定眼前的野牛屍骨,還是用那種鄙夷的語氣說道:“我的戰車方陣所向無敵,但這些戰具早已隨我的魂魄化為了靈體。要想讓我的戰車在這片土地上重新奔馳,我們得犧牲一些必要的材料,也就是眼前的骸骨。”
“所以……我要去收集野牛骨頭?”
秦始皇無奈地說:“正是如此,這些野牛的筋肉能壯實你的身體,而野牛的骨頭則可以構造成你的座駕。我的愛將蒙恬遠征匈奴時,靠的就是這一套先死後生,以戰養戰的戰術,把那些蠻族殺得聞風喪膽,當然這是題外話了。”
“好吧……我明白了。”
鄭文對秦始皇無時無刻的炫耀有點無奈,他剛想抱怨說,秦朝的軍士天下無敵,怎麼那麼快就分崩離析了。但他一想到,這個念頭可能會引起這位先朝皇帝的不快,就立刻收住了這念頭。
有那麼一瞬間,鄭文還以為,秦始皇會對自己的想法有不滿,但對方也沒多說什麼。在接下來的數天時間內,鄭文就沉浸在瘋狂地搏殺野牛的戰鬥中。他的近戰技巧越來越成熟,而隨着他獵殺的牲畜的數量增加,他的身體也越發靈活。
當然,一個致命的問題是,他依然只能在夜間活動。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不懼怕刀劍的殭屍會懼怕白晝,但這似乎是某種自然規律,就連秦始皇本人也無法抗拒。
如果他的敵人趁他休眠時突襲他,那他們倆此前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雖然這樣一來,自己的靈魂就會從這具屍體中解脫出來,不再痛苦。但鄭文又有些不甘心,他已經適應這種不生不死的生活了,而只要幫助秦始皇取回他的所有遺物,他就能死而復生。
儘管他感覺這是始皇帝的騙術,但他無可奈何。重生的誘惑太大了,以至於他願意承受死亡的痛苦,去為讓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