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涯共苦辛(六)
弋沉星沉默了許久,只有鐘錶弟滴滴答答的聲音在這件屋子裏,最終他應了一句“我理解,謝謝醫生。”
“術后七十二小時是感染的高發時間,我會留在醫院裏觀察項先生,弋先生可以回去歇息。我瞧您似乎,”沈醫生停了停“您和其他兩個受傷的人,似乎也很虛弱。”
弋沉星的肩膀確實越來越疼,感覺已經和襯衫融合到一起了,也確實該回去換件衣服“有勞沈醫生。”他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照片上“這是沈醫生的女兒?”
沈醫生看了看桌子上的相片,隨即露出了笑容“哦,正是我那無法無天的丫頭。”
“原來您是沈懷遠醫生,既然沈醫生負責手術,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先回去,有事您和病房門口的人說一聲,他們會聯繫我。”弋沉星起身“沈醫生請留步。”
沈懷遠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弋沉星離開了辦公室
弋沉星叫了臨風和受傷的人,坐上樓下一直等着的汽車回了公寓
這次去的是另一處公寓,弋沉星的幾處公寓佈局都差不多,他的房間仍舊在二樓
臨風跟着他進了房間,替他把西裝外衣脫了下來,接着脫掉他的西裝馬甲,裏面的白襯衣已經和裂開的傷口沾在了一起,臨風扯掉的時候弋沉星疼得深吸了一口氣“你能不能仔細些!”
臨風胳膊也有傷,只得把衣服丟在地上“將軍你這傷口好像開了,要不叫沈小姐再來一趟吧?”
弋沉星額頭都是汗“大白天的把人綁過來?”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是那天今歡留給項樂的,昨天走之前他想着自己沒聽她的話穿了裁剪合體的西裝,萬一傷口出了問題又沒回這個公寓也好叫人去買回來,省的要麻煩她還得多聽一頓教訓,於是把這張紙順便揣進了褲子的口袋裏“叫人照着這上面買回來,你先幫我弄一下,看看再說,不好總是麻煩人家小姑娘。”
臨風拿着紙條準備出去,被弋沉星叫住“回來。”
在臨風一臉疑惑的注視下,弋沉星說“你抄一遍,我怕他們弄丟了下次不好買。”
中午的時候今歡開始收拾東西,下午沒有課,她準備去父親的醫院旁觀手術,班裏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你們知道嗎,弋將軍昨天在慶園殺人了!”
“這有什麼可稀奇的!他是個軍人,殺人不是很正常嘛!”
“他殺的是東北一霸葉昌榮的人,聽說他把葉昌榮都給扣下了。不過弋將軍手下好像也有人被打死了,總之昨天慶園有槍戰,有人打聽說,慶園的人扯謊說在放鞭,這不年不節的放什麼鞭?一準兒那時候是在打架!”
“弋將軍怎麼樣?將軍沒事吧?”
“弋將軍好像沒什麼事,”那個人好像想起來什麼,走到今歡跟前“今歡,你父親好像是給弋將軍手下的人做了一場手術,你知道這事嗎?”
今歡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笑了笑“我昨天在學校,哪能知道這些。我先走了,你們接着聊。”
平日裏今歡都是坐黃包車去父親的醫院,今日出校門卻看見父親的司機等在門口
“劉先生,怎麼在這?”
司機打開車門“先生說最近比較亂,派我親自接您過去。”
一路上今歡對昨天發生在慶園的槍擊案有了個大概的了解,也知道了有弋沉星的人住在醫院裏,只是不知道是誰
到了醫院,父親的辦公室沒人,今歡便在辦公室里翻着父親整理的學術資料,過了一會父親急匆匆的推門進來,看見自己遂露出笑來“歡歡到啦?正好,跟我進手術室。”
——
弋沉星被臨風處理完傷口已經接近上午八點,一晚上沒睡守在手術室門前,此時他頭疼欲裂正躺在床上休息,幾個副官里只有臨風和項樂是從他當年死裏逃生后便一直跟着他的,所以只有他們兩個和他住在一起,如今項樂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命懸一線,他的心裏也是煩躁得很,只是在床上閉着眼躺着,怎麼也睡不着。
“爺,”臨風的聲音傳過來“醫院的人傳消息來了,讓您過去一趟,說項樂怕是又要手術。”
弋沉星睜開眼,盯着臨風沉默了一會兒“備車,去醫院。”
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項樂還沒有出來,弋沉星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着手術室的燈滅,眼睛裏佈滿了血絲,雖未開口說一句話,但氣氛沉重的可怖。其間臨風擔心的瞥了瞥他的傷口,到底還是不敢說什麼
手術室的燈滅了,項樂被護士推了出來,臉色灰白,嘴唇也沒有血色,弋沉星抬眼瞧着床上的人,直到項樂被退回病房,他仍然遲遲沒有起身
沈懷遠從手術室里出來,弋沉星才伸手扶着臨風起身,方才他看見項樂的模樣,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當時他也不敢多看,就沒再掙扎,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
“弋先生,項先生的傷口有點感染,我給他做了一個小的清創手術,他現在的身體已經經不得再次手術了,所以我叫您來……”沈懷遠停了停“是怕萬一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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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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