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番外四
蘇懷意一臉焦急等着房外，林若水是大半夜突然發作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跟他說，她可能要生了。他當時只覺得腦子裏轟鳴一片，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林若水忍着疼痛咬牙切齒，“你還不快去叫人！”
“哦，哦哦。”他這才反應過來，讓人去叫了前些天就打好招呼的穩婆，又去宮裏通報並請了太醫。穩婆他們本就預訂了三位，那三個人猜到蘇夫人近幾天就會生，所以晚上都沒睡多熟，一叫就醒來了，精神抖擻跟着護院跑來將軍府。太醫院也早有吩咐，所以此次跟了一位太醫兩位醫女過來，幫着穩婆催生安撫情緒。
林若水其實完全沒有別的想法，她只想趕緊把孩子生下來，否則這疼痛沒完沒了。陣痛間隙她會想很多，比如這輩子都別再生孩子了，前世現代那麼多姑娘的選擇原來真的是對的，這得有多愛啊才願意生個孩子出來，真是冤孽啊。再痛時她就再次沒別的想法，只想着跟疼痛做鬥爭，原來咬牙切齒想打爆夫君的頭這種想法是真的會有……等到她筋疲力盡時，孩子真是好不容易出來了。
太醫趕緊讓人給她灌了碗葯，兩個醫女把孩子抱出來，穩婆給林若水擦拭身子，蘇懷意只覺得自己也渾身冒汗，趕緊迎了上去。
“怎麼樣，我夫人如何了？”
“夫人太過疲累睡過去了，得讓她好好休息。”醫女將孩子交予他，“是位小公子，呆會兒穩婆出來可以稱稱，哭得很大聲，身子康健得很。”
“哦。”蘇懷意有些彆扭的抱着孩子，“那我夫人呢，方才端的葯可曾喝了，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兩位醫女一愣，她們在宮裏極少接觸到接生之事，偶爾也有朝中大臣的家眷生產，會請他們過去幫忙指導，但生完孩子后如此在意剛剛生育的婦人，這還是頭一次見，因為大多都會圍着初生的嬰兒打轉。
“放心吧將軍，夫人只是太累太疲憊，睡一覺就會好很多。”
終於，主宅那邊有人出來攔住了這群姑娘，是十多個普通護院和一位老管家，老管家本是對事舫姑娘沒什麼好臉色的，但如今你攔着人家，自然也得和顏悅色，“姑娘們這是去哪裏，這條巷子裏恐怕沒有你們的客人吧，你們是不是走錯了？”
“喲，老先生，我們怎麼可能走錯呢？我們呀，正是接了你們這邊的單子才過來的呀，那單子上寫的，從頭數第幾家來着？”回話的似乎是她們領頭的，好像是喝了些酒有些醉了，被小丫頭扶着還不忘沖老管家拋媚眼。
老管家有些受不住，乾脆側過身不看她們，“姑娘們還是再核實一下吧，我們這條巷子住的都是自家人，這裏絕沒有人點你們的單的，何況還這麼多……”
“錯了嗎？”領頭的姑娘皺眉，“巧兒你快再看看地址，不是說了要我們來這邊唱曲的嗎？這巷子陰森森的到底是哪裏啊？”
“九姑娘，方才就說我們走錯了你偏不信，這條巷是什麼巷啊老先生？”一位白衣女子走了出來，“為什麼越走越偏僻的感覺？”
“這裏是蘭妃巷。”老管家冷了臉，“要走錯到這裏來不容易，你們這麼多人……”他有些頭疼，他雖然也覺得這幾十位女子舉止可疑，可是如果要把她們都綁起來審問，好像也有難度。誰沒事要往院子裏領幾十個畫舫女子啊，這要是第二天傳出去，他們還要不要臉了？
“哎呀老先生，今日本是有人請我們來的啊，說是新開業要我們過去表演，我們也納悶為什麼新開業的這麼沒人氣……”
“新開業，表演？”這個老管家是聽聞一二的，可那也是隔着兩條街的另一個地方，那裏是什麼地方眾所周知，但怎麼會走到這裏的？
“吳管家，興許她們真的只是找不着路，畫舫里的這些姑娘極少上岸，找不着路正常。而且今天開業的那家，確實聽說請了很多……姑娘。”
吳管家也考慮到了這兩點，雖然他覺得有可疑的地方，但這些姑娘給的說法也說得過去，罷了，他想了想，“說說你們都是什麼畫舫的，留下幾個名字你們就可以走了。”
“多謝老先生好心放過我們。”於是爭先恐後說了幾個畫舫的名字也說了幾個人名，幾十位姑娘風情萬種沖他們福了一禮，又轉身離開了。離開時雖然沒有再嘰嘰喳喳鬧個不停，但到底還是交頭接耳，說的大多是這條巷子的傳聞。
吳管家揮了揮手讓護院都進門，又回頭看了眼那群姑娘，關了門着急忙慌去正院彙報。夜色中十幾個黑衣人早已悄無聲息蹲在兩進院落的周圍，因為那群姑娘的掩護這一路那些宅院的高手居然都沒有發現他們。他們隱藏得徹底，所以院子裏的人也沒發現他們。
此時兩進院落正房裏卻有幾個人正輕聲交談，說的卻是宮裏的事。
“娘娘那邊相當危險，我們得想辦法救她出來。”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男子，“事情已經暴露，不管皇上還是皇后都不會放過她，我不能留她獨自在宮裏受罪。”
“你坐下吧。”一位老者嘆了口氣，“我們也知道要救她出來，但是不能衝動。何況出了此等大事整個家族都可能被逐出京都……”
“逐出京都就逐出京都！”男子咬牙切齒，“世上哪裏不能生存，我帶着她遠走他鄉又有何不可？當初為了你們的世家大業，她不得不入宮為妃，結果呢？”
“你可閉嘴吧！”中年男子跳起來甚至想揍他兩拳，“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管不住你自己，她怎麼可能懷孕？現在又怎麼會陷入如此境地？你還想着帶她遠走他鄉，你能給她什麼，你要帶着她乞討過日子嗎？你到底會什麼？你們鬧到如今地步，入仕已經不可能，你要怎麼養活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