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威不可測
唰！唰！唰！
斧頭齊舞。
啪！啪！啪！
腳步交替猛踏。
一種古怪到極處的斧頭舞，在宣揚着他們的強大，在展示他們背後存在強大的實力。
像一支無敵的軍隊，開闢出一條大道，為了迎接他們的王者。
又有無數的身影，像是從河裏爬出來一樣，從街道兩側黑暗處爬進街道，濕漉漉的，化身成一個個曼妙的身影，開始載歌載舞，謳歌王者的降臨。
另一些身影，嘴裏甩着一條條長長的舌頭，舌頭每次甩出，就會從黑暗中卷回一個隱藏的詭異。
然後便傳來令人牙磣的聲音，似吞咽，似咀嚼。
老翰林攜天地之威，以惶惶之勢，似從天而降，欲壓服一切。
詭異大軍頂着九幽之暗，從深淵中走出，欲侵吞一切，將世界化為他們的領域。
寬敞的街道之上，兩者很快便短兵相接。
趙府的高樓上，趙公子笑出殘忍的笑容。
“不管你修成也好，未修成也好，遇到那種東西，你必死無疑！”
趙公子考慮着，是不是現在就前往翰林府，將心中一直挂念着的美人帶回來，直接洞房。
“最好讓老不死在死前能看上一眼女兒幸福的樣子……”
理宗府中。
“這場貓捉耗子的……不對……是貓戲耗子的遊戲……”府主臉上閃過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今天至此為止了！”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誰，能阻礙我的計劃！”
府主的聲音，令一旁跪着的六指冰冷到心底。
一想到府主讓他做的那些慘絕人寰的事，就不由心中發寒。
“難道，還有什麼事，能比那些事更為殘忍？”
他想像不出！
街道之上，雙方的氣勢已經交叉。
嗖！
一條長長的舌頭飛出，射向了老翰林。
嗤的一聲，舌頭未能近前，就化成了一道黑煙，消失在空中。
十數條舌頭同時伸出，絞成了一條粗大的長矛，向著這裏直刺而來。
老翰林以掌為盾，將之擋在身前，身體卻一步未退。
“你們這些妖邪之物……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
五指一合，將舌頭所化長矛緊緊抓住，用力一捏，強大的浩然之氣，便順着長矛傳出。
浩然正氣所碰，盡皆為齏粉！
十幾個長舌詭異，遠遠的被浩然正氣所傷，破損的身體，無法再承認危險的詭氣，慘叫聲中化為了烏有，融入到了詭氣之中。
水怪一樣的曼妙身影，甩出濕漉漉的長發，將老翰林纏了起來，化成了一個黑繭。
黑繭嗤嗤作聲，將黑繭與老翰林隔開的浩然正氣，很快將密集長發所化的黑繭灼燒殆盡！
這些曼妙身影，也跟前面的長舌詭異，有了同樣的結局。
舌詭異和水詭異相繼再次出手，攻擊卻無法破開老翰林的浩然正氣防禦，反而被浩然正氣克制，一個個的或化成黑煙消失，或被詭氣吞噬。
老翰林的目光，從來沒在這些雜兵身上。
這些詭異雖然強大到能夠抵禦詭氣的侵蝕，但還不放在他的心上。
他的目光，越過了這些強大詭異之群，落在它們之後的一輛馬車上。
負載着黑暗而來，比黑夜還黑還暗。
老翰林背後，一個影子遠遠追來，正是駝背老僕。
他被浩然正氣所傷，雖然不重，但身體一時還恢復不到顛峰狀態，又一路遭遇亂竄的詭異，此刻才趕來，看到老爺已經跟對手戰在一處。
“糟了！”
剛來就看到，那群古怪的斧頭詭異幾乎同時甩出斧頭，同時砸向了老爺，跟老爺強大的浩然正氣撞在一處。
雖然擋住了飛斧攻擊，但老爺的身體卻忍不住顫抖，退了半步！
“也是啊！這麼多天的折騰，老爺的身體雖說不上油盡燈枯，但也脆弱至極，本該好好休養，卻在此刻進行如此激烈的戰鬥，老爺怕是支撐不了多少時間……”
駝背老僕急得頭頂冒汗，眼前的戰況很不妙，即便他加入進來，結果也不會太好。
老爺有浩然正氣護體，能夠抵禦詭氣的侵入，而他卻沒有浩然正氣。
一旦被捲入進去，將會處於極其不利的地步，一個不小心，就會像那些被浩然正氣傷到的詭異一樣，被詭氣趁機侵入，然後被詭氣吸收。
“誰能來救救老爺！”
看到老爺無視飛舞的斧頭，向著詭氣衝去，進入了詭氣中后，浩然正氣跟詭氣相撞，其消耗的速度有形可見。
這樣下去，極其不妙！
尤其是老爺的身體，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這個緊急的時刻，突然一個人影，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
那個人影，是莫軾！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想到他！
駝背老者趕緊將這個念頭拋出腦海。
雖然老爺說過，那小子身有浩然正氣，但不過十幾歲的娃娃，即便是有，也不會太多。
眼前的戰況激烈，需要的浩然正氣太多了，那小子肯定不行！
雖說那小子兩次助老爺脫離困境，但他只是助老爺擺脫了執念，並沒有危險的戰鬥發生。
此刻卻危險百倍！
不是簡單說幾句話，或者吟幾句酸詩就能解決的！
駝背老者急得跳腳之時，老翰林已經強硬推開斧頭詭異，殺到兇險的車架面前。
駝背老者臉色慘白了起來，活了這麼久，即便對這怪車怪馬不甚了解，也知道這東西的危險！
剛才那些強大的詭異，簇擁着它，守護着它，寧願死在它散發出的詭氣中，也不願遠離它。
它的危險性，定在強大詭異的千百倍以上！
老爺就這麼撞上去，十死無生！
“老天呢，幫幫老爺吧！”
駝背老者呯的一聲跪倒在地，將石板跪成碎片，抬頭向天。
“老爺守護了這座城幾十年，我們不求回報，只求上天能救得老爺一命！”
駝背老者滿臉流淚，為老爺，為自己，更為了即將孤苦的，會墮入地獄的小姐。
翁！
似乎聽到了駝背老者的呼喚，天空烏雲捲動，烈風呼嘯，有銀光閃爍在風間雲中。
咔嚓！
一道手臂粗的雷光，從被映照的明亮的天空垂落。
像一道滅世之劍，直接劈向大地。
轟！
一聲巨響。
大地顫動，碎石紛飛，四溢的氣流席捲天地，將一切拋飛。
強大的氣流衝擊，駝背老者悶哼一聲，被遠遠的掀飛了出去。
天地之威，無人可擋！
雷霆之怒，諸邪引頸！
煙塵散盡，一個大坑中，露齣劇烈咳着的老翰林。
此時他滿目駭然。
那道從天而降的雷霆，目標並不是他，只是被波及到，他全身的浩然正氣被一掃而光，才抵消了浩瀚的神雷之威的餘波！
嘎吱！嘎吱！
前方遠處，傳來車輪車軸的摩擦聲，似在哀嚎。
“那輛詭車……受傷了！”
老翰林直起腰，試圖查看那已在遠方的車子。
至於為何雷霆天降，他已經不在意了，他只想追上去，趁此機會除了這個禍患！
沒想到，剛要動身，就感到天旋地轉，翻身倒在了地上。
耗盡了浩然正氣，身體已達極限的老翰林，別說去追殺詭車，連保持清醒都無法做到。
“老爺！”
老翰林帶着一絲遺憾昏迷過去，最後聽到了忠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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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誠的祈禱，是神對人類最基本的要求。
（《禱告》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