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明玉香
“小石，上報戶部申請經費的數字倒是沒有多少變化，不過武器的單價卻是有了變化，降低兩成，而引進的新式火炮火銃的數量卻也有了大幅度的增加，至於帳面上缺少的經費，據說神機營表示西洋人同意以稍後回收陳舊的武器抵償，同時允許他們使用神機營控制下的一些倉庫擺放他們採購準備運回西洋的商品給予一些方便，看來他們的確是很警覺，稍微感覺被人注目就作出了反應，戶部已經將這筆經費下發，我的這位朋友負責下撥經費的戶部主事大人卻是交口稱讚神機營的崔將軍為國分憂將價格殺得厲害的確乃是人才啊！”周夢成略微有些遺憾地嘆息道。
王小石微微一笑，道：“如此謹慎小心更加證明了我們的判斷分析，看來這批火器的真正主人一定是大明戰場之上的對手清人，也許我也應該自告奮勇趕赴遼東血雨腥風的戰場，看高公公麾下的親信尚可喜將軍如何將這批火器順利地交到清人手中，這一定是一場好戲值得觀賞。”
一旁佇立的邵真的臉色更加冷寒，猛然捶打了自己一拳，“是我打草驚蛇了！若是大人意欲趕赴遼東，那邵真願為馬前先鋒！”
“所以說我們的大人的確是高人一籌，邵大哥你真是讓我這個小兄弟都感到失望啊------”李皮卻是半真半假的調侃，“不過反過來理解你打草驚蛇也終究是讓蛇動了動，我們的懷疑就不再是懷疑而是認定了，大人不會怪罪你的。”
“你別拍我馬屁，小心我把小皮你列入奸佞者的名冊，邵真老兄行事可是比你小子認真辛勤多了，如果我最後確定趕赴遼東的化卻是不會有小皮的位置，因為現在可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辦給你，要是辦不好的話，哈哈，馬上等大人我把對於軍事很是在行的周遇吉給拉入領導團體你的地位可就要大幅度下降了啊，這可是關乎於我們的財務大計的，如今行事可是都離不開金錢開道的。”王小石從懷中摸出了一個木瓶，腦海中卻是浮現出那日在神機營邂逅的綺鳳郡主與她的西人朋友，也正是她們身上散發不同凡響的香氣讓自己對於香水有了第一次的感知，不過很奇怪的就是後來自己的腦海里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香水這一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詞彙，“這裏面是西洋人所使用的香水，我得到了其中最為關鍵的香料之配方：大馬士革玫瑰，白檀，沉香，桂竹香，麝香，龍涎香，靈貓香等構成，你負責給我研製出更適合我們大明人士嗅聞的味道，對於西洋人生產的香水大家從心中就有排斥因此沒有什麼市場，但是對於我們大明自己生產可以帶來馨香帶來誘惑力的香水應該會有許多人喜歡，我要用香水攫取我們的第一桶金。”
“哈哈，這項任務我喜歡也應該擅長，調製毒藥的高手想來配置什麼香水應該不難，不過我可是還要諮詢你們這些所謂成熟風流過的男子意見啊，我畢竟還是------純真少年的名頭我如今可是還沒有摘掉。”李皮卻是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對了，大人你卻是如何想起要做香水這樣生意的呢？”
“看來我要特批一筆經費讓邵真帶着你正經八百地去體驗風流人生，紅粉配佳人，你必須有這種經驗才能研製真正有誘惑力的香水啊，我的要求可不是那麼簡單，你要給我研製出幾種略微有區別適合各種人群的香水，至於我因為什麼有這樣的念頭卻是這幾日我發現為美女購買花粉可是花費不菲，略一打聽而西洋人的香水價格卻是便宜許多但無人問津，但是我聞起來實在是香水的味道對男人更加有誘惑力，這就是商機不容錯過，至於這張配方卻真得是有點奇怪乃是我夢中所知，然後我找了幾個西洋人了解，對於配方之中公開的幾項材料他們卻是知道果然與我夢中所知相同，但卻反而不如我夢中知曉的周全，看來老天也在襄助我們的明風理想啊！”王小石卻是有些得意，天意在這個時代無疑對於身邊的夥伴極具鼓舞力。
“天意！”果然三人幾乎在同時說出了這一詞彙，王小石的確沒有理由在配方上面編造這樣一個謊言來欺騙大家，難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他知道了這一配方，大家也都由此對於這並不了解的香水開拓的錢途有了信心。
深宮，因為皇帝惡劣的心情，因此伺候皇帝的宮女太監自然都是戰戰兢兢，而此刻皇帝卻是絕對不會借酒澆愁或者以酒色麻醉自己，一天之內連續兩道來自遼東的加急文書，彷彿此次清軍是要拉開架勢強行拔除大凌河一線鑄造起來的幾座堡壘城池，敵酋皇太極這個讓自己難以安枕的傢伙居然也親自出征，從奏章文書中看來祖大壽卻是並沒有多少信心，可是兵部調集的援軍居然都有種種借口行動遲緩，唯一主動請戰的京營將軍尚可喜卻還讓人隱隱有些憂慮，畢竟正如王承恩悄悄奏稟的此人出自皮島毛文龍一系，若到前線只怕與那袁蠻子留下的關寧鐵騎互有掣肘，袁蠻子，國家一日未得生平，遼東兵禍一起自己就總要想起他的名字，逃避卻亦難以將這個名字忘懷，儘管已被凌遲但是據說如今在遼東軍中此人依然具有人望，那威嚴咄咄逼人的眼神那帶有粵腔生硬難懂卻又充滿強硬的話語老是在自己的噩夢中出現，無論他到底是忠是奸但讓自己對他感到恐懼被壓迫卻是如此真實，不知道是應該懷念後悔還是慶幸此人被自己斬殺？
“陛下，奴婢曹化淳求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曹化淳出現在皇帝的面前，一臉的焦急之色，“聽聞遼東局勢又有變化，奴婢不能為陛下分憂實在是羞愧有罪。”
“你何罪之有呢？朕要怪也是怪辦事不利的大臣武將，平身吧。”崇禎皇帝擺了擺手，卻是並未抬頭，依然注視着眼前的奏摺，這一份卻是又有南方苗亂的消息，心中不禁更加鬱悶煩躁，猛拍桌面，卻是說不出話了，自己所擁有掌握的大明如今真得可謂是四面烽煙。
“陛下，奴婢聽說京城大將尚將軍請求率領麾下增援遼東，真是勇氣可嘉，不過陛下尚未正式派遣下旨允許？”
“正是如此，皮島一脈與關寧一脈矛盾重重朕自然憂慮他們不能同心協力。”崇禎抬起了頭，“莫非你有什麼好的建議不成，儘管講來。”對於自己的這個親信太監他抱有一絲的希望。
“奴婢斗膽建議請陛下派遣高起潛公公監軍遼東各軍，高公公一向對於尚將軍很是推崇，聽說尚將軍求戰之後他還向陛下請求將神機營最新式的火器交付尚將軍投入遼東，而且高公公新近收了一個義子乃是上一科的武狀元遼東大將之子也是祖大壽的外甥吳三桂，想來有高公公從中調和必然不會再有矛盾，高公公乃是陛下親信若監軍前線也可激勵各軍士氣使將士用命不敢言退，還請陛下早日下旨免得夜長夢多前線有失。”曹化淳一本正經彷彿憂國憂民一般。
崇禎聞言先是點頭，“恩，你所言倒也有些道理，不過讓高起潛從原本要去的繁華江南轉到戰火紛飛的遼東想必他必定心有不甘。”隨即卻又彷彿從曹化淳的話語中察覺到了一點什麼，眼神中有一絲陰霾，“他倒還真是可以左右逢源與武人關係倒是密切。”
“奴婢聽說高公公其實對於江南的山明水秀並無他多興趣，他所開辦的產業也都是賣遼東的特產居多卻是沒聽說經營來自江南的貨物，也許他的志向卻是在戰場之上建立功勛為陛下分憂最終如那三寶太監一般留名史書呢？”曹化淳微微一笑，又加了這一句話，心中卻是知道自己所要達到的效果已經完成，皇帝一定對於高起潛有了一點想法，不過想來還是會如自己與那聰明小子趙若所想把他打發到遼東烽火之地的，若是敗了，自然沒有他的好果子吃，若是僥倖勝了，只怕得意忘形之下更會有把柄被自己抓住讓皇帝對他更加懷疑。
“也罷，就派遣高起潛監軍趕赴遼東，擇日起程，至於江南巡視之行，就改由你去吧！”崇禎看着頓時眉開眼笑的曹化淳心中思忖看來他除了比較貪圖金錢之外卻是要比高起潛來得忠誠讓自己放心，這一趟美差也就算是對於他忠誠的獎賞。
“回稟萬歲，奴婢想藉此次南下對於武林作一整頓招攬，如今流寇肆意妄為，若得武林人士襄助則更加難以剿滅，而若利用武林人士的武力協助朝廷則事半功倍，請陛下恩准。”
“朕便准了，武林江湖這些事情本就是東廠錦衣衛之事無需回稟請求旨意，你全權處理即可。”崇禎終於打了一個哈欠，“對了，最近宮廷之中各項開支皆要從簡，其實宮廷粉黛三千徒廢金錢而已，朕根本無心於此，但是皇后卻是不肯容朕禁止甄選秀女，你便去交代嚴格控制入宮的人數。”
“陛下聖明，奴婢感動必將殘軀粉身碎骨報效大明-----”
御書房外，王小石靜靜佇立等候着皇帝的召見，而在他的對面卻是立着以趙若為首的一干曹化淳的親隨太監，兩人此刻卻是只有做着視線的交流不能相互交談。
趙若知曉王小石此行的目的，他已經將明風這一組織命名為一個奇怪的名稱公司，據說卻是西洋人的叫法，當時很讓自己感覺奇怪，他卻說只是瞬間的念頭，不過自己品味品味卻也覺得有點意思，至少足夠新奇，也許新奇才能讓皇帝答應成為這一公司的股東老闆之一，當然皇帝是佔有乾股不需要出一分錢的，皇帝的名頭卻是大家無往不利的招牌，王小石與自己在程游尚有些懵懂的時候就已經一拍即合，只要有皇帝的招牌哪怕沒有本錢也能發財迅速騰飛，不過最終的結果卻是要看王小石的口才是否可以打動目前應該是頭昏腦脹的崇禎皇帝了？
“督公，一切順利嗎？”見曹化淳緩步度出趙若連忙迎上前來，一臉的恭敬之色。
“恩，陛下已經採納了咱家的提議，哦，這位不是王小石嗎，小趙，你們年輕人倒是應該相互親近，畢竟你二人也算有緣。”曹化淳志得意滿的微笑道。
“小石參見曹公公，其實小石是很想與小趙公公親近的，您與我家叔父乃是好友，我也希望與小趙公公結為摯友，但是他卻是有些冷漠，結果我們只有沉默是金了，也許是他害怕您不允許內官與外臣結交，既然您樂意於此，那我可也就沒有顧忌，可以邀請小趙公公一起飲酒作樂了！”王小石恭敬行禮。
“哈哈，小石與小趙皆是青年俊傑，何況你之出身也是屬於我們內官一系，哪有什麼內外之分，對了，見到你咱家卻是有了一個新的念頭，可以送小石一個建立功業的機會，趕赴遼東一行如何，高起潛公公可是我與令叔的知己好友皆是我們內官之領袖，若得到你的衛護那我們也可放心了。”曹化淳眼珠一轉，卻是似笑非笑的凝視着王小石，想看他的反應如何。
趙若臉色未變，心中卻是一動，心中暗罵自己如今的頂頭上司可還真是老奸巨滑，這一念之間又想將大哥王小石給推到危險境地，而且是和高起潛搭檔可以相互監視掣肘，不過好在大哥彷彿對於去遼東本來就有考慮，應該不會太過震驚。
王小石聞言卻是顯得莫名驚詫，隨即彷彿有些手足無措，眼神散亂，“遼東一行？這，曹公公不是開玩笑吧，讓小石擔當重任恐怕難以承受------”
“我相信小石你的能力，不要妄自菲薄，哈哈，此刻的驚慌彷徨也是必定要經歷的，勞筋骨苦心志的磨練方能真正成長！”曹化淳背着雙手揚長而去，心中思忖若是讓這王小石趕赴遼東一行，只怕王承恩也要從心底里擔心憂慮不已的。
趙若衝著王小石長嘆一聲，做個鬼臉，“恭祝王將軍建立功勛啊，唉，咱家卻是羨慕不已，待到將軍出征之時定要為君餞行祝酒！”
王小石哭喪着臉點頭，道：“恩，恩，唉，聽說韃子兇猛，希望能如趙公公所言果真讓我建立功勛。”看起來卻是毫無半點信心，讓其他幾名太監都是暗暗發笑不免同情。
“參見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王小石深夜晉見。”王小石行禮之後垂手侍立，不過臉色卻已經儘是興奮。
“哦，你好象很是興奮啊，難道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於朕嗎？”崇禎發現自己對於眼前的這個充滿朝氣的年輕人越來越欣賞。
“今晚小石深夜覲見萬歲是斗膽請求------”王小石面色有些猶疑，“請求萬歲成為我們即將成立的明風公司的股東之一。”他的呼吸已然變得急促起來，不敢抬眼看皇帝的表情。
崇禎皇帝有些摸不找頭腦，“明風公司股東，這是何意？”
“啟奏萬歲，微臣及麾下眾人皆一心報效國家，想嘗試以先進火器為主組成一支部隊，但是知道如今國庫空虛難以有大筆金錢拿出來生產研製購買新式火器，因此想以個人之家私生產研究，但是我們都並非豪富之人因此想做些生意以賺取的金錢持續投入其中，這明風便是代表我們泓揚大明之風的理想，我們準備經營多種商品，而且想與西洋人打交道因此用了西洋人的詞彙公司，為了在經營之中不被刁難可有方便因此斗膽想請萬歲佔二成乾股，不要萬歲以內儻投入分毫------”
“荒唐，居然想經商賺錢來投入軍事，不動用朕的金錢，但是賺取朕之子民金錢還不是一樣，我大明皇帝如讓人知道白占你們的乾股與商人有任何牽連豈非有辱國體嗎，那幫士人大臣豈非要將朕罵成昏君，你們要研究什麼新式火器自可去找徐光啟和他的一干弟子啊！”崇禎皇帝嘴上似在斥責不過看得出來卻並未真正生氣，反而感覺很有點興趣。
“陛下，微臣知道商人向來在世間各種營生裏面都是最為低微的，也知道我大明之根本還是要以農業立國，若百姓無糧則天下大亂，其實如今鄉間百姓生活太過困苦，若是商業繁榮則可分留一部分百姓進入城市，以工代農，則剩餘之人耕種之地增加即使有天災國家所要賑濟的災民也會減少，而若國家商業持續繁榮則國庫也會充裕有足夠的金錢賑濟災民，其實如今有些地方也並非沒有餘糧但朝廷卻絲毫沒有財力收購糧食，只要有錢，即使到海外收購也非不可能啊！比如我們第一項的產品的消費對象可應該是富裕家庭，窮人家的女孩子可是不會花錢消費購買香水塗抹的，同時我們還可以創造一些就業的機會其實於我大明自然是只有好處啊，陛下參與生意就算是有酸腐儒生喋喋不休，但我主英明怎會在意這些言語呢，陛下參與商業將會鼓勵世間商家加大投入促進大明商業繁榮，商業繁榮則雇傭的工人將會增加交納的稅收也會水漲船高，實在是有利於國計民生啊！”王小石一臉的赤誠，眼睛眨也不眨地滔滔不絕說道。
“你的話有些混亂，朕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又彷彿感覺有些道理，你這個王小石腦子裏面的想法卻是始終與眾不同，好，看你也是一片赤誠報國之心，那朕便謹慎地選擇與你合作，不過朕卻是不佔你的便宜我拿出兩萬兩銀子暗自投入，但是你也不要拉大旗做虎皮用皇帝的字號，朕雖然不怕酸腐之人喋喋不休但卻也不想惹得心煩，至於什麼激勵商人促進商業也非朝夕之功，暫時就不要再提了，你就先全力以赴搞你的什麼明風公司吧，看看是否真能賺錢來為國家研究製造火器，若真能成功，我倒可以考慮你以後的建議。”崇禎皇帝對待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確是很看重，從心底里始終有一份莫名的信任。
“謝主龍恩，感謝陛下加入明風公司成為大股東之一，您投入的金錢真是重要，不過微臣尚有請求，就是在我們的香水正式研製成功推出市場之時，陛下能夠賞賜一些香水給予宮廷之中的娘娘們，這樣的消息若是傳到宮外，則有錢人家的小姐夫人們一定會趨之若騖，那麼我們定價合理的香水將會有美好的前景。”王小石興緻勃勃的說道，既然皇帝不願意出頭但是做了老闆之一應該會答應自己的請求。
“哈哈，坦白說朕直到目前卻也尚未見識過你所說的什麼香水，不過你的要求朕就應允了，畢竟朕也不希望明風公司虧本，朕的家底如今可是真不算豐厚。”崇禎微笑點頭，“這香水多半又是西洋人的玩意吧，你這個崑崙小石好象卻是對於西洋人的事物特別感興趣啊？”
“呵呵，微臣對於洋人的一切的確很有興趣，不過卻是始終抱着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想法，對於這些金髮碧眼之人其實始終充滿防範之心的，如今他們縱橫海洋其實不僅僅是做公平生意，據說在更多的地方就是壓迫掠奪，未有仁慈之心。”王小石上前一步，“陛下，我們生產的香水雖然是來自洋人的玩意不過卻也將具有我們東方的特色，因此這香水一名卻是斷然不能再用了，想請陛下提寫名稱，當然微臣定然保密出自陛下手筆。”
皇帝也有了一點興緻，“哦，既然如此，待你把樣品擺到朕之面前之時再提寫名稱吧，也要容這個投入兩萬巨大數字的老闆好好思量一番吧！”
“遵命，再過幾日小石會將我們明風公司的徽章送到陛下您這個股東的手中的，希望能在小石離開京城之前小皮能將樣品給搞出來。”
“哦，還有徽章，弄得象個江湖幫派似的，你要離開京城嗎？”崇禎皇帝有些迷惑的發問道。
“小石方才聽聞曹公公言道遼東局勢緊張陛下將派遣高公公前往監軍督導，小石身受名下隆恩，忠君報國之勇氣正是臣及麾下最不缺乏的，因此想請命趕赴遼東前線歷練，只有真正體會血雨腥風日後才能成為戰場之上真正的強者，請求陛下給我與麾下將士這樣一個機會！”王小石跪倒在地，雙手成拳放在地面。
“好！有壯志，這邊想着賺錢為國，那邊卻還記掛着沙場磨練，這愛國忠君之心真是可見日月，朕准奏！”皇帝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應允，眼神之中儘是嘉許，““好！那朕即刻升你為錦衣衛千戶，率隊保衛高起潛奔赴遼東，讓朕看看你的本事表現，相信不會讓朕失望的。”
王小石忽然之間發現自己原本準備扎好根基創辦學校的道路已然因為皇帝的賞識而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而自己也閃電般的竄上了千戶的高位，不知道會讓多少人為之羨慕嫉妒，不過不應該失去冷靜，“陛下，臣尚有請求，請允許臣在遼東自由行動，因為若是始終保護在高公公身邊臣不可能真實地在烽火中成長------”
“准奏。”皇帝微微一笑，“今日此刻忽然想開懷暢飲，朕這個皇帝真得是沒有真正輕鬆的時刻，但是有你這般真正忠勇之士朕又覺得一切的付出是那般值得充滿希望。”
王小石心中油然生出一分真誠的感動，無論將來如何，但在此刻自己對於眼前這個其實比自己大不了兩歲卻已經有了白髮顯得蒼老憔悴的皇帝有了尊敬感激，不可能抹去的感激，“陛下，臣請求陛下賜予美酒給我明風之將士**關外，在烽火連天之中飲用激蕩自己的熱血**！”
“好，雖然軍營之中不允許飲酒，但你們乃是錦衣衛也還不算獨立成軍，朕便特准許你們在烽火之中飲用御賜烈酒，壯我大明聲威，揚我大明風範！”皇帝的雙拳也已緊握，聲音亦是略微有些顫抖。
傍晚時分，程游如果來得再延遲一步，只怕吳應棋先生就真得是斯文掃地了，因為此刻他卻是被當著眾多趕考的士子之面被趕出了客棧，卻無一人表示願意借他哪怕一兩銀子，大家倒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甚至有人小聲嘀咕什麼兩天內連續被偷竊都是他編造之詞，其實是個騙吃騙喝的斯文敗類，而吳應棋卻只有保持沉默，未發一言沉默中讓悲憤累積。
“吳兄，程游前來還錢了，這裏是五十兩，還有五十兩恐怕尚要延後半月，還請海涵通融。”程游已經快步上前拉住了吳應棋的衣袖，話語間卻是有些慚愧的意味，怒目卻是直射那些風言風語的士子。
“啊，程游------”陌生的名字，卻是那麼的親切，吳應棋的聲音之中卻是明顯充滿着酸楚，至少他明白眼前的這位青年是為自己化解如今的窘迫景況，自己沒有理由拒絕，只有接受。
瞬間的感動卻是足以拉近原本陌生的兩個人心靈之間的距離，程游知道自己來得正是時候，雪中送炭將讓自己達成此番前來的目的，結交這位已然快要未老先衰的蒼涼書生。
夜色濃郁，西風正冷。
“給你，這是三萬兩的銀票，也不知道我家小姐是怎麼被你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居然給你的什麼明風公司投入這麼多的銀兩，你可要有良心莫要做什麼對不起小姐的事情啊，小姐當初把這份家業支撐下來發展據說可是很不容易的，每一兩銀子來得都不容易------”冷月並未進入房間，站在院落中將三張萬兩的銀票交到王小石的手中，口中卻是喋喋不休地的提醒道。
“哈哈，你這個小姑娘居然如此絮叨，看來誰若是娶了你豈非要被你煩惱得暈倒不成？說得你家清秋小姐就好象是個呆女子一般，我王小石可是一向智慧說服合作夥伴以真誠建立友誼的，不要把我想像得那般不堪，清秋姐姐的這三萬銀兩可是佔了我們公司的兩成股份，走，我們一起進到房間之內，這裏夜冷風寒，請你磨墨我來書寫股份文書。”王小石微微一笑，“今日還可以介紹一位真正有婉轉歌喉的姐姐給你認識，讓明玉提升你的歌藝如何？”
“我才不進去見什麼姐姐呢，我就在外面等你，不過你的文書卻是要寫兩份，一份佔一成九的股份，另外一份小額的股份寫我的名字，嘻嘻，清秋姐姐說讓我成為你們公司的老闆之一，這樣以後可以耀武揚威一番，不至於受到你的欺負！”冷月眨了眨眼睛，一陣冷風吹拂而過，卻是不自覺間活動身體同時打了一個噴嚏。
王小石嘿嘿一笑，道：“好象我可是大老闆啊，欺負你這樣的小股東卻還是有資本的啊，那你就在外面做你的冷風中的玫瑰經受寒冷考驗的少女是否會增添凄美風采呢？”嘴上說笑，卻是強行將要強的小姑娘拉到了走廊之上，然後脫下外面的英雄氅披到了她的肩上。
磨墨的卻是明玉，這幾日一直在練習歌舞的她彷彿時刻都在輕歌，而輕盈的腳步身資也彷彿有舞蹈韻味，王小石提筆書寫了兩份股份文書，感受着明玉身上的清香彷彿與往常有些不同更加讓人沉醉，擱筆之時終於忍不住說道：“若是讓小皮改進之後生產出來的香水能有明玉你此刻身上的香粉味道那麼我想一定會很暢銷的。”
明玉嫣然一笑，臉龐卻是微微一紅，道：“其實這就是小皮下午送來的第一種樣品，芬芳氣息正是適合我的喜好，不過聽他所言這成本卻是要比西洋人的香水來得昂貴一些，他又增減了一些原料，洋人的配方還是太過於簡單味道也過於強烈，我們明人女子恐怕更多的還是喜歡這種含蓄的清香，他可是熬了兩天兩夜，眼睛之中儘是血絲，此刻卻是在程游的房間裏酣睡休息，我想最少要睡到明天中午。”
“哦，這個李皮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我喜歡這種清香味道，呵呵，他霸佔了我二弟的床，那程游到哪裏去了？”王小石很有些興奮地湊盡明玉的身體嗅聞芬芳氣息。
“程游去找上次在船上見過的那位經常落第的吳應棋先生去了，也許會秉燭夜談？”明玉卻是有些窘迫，畢竟自己身着得乃是適合舞衣，頓時有些心慌意亂，“你，別湊得這麼近啊，要去調笑外面可還有小姑娘等着你呢？”卻是情不自禁地瞪了他一眼，方才聽聞他與那尚是充滿稚氣的小姑娘調笑之時卻是有些酸溜溜的滋味。
“失禮，失禮。”王小石卻也是臉龐一紅，感覺自己有些顯得孟浪了，“不過我可是沒和小月有什麼調笑啊，她可完全是個小姑娘，明玉，你說我們生產的這種香水叫什麼名字好呢？”
“你不是讓皇帝起名了嗎，還來問我作甚，反正我說了又作不了主的。”明玉雙手輕擺，卻是輕輕轉身，“我可是還要過些日子才能進宮，不知道何時才能得到皇帝的寵幸，所以皇帝起名卻是斷然不會念及我的想法吧？”
方才還讓王小石心中有感激的皇帝名號在這一剎那卻是帶給他冷寒感覺，心中方才升騰的一絲熱情卻是立刻消失，但隨即卻有有些衝動地說道：“在我心中卻是會將這種我們明風公司起步的香水喚做‘明玉香’！不，不應該是在心中如此呼喊，就應該讓世人都呼喊明玉香！待我趕赴遼東之前就向皇帝提出這個建議，想來他是絕對不會拒絕我這個熱血報國之士的建議！”
“明玉香？我真得是有些受寵若驚，喜歡這個名字------嘻嘻，也許皇帝聽到這個名字然後對於初入宮廷的明玉也會有一份熟悉親切感覺？”明玉驀然回首，眼神卻是充滿迷朦，但聲音亦是充滿澀然，隨即跳躍着離開書房，心中卻是已然波瀾起伏，王小石其實真得對於自己很在乎，也許，當然只是也許，也許他此刻若是勸說自己留下不要進入那深不可測的宮廷自己真得會動搖？
在王小石的設想之中，明風公司的構成應該是皇帝佔有兩成股份，冷清秋有兩成股份，自己以及麾下將士共同佔有五成股份，其餘一成的股份卻是留給自己的兩位結義兄弟與明玉，其中趙若半成，程游表示堅決不接受之後，這剩餘的半成自然是屬於明玉所有，正好以借用她的名字命名這香水名稱讓她無法推辭，而手頭的資金卻是已經聚攏了有十萬之數，自己的第一桶金就將從明玉香中攫取。
“這是兩張文書，小月你可是要收好啊，到時候我們的‘明玉香’正式上市之時，卻是主要依靠清秋姐姐的店鋪來銷售，少不得也要讓你為之出力了，恩，象你這般一個活色生香清新可人的小姑娘宣傳明玉香一定是很有說服力的。”
“嘻嘻，你身為大老闆的身上是否也應該噴洒一點啊，明玉香，方才你說要介紹我認識的姐姐彷彿就是叫做明玉吧？”冷月的眼神卻是有些銳利，隨即笑得有些惡狠狠，“哼，假公濟私，居然起個名字還來討好美女，真是讓小女子佩服佩服啊！”
王小石哈哈笑道：“可惜你還不是美女，最多算是小美女蓓蕾，所以假公濟私來討好的對象可不是你，不過可以期待為時不遠啊，至於我在明玉香上市之時卻只怕正在血雨腥風中與韃子搏鬥呢，倒是可以考慮向被我俘獲的韃子推銷使用的。”
“我可不要你討好！”冷月撇了撇嘴，卻是充滿驚異地瞪大了眼睛，“你果真要去與韃子作戰嗎？”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王小石眼神凌厲，“小石頭的雄心壯志可不僅僅是圖口舌之快，卻是要落在實際之處的，小月是希望我英雄凱旋而歸或者是馬革裹屍還，或者把我想得更為卑劣一點成為戰場之上的膽小鬼呢？”
“我，當然希望你是凱旋而歸了，一定如此的。”冷月的聲音不大卻是透着一分堅定，忽然眨眼，“等你凱旋的時候，可別裝作不認識我這個小丫頭啊！”
也許在這個時代敢於對抗韃子保衛國家之英雄最為世人所敬重，王小石忽然之前確信遼東一行將會給自己的聲名鍍金，只是不知道將會有多麼閃光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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