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傾心一談
酒足飯飽。.wenXuemi.Com如許禇所料，除了小龍外，所有的人都沒有留下來，連一向寸步不離曹操七步遠的典滿也被叫了出去。整個書房只剩下小龍與曹操。
這還是二人第一次單獨面對着。
小龍還記得在許昌第一次見曹操的情形，那如霸王一樣的威勢至今讓小龍難以忘記，不過現在曹操給他的感覺只是一個馬上步入老年的中年人，擔負著很沉重擔子的凡人。
“自從上次龍軍師被那神秘白衣人擄走後，我就後悔至今。後悔一直沒有和龍軍師好好談談，今天我突然覺得，是時候了。”曹操誠懇地說道。
小龍也感覺到了今天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如果水鏡在場，一定會一口道出，小龍頭上又長了一隻角。在表面上看來，一條真正的天降神龍已經成形了。
小龍早就從曹操心中的水紋波動下感覺到了他此刻的心情，所以對於曹操用“我”字來稱呼自己一點也不驚訝。
曹操見小龍沒有表示，又繼續說道：“我知道龍軍師心裏的真正想法，是否對劉玄德特別有好感？”
“你錯了。你對我的看法還停留在我在許昌那段日子中。”既然曹操希望和自己平等對話，小龍當然成全。
曹操也似乎很滿意小龍對他和自己的稱呼，笑着問道：“怎麼說？”
小龍深吸了一口氣，大概是整理一下頭緒，看自己從何處說起才好，終於開口了：“很久以……前，你、劉備、孫權在我心中就有了很深的印象。特別是你，要不是因為漢室可以說是在你手上而滅，我也許會喜歡你多於劉備。”這個時候的小龍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已經對曹操沒有顧忌，根本就不怕曹操會因此動怒而殺了他。
同時曹操也很奇怪，一方面看出小龍真的鎮靜自如，一點也不怕他，準確說是沒把他放在心上。難道這才是真正天降神龍的風範？另外此刻自己就象對一個多年相交的好友、知己交談一樣，沒有把自己擺在丞相這高處。這也是因為受了龍軍師的影響嗎？是龍軍師超強魅力使然嗎？
所以曹操苦笑道：“漢室因我而滅？龍軍師，言重了吧？雖然不得不承認現在我位高權重，甚至在有些時候還超過了皇上。但在我認為，這是非常時期，天下大亂之際，這些做法是值得去做的。至少到現在，漢室如此積弱的情況下還沒諸候敢公開稱帝，那稱了帝的袁術也被我一手滅了。如果沒有我，龍軍師，你想想看，這個天下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現在，至少，天下還有一個皇帝，漢室還有一個皇帝！”雖然曹操還是搞不懂要向小龍解釋這些，當這個時候的他真的有不吐不快的感覺。
這些話題小龍本來就不好明說，難道是篡位稱帝的是他兒子，他兒子之所以能成功，也就是因為他老子？小龍也只得苦笑回應：“並不在此。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能告訴你，現在的我已經不管是你也好，劉備也好，都不會出手相助一分，我只能在旁邊看着你們還有其他人把爭霸天下這一幕好好演下去，按照正常的方式走下去。我的任務、責任就是維持這個，保護這個。”
曹操顯然沒完全聽懂小龍的話，不過龍軍師不會幫助他的意思還是聽出來，他愕然道：“龍軍師要走？”
“不，我不能走！因為全天下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這裏，都在看你和孫劉的這一戰，包括他和他，一個是我要消滅的人，一個是要消滅我的人。”小龍沉聲道。
“龍軍師你要消滅的人是誰？又是誰要消滅你？可以告訴我嗎？”曹操已經好多年沒這麼正式放下身份，真正詢問過人了。這是今天的第二次。
“很遺憾。這兩個人確切是誰，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消滅的人有可能對你下手，他要逆天，就要除掉你這個最大的障礙，但也有可能顧忌以後的形勢不對你對手。不過這種情況下我是不能走錯一步路的，錯了就敗了，造成的後果不是任何人能想像的到的。我最想知道的是要消滅我的人是為了什麼原因要消滅我，也許他反而能給我解答很多疑問。他派的殺手既然在這裏找到了我，我就希望下一次他能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想離開讓他找不到我。”
曹操沉默，他在消化小龍的話，過了片刻才說道：“說實話，我象是聽懂了你的話，又象是沒聽懂。不過我在心裏告訴我自己，你做的事情不會錯。至少現在達到了我最低要求，你會留下來，雖然是因為另一個人。而且在關鍵時刻還會幫助我，我還要求什麼？”
“呵呵，丞相你這麼想得快就最好了。”小龍再次稱呼曹操為丞相沒別的意思，只有尊重。雖然是因為自己變，曹操才變，但變成這樣的曹操無疑是很可愛的。
曹操也聽得出小龍對自己態度的改變，心情竟然無比激動，就象當初聽聞自己第一個孩子出生一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那龍軍師會不會介意我利用你天降神龍的身份為我造勢並振奮士氣？”
小龍沒想到一代奸雄能問出這樣的話，輕輕一笑道：“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你不這樣做反而就不是曹孟德了，而我也犯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錯。”小龍的話沒錯，如果曹操真因為是受到神龍成形后的氣勢和魅力徹底改變了的話，那以後的歷史就一定會跟着變。
曹操不虧也是背負着命運的人，聽了小龍的話后，剎那間又把自己的地位提升到了丞相這個高度，人間之龍這個身份，不過現在的他可以蔑視任何一個人，就是不能看低面前這個天降神龍。
小龍是第一時間察覺到那個霸氣十足的曹操又回來了，雖然給自己沒造成任何不適，不過他知道，曹操的銳氣比以前又增加了一倍。
“很奇怪……”曹操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我好象受到龍軍師你的影響，也變了。”
“是嗎？具體什麼變了？”小龍也好奇。
“可能是心態吧。在你面前我也不隱瞞。別看我之前以濤天之強勢揮軍南下，看起來信心十足，實際在我內心，有絲不安，有點不好的預感，我很擔憂如果這次舉全國之兵之戰失敗的話，我還有沒有活在世上的勇氣。不過現在我卻突然堅定了一個信念，敗了又如何，大不了再來一次，我曹操是永遠不會被徹底擊垮的。何況從如今的形勢來看，我有點多慮了。至少對我軍絲毫不利的情況還沒出現。”
小龍聽完了曹操的話，表面上沒什麼，實際內衣已經被冷汗濕透了。好險，如果不是自己又一次在生死關頭突破，發生質的飛躍，從而影響到曹操，那麼曹操很可有在火燒赤壁，幾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滅後學西楚霸王一樣自殺！
是運氣？還是冥冥之中早有命運安排？如果命運真的可以左右一切，那我還努力是什麼？究竟人定勝天？還是命運安排人定勝天？
小龍早次回到老問題的思索中，一下沉默了。
曹操也看得出小龍在考慮很重要的問題，也不打攪，趁着這段時間觀察自己到底還有了什麼變化。
聰明人隨時隨地觀察別人，偉人隨時隨地觀察的卻是自己。
“丞相，天色已晚，我告辭了。”想不出答案，至少現在想不出，現在的小龍也不可能死心拘泥於一個問題。便起身向曹操告退了。
曹操卻仰頭又問了一個問題：“龍軍師是不是認定此戰我軍必敗無疑？”
小龍一愣，馬上釋然。明察秋毫的曹操回來了，剛才自己離奇的神態當然使他有些察覺，所以有此一問。
“勝又如何，敗又如何？丞相爭霸天下是為了什麼？名？利？你不全都有了嗎？”小龍笑着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出了這間密閉的房間。
而一直在外面忠心守候的典滿親耳聽見曹操狂笑，笑中又自言自語地說道：“哈哈哈，名利在我曹操眼裏無外乎是過隙之駒，清風浮雲，我原來一直追求的是‘戰’的感覺，其次才是雄霸天下這個結果。勝又如何，敗又如何！”
心思單純的典滿第一次看見在自己心中猶如神一樣的主子這樣真情外露，心臟狂跳，激動地頭皮發麻。彷彿在一晚，主子年輕了。不對，應該是放下了心中不少的包袱。
當一個人真正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的時候，才會真正的脫胎換骨。
“龍軍師，謝謝你……”
在這一刻，典滿的心中才認可了小龍，有了龍軍師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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