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生等於倒霉的日子開始
「啊!」
一聲尖叫突然從某個躺在病床上,有着銀灰發色的男孩口中發出,男孩緊閉的雙眼也同時睜開,他瞪大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上方一片的白,並不若他想像的他是待在湛藍的海水中,也非處在一種不斷流動的奇異空間裏,而且全身不受控制的向前飛逝──
但那詭異的感覺卻十分真實,在奇異空間裏,他連掙扎都不行,只能任由某種無形的力量捆綁住他,不斷朝前飛逝,這向前飛的時間好長、好長,長到他壓抑不住驚懼而發出尖叫。
不過既然此時入目眼帘的是一片白,顯然他穿越那不斷流動的奇異空間是他的錯覺,而自知必死,跳入大海中的他看來是被人所救,只是為什麼他沒有嗅到任何消毒藥水味……
這是哪裏?
一找回清醒意志,且清楚辨別出他此時並非被送進他所想像的醫院,反而是躺在他未知的環境中,他雙眼微瞇,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跳下床,尋找能掩蔽他身形的位置躲藏,只是他想動,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
不是因為身體一直傳達給他的疼痛感覺讓他無法動彈,畢竟以前比這還疼上十倍的痛楚他都受過,而且他一樣能夠走跳,甚至幹掉包圍住他的敵人。他此時感到不能動的原因是,他的身體在他重新蘇醒后好像變得不屬於他,身體動作跟不上意識反應,指揮起來有種遲鈍感……
一絲異樣從他內心浮現,他仍沒有失去冷靜,他不畏疼痛也不曾放棄,努力透過大腦命令自己的身體動作。好不容易他的堅持有了成果,他的頭、他的手腳都能緩慢移動,為此,他第一個動作便是仔細觀察自己的身體,赫然發現他指揮動作的這具身體根本不是他的──
因為這具身體的右手腕內側並沒有一個倒十字架的刺青,也就是他身為組織殺手一員的特殊記號……
「這不是我的身體──」
「宇文同學,你醒了。」
發現此一事實,他馬上聯想到在他蘇醒前,在那奇異空間裏,他所經歷的詭異感覺──難道那是真的?為此,他不自覺陷入迷惘思緒中,就在這時,一道突來的聲音霎時驚醒了他。
知道有人進入了他所在的房間,為自己感官敏銳度變得如此之低,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想動作,偏偏他的靈魂不知為何進入一具不屬於他的身體中,和一開始他醒來時一樣,意識做出了反應,但身體還是好好的躺在床上,充其量只挪動了一小段距離。
即使躺在床上的他表面看似平靜的等着說話的人走向他,其實心底已經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因為他自保的最大依靠就是他身為殺手習得的一切,偏偏這具身體壓根跟不上他所有反應……
唯一慶幸的是,現在的「他」不是他原本殺手身分,就算組織持續派人要追殺他,也不可能找上如今的他!
「宇文同學,我知道你在學院常被人欺負,可是你還這麼年輕,怎麼也不該選擇跳樓自殺來結束你的一生啊。」
說話的人終於走到他的床前,映入他張開的雙眼中,那是一個穿着白色衣袍、臉上戴着眼鏡、約莫三十來歲,有着一頭燦爛金髮、掛着抹溫和笑容的斯文男人。
他邊說話,一邊伸手對着床頭輕壓,下一秒,平空跑出一塊有着不同顏色和簡易文字的觸碰式面板,隨着男人手指輕點,一連串關於他此時身體狀況的數據便出現在男人眼前。
當然躺着的他看不到面板上浮現的資料,他也無心去注意麵板上出現了什麼東西,因為那平空出現在半空的觸碰式面板吸引了他全部心神,就算除了出任務外,他幾乎都待在組織替他安排的屋子中,但在他有限的世界中他也不曾看過像這樣的面板……
「嗯,你的身體經過修復后已經好得差不多,只是這最次級的修復紅藥水只能讓你原本碎裂的骨頭重新長好,疼痛感卻去不掉,所以你可能還得在這住上三天左右……」看完數據,出現在半空的面板也隨之消失,金髮男人的雙眼改望向躺在床上的他說話。
「不過你可知道,你這一跳,嚇到多少操縱飛行板的人,甚至造成多少飛行板連環撞擊,連累多少人受傷……」下一秒,金髮男人話風一轉,教訓起他那莽撞的行動來。
飛行板?那是什麼?
剛剛出現在半空的觸碰式面板已經讓他產生問號,現在又從金髮男人口中聽到他從未聽過的名詞,不自覺的,他又想到那奇異的空間──難道他在投入大海后已經死了,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靈魂穿越空間,來到另一個世界,進入這個自殺學生的身體中?!
「如果你死了就算了,現在既然你順利醒來,那些因為你而損壞的飛行板以及受傷之人的醫療費用全都得由你負擔;換句話說,等你從學院畢業,你將負債將近十萬點星際通用點。」
突然冒出的想法讓他的心頓時一跳,他努力壓下心中的煩亂,繼續聽眼前的金髮男人說話,他是存着一絲僥倖,想藉此找出他所熟悉的一切,只是……負債的意思他懂,但星際通用點又是什麼東西?
又是一個陌生的名詞,他這時幾乎能肯定他真的跑到另一個陌生的世界重新復生──這表示他永遠脫離了組織的控制,不再是一個殺手,他也不再需要違背自己的意志去殺人,換言之,他也不可能再回原本的世界找出賣他的組織報仇……
想通一切的這一刻,他完全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腦袋好像想了很多東西,但又像是什麼都沒想,空洞又茫然!
「宇文同學,你怎麼了?想說什麼嗎?」見他悵然若失,還沒教訓完他的金髮男人停下嘴,關心問道。
因為沒有能力而被欺負,進而自殺的案例並不是沒有,但眼前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卻是他第一次見到從近四十樓層高跳下,連累了一堆操縱飛行板的人,然後被判定死亡,超過五分鐘,差點就要被火葬,又重新有了呼吸的人……所以一發現男孩醒來,他才會走進病房中看他。
要不,在正常狀態下,患者送進醫院,放進修復機修復完畢后,除非有權有勢者,不然全都是醫護機械人負責處理後續事宜。
「你是誰?」聽到聲音,他重新把所有紛雜的情緒壓抑住,還沒想到接下來該怎麼做的他下意識問道。
在原本世界,他孑然一身,除了想對出賣他的組織進行報復外,他沒有任何留戀。如今,跑到另一個世界的他,有了新身體、新身分,唯一不變的,就是不論在哪,他都是自身一人,所以如果想在這生活,他首先要做的是,搞清楚他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
活下去──就是現階段他最主要的目標!
「我是這的醫師,柳澤。」金髮男人笑道。
「這身體的名字是什麼?」
「宇文翼……等一下,宇文同學,你剛怎麼會這樣問?好像這身體不是你的一樣?」
聽到這樣直接的問法,柳澤反射性的回完,馬上露出訝異神情的望着床上男孩,甚至第二次伸手輕壓床頭,讓觸碰式面板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叫出裏頭儲存的關於宇文翼的身體狀況數據,看看他是否有哪漏看了?
「宇文同學,你的身體,包括頭部應該沒問題才對……我問你,你聽得懂我剛說的那些話嗎?」沒發覺不對的地方,可是偏偏宇文翼的說話方式很有問題,所以他再度開口問。
他困難的搖了搖頭。
「是嗎……宇文同學,這樣好了,你把你剛聽不懂的地方告訴我,我再解釋給你聽。」
見宇文翼搖頭,以及他眼底掩飾不住的陌生,柳澤想到一個可能性,而他的問題則是為了證實他的猜測。
「飛行板是什麼?」
雖然他剛剛問話出了點問題,但看柳澤並不在意,很少跟人說話的他也不覺得有何不對,逕自把他的疑問吐出。
「飛行板是我們平常人的代步工具。」
「星際通用點又是什麼?」
「星際通用點是所有星球流通的共同貨幣──每個人一出生就會在右手背處植入身分晶卡,之後,不論何種開銷,像買東西、看病……都會自動從手背里的身分晶卡中扣除;而工作所得,或是其他交易收入也都會自動儲存進裏頭……」柳澤說得很清楚,就是要看宇文翼是否把這些基本常識全忘光了,而很顯然的,答案是……是。
「身分晶卡?那要是有人的右手被切斷,或是直接被人殺死,取出右手手背裏頭的身分晶卡,不就可以獲得那人晶卡中的星際通用點?」他聽得認真,甚至提出疑問。
「不可能。」
聽他問出這個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柳澤這下肯定宇文翼的腦袋果真出了問題──失憶。
「為什麼?」
「因為每個人植入的身分晶卡是由一台名為『冥』的智能計算機統一負責管理,放置智能計算機的地方只有世界政府高層管理的幾個人知道,而且守衛森嚴,同樣的,也只有這幾人才有權限觀看裏頭的內容──不過為了避免讓有心人竊取自身數據,身分晶卡中裝有基因傳感器,一當發現身分晶卡脫離本體,就會自動銷毀。」確定宇文翼什麼都忘了,柳澤只好詳細解釋給他聽。
其實除了星際通用點外,還有一種交易法,便是以物易物,而最常見的是以金銀珠寶作為交換物品所用的另一種貨幣,但通常會撇去星際通用點以別種方式去交易的人,都是擁有不可告人之意,例如大部分家族所擁有的地下收入……所以柳澤沒有把這一方法告訴他。
「你好,我是許文閔,柳醫師,宇文翼同學既然已經醒了,我們現在可以問他一些事嗎?」
就在他們一問一答時,從病房外又走進兩個穿着藍色上衣、黑色長褲,上衣左胸口綉着白色雲,中間穿過一枚金色羽毛,代表空巡總部徽章,臉上還帶着特製墨鏡的男人,他們一看到病房中的柳澤,對他友善的點了點頭后,由一頭棕發、個頭較高的男人開口問。
「不行。」看見早在宇文翼被送到醫院時就已經在旁的兩人,柳澤迎前走去,想也不想的道。
「宇文同學的腦袋好像出了點問題,不只忘了他是誰,他連最基本的飛行板和星際通用點都不知道是什麼,所以他沒辦法接受你們對他跳樓一事的質問!」然後他開口說明。
「是嗎?宇文翼同學,那我可以問你幾個基本問題嗎?放心,我問的跟跳樓的事無關。」
聽到此,許文閔不是不信任柳澤的判斷,而是需要一個確定,所以他走到柳澤身旁,摘下臉上墨鏡,低着頭,盯着宇文翼的深棕色眸子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但他說話的語調卻比剛才公式化的聲音還溫和。
「你問。」
注視着許文閔望向他的深棕色眸子,他並不在意他要問他什麼,只是他話剛說完,他突然感覺到一絲莫名的能量進入他的靈魂中,下一秒,這股能量就像被他的靈魂吃掉般,再也找不到剛才的感觸,快得幾乎讓他以為適才只是他的錯覺──
事實上,他所感覺到的那絲能量並不是他的錯覺,那絲能量其實是許文閔利用他所擁有的輔助型靈魂力──能直接偵測對方的靈魂意識,來判別對方回答問題時是否有說謊──所發出的偵測能量,只是他們雙方誰也沒想到這股偵測能量會讓宇文翼給吞噬了。
能量消失,對這世界完全陌生的他只當作是一種錯覺,但對發出能量的許文閔來說卻對此時躺在床上,由死復生的宇文翼生出一絲狐疑、一絲打量。
許文閔早在宇文翼蘇醒前就看過關於他的所有數據,知道他因為沒有能力,在學院備受欺負,才會一時想不開跳樓自殺,可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人會無聲無息的吞噬掉他放出的靈魂能量,而且很顯然的,宇文翼吞噬能量的行為是他無意識做出的……
「宇文翼同學,我問你……」
發覺有異,許文閔心緒急轉,還悄悄放出第二股比剛才還強上一點的偵測能量進入宇文翼的靈魂中,當然結果和第一次一樣,全被感到莫名奇妙的宇文翼吃掉了。
得到證實,許文閔眸中異芒閃爍,卻把這件事給藏在心底,表面仍不動聲色的詢問他一些只要是這星系的人都會知道的基本常識,例如魔靈塔的位置?要成為魔靈使所需要的最低魂力值?除了世界政府,最具權力的六大家族是哪六家……
當然不管許文閔怎麼問,一醒來,就換個身體、換個世界的他是一問三不知,增添了柳澤剛說的話真實性,這讓許文閔和其同伴交頭接耳了好一陣,最後才決定放棄詢問他事情,反正他該負擔的花用都已經由智能計算機自動算好,也從他身分晶卡中扣除完畢,這事就到此為止。
「宇文翼同學,既然你什麼都忘了,你在這上頭簽個名,你跳樓一事就到此為止。」許文閔遞給他一隻筆和一塊透明面板,說道。
「這筆要怎麼用?」
他困難且緩慢的抬起手,接過許文閔遞給他的兩樣東西,不過他摸索半天,就是找不到按出筆芯的地方,最好他只好放棄,問向一旁從頭到尾瞅着他不放的三人。
「宇文同學,看來你不只頭腦出了問題,連肢體協調部份都該作檢查……」見狀,柳澤推了推臉上眼鏡,針對他剛的動作低喃着。
就算最次級的修復紅藥水不能去除疼痛感,但在身體受創部分修復完畢后仍能適量減輕疼痛,不可能出現像宇文翼這樣連抬手動作都顯得很困難且遲鈍的情形,為此,柳澤看着他的眼神多了絲研究興趣,腦中更同時思索着該幫他安排怎樣的檢查,好滿足他的探索慾望。
「宇文翼同學,你這一失憶,忘得還真徹底。」許文閔對他連筆都不會用一事顯得有些意外。
「不行嗎?」
「不是不行……」
許文閔揚唇,笑了笑,下一秒,他彎腰,湊近前教他如何使用手中的筆,起身前,許文閔更趁其他二人沒有注意下,在他耳邊留下一段話,才在同伴身前重新站好。
「宇文同學,你怎麼還不簽?」結束教學,偏偏宇文翼仍拿着筆發愣,柳澤狐疑道。
「我不知道『宇文翼』這三個字怎麼寫。」收回放在許文閔身上的視線,他老實道。
「啊?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忘啦?」柳澤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什麼獨一無二的怪胎,然後他抽出他放在白袍口袋上的筆,直接在宇文翼眼前的半空寫下「宇文翼」三字。
「看清楚了吧,這就是你的名字,不要再忘啰。」寫完后,他對他發出善意的調侃。
「我的名字,我有名字了──」聽到這句話,他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只是喃喃念着宇文翼三字。
打從他懂事,整天在組織派來的教官訓練下開始,他的稱呼就是編號一三五七,要不就是之後出任務,由外人給予他的代號「死神」,他從來不曾有過屬於他自己的名字──
現在他有了名字,專屬於他的名字……在這一刻,他對自己這具身體、對這個陌生世界,竟莫名的產生一絲認同感!
「宇文同學、宇文同學,你怎麼了?」看他又發起呆來,柳澤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吸引他的注意。
「我是宇文翼,宇文翼就是我。」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
有了這份自覺,不搭理其他人因為他突如的話而顯得有些獃滯的臉,他握緊手中的筆,動作緩慢地一字一劃的在透明面板上籤上他的大名,隨着宇文翼三字出現在面板上,他對他等同宇文翼的心情就多了一分。
「宇文同學,你在看什麼?」
宇文翼把簽好名的面板和筆交還給許文閔,當他們收好東西,對柳澤點個頭,轉身離開病房后,柳澤意外發現宇文翼的視線一直沒從他們離開的背影收回,讓他不禁感到一絲好奇。
「他們是誰?」
「他們是空巡者,是負責維持空中治安的,你從高樓跳下已經違反了空中安全,要不是你現在腦袋出了點問題,你可能在被他們問完話后,還得到空巡總部去關個幾天。」柳澤道。
「啊?」
「你現在什麼都忘了,我先提醒你一句,由於你現在是負債狀況,所以在你購買物品上的額度將會有所限制……算了,這些基本知識一時間我也說不完,我之後再拿世界政府編製的公民須知手冊給你自己看。」
不理會宇文翼因為他的話而露出的那一絲意外神情,柳澤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提醒宇文翼道。但話說完,他又嫌要解釋的常識太多、太麻煩,所以決定晚點去拿只有剛要上學的小孩才需要讀的須知手冊給宇文翼自己看比較快。
「你先休息,晚點我再幫你安排其他的檢查,我保證,等你出院時,除了失憶沒辦法醫治外,剩下像是你肢體不協調的部份,我一定讓你恢復到正常狀態才准你出院。」
這話聽起來很正常,但不曉得為何宇文翼聽完話后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偏偏這時說完話的柳澤已經走出病房去幫他準備後續檢查項目,害他即使心底有疑問也找不到人問。
搖了搖頭,他努力甩去心底那絲不祥預感,總結剛剛他所了解的一切信息,他現在所在的這具身體是一個叫做宇文翼的學生,身體原主人因為受不了被人欺負而選擇跳樓自殺,偏偏他的靈魂不曉得為何附在這具身體上──
既然他決定當這世界的宇文翼,換言之,他必須得負責身體原主人因為自殺所造成的負債,甚至差點被人抓去關等事……
這就是他脫離殺手后的異界新生,從負債開始的倒霉日子!
「奇怪,這次從其他空間收取的靈魂怎麼少了一個?」
一個非常寬闊,只有幾道散發著各異色彩的微光閃爍的地下室里,有三個穿着黑色衣袍,即使在同伴面前,依然把面目完全罩住的黑袍人,突然,其中一個最矮小的黑袍人在數完那散發出光芒的小光球后,發出疑問。
「該不會是因為那個靈魂能量太微弱,被空間流的風暴給吹散了?」
另一個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擺着一個像是煉丹用,閃着淡青色的小巧六角爐子,而此時雙手正結出奇怪手勢對準六角爐子發出一股淡藍色能量,直至爐子把他發出的能量全吸取光,爐子自動繞圓運轉起來后,收回結印手勢的黑袍人一等矮小黑袍人的話落,便馬上回道。
「但以前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知道這是有可能的事,但矮小黑袍人還是有點不放心。
「你擔心那麼多做什麼?也就只是少了一個靈魂,沒有我們的力量護持,那個靈魂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