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篇 烽煙尋牧原之三

正當張濟迫於壓力，為證明自己並非叛亂者而勉強整隊出擊時。

韓文若已沖入了混亂中的李傕營，他私自脫離鄭營的理由只有一個：董卓不會出現在涼州，因為那裏不是最關鍵的會戰陣地。

他取得了一套鄭營里傳令兵的服飾后，當夜裏便出發，誰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在亂軍中，韓文若很巧妙的避開了各個廝殺激烈的集團，仔細的觀察亂軍後部騎馬者的身影；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扭頭策馬向一名騎者衝去，那騎士馬術甚是精妙，在滿是火堆和亂奔的人群中穿梭自如，象游魚一般靈活，看他的走勢也是儘力想脫離戰場。在他的護胸甲上畫著一隻白色的鷹，這是西涼軍里獨一無二的飛鷹傳騎標示，飛鷹傳騎是隸屬於主帥帳下負責向各部隊長，各將領傳達主將命令的騎兵，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手持飛鷹旗在各營間奔馳，其它軍士將領需儘力閃避讓道，不得阻擋，違者以叛亂論處。在向混亂的部隊傳令時，他們就要靠自己的實力在敵我不分的混雜狀況下找到能夠主持當前部隊的將領（主將也許陣亡，逃匿，叛亂等多種意外消失了）傳達總大將的意志。這不僅在武術，馬術上需要一定的基本實力，還要有普通水準上的靈活和機敏，但更難的是堅持執行任務的忠誠心。傳令的及時性和準確性就

有可能影響局部乃至整個戰局的結果。所以，董卓直轄的七十二飛鷹傳騎中的一員在這裏出現，對韓文若來說無疑是一個可以期待的機會。

前面的騎士很快發現了後面的追蹤者，雖然在瀰漫燃燒的煙霧中，看不清對方；但他隱隱覺的來者不善，便全力加速，心中暗想只要脫離戰場回到主營報告就可又獲功勛。故意沖入更濃的煙火中后，他極力的壓抑着因嗆人帶來的咳嗽衝動，他自信只要四處藏匿，不暴露出來，對方一定難以發現。這時候，煙霧中一陣亂箭飛來，其中一支正好射中他的右腿，這完全是自己的疏忽。他以為在此濃煙中，不會有人胡亂射箭，只要突破亂兵即可放心。想不到自己過於相信煙霧的作用，反而被霧所誤。結果中箭落馬，然而他並未出聲，他默默地拔出箭支後，向霧中射回，立即傳出一陣悲鳴。他想要逃走，但是因為失去了坐騎又為了防備敵人的再度襲擊，他採取防備姿態，拔出刀來。

“把他圍住，慢慢縮小範圍，敵人已經負傷。”

聽到有人以穩練的聲音在說話時，飛鷹騎士直覺感到一定是他，一定是剛才死死追蹤他的男子，射箭的男子也必定是他。看來他射回的箭並未傷到這名男子，而是射中其他人，他的心中充滿著遺憾。“難道我鄧野就要死在這裏嗎，這也太平凡了吧！”

“你們小心，敵人在煙霧中等候。”

聽到此話後，鄧野認為說話者語氣威嚴必定是武功高強而頗具名氣的將領。

“你已經是無路可逃，還是乖乖投降吧……交待出你的任務，饒你不死。”霧中的聲音似乎陶醉在勝利的快感中。

（誰要投降?）

在煙霧中鄧野如此想着。「唔……」他邊呻吟，邊注視霧中的動態。

“你們看，在那裏，給我拿下!”霧中清晰地傳來那名男子的聲音，對方似乎向前邁出。鄧野使出全力把手中的刀擲向霧中的那名男子。這一下倒是有了反應。在霧中可以聽到敵人倒地的聲音，而且也傳來了痛苦的慘叫聲。鄧野在霧中爬行，他有時打滾，拚命地爬著，但再也聽不到那名男子的聲音了。雖然不知霧中那名男子的大名，但必定是名氣頗噪的角色，幹掉那人，使他感到欣慰。

忽然眼前跳出幾名韓遂軍士衝上來就要將他亂刀砍死。正是危機時刻，韓文若衝到，來不及言語，手中長槍如盤蛇出洞般刺出，噗噗噗幾下當即

將幾名韓軍士兵挑翻在地，不知死活。鄧野見他身着官軍傳令兵的服飾，又救了自己性命頓感親切，忍不住說“好快的槍法！多謝相救！”韓文若

嘴角動了動，算是笑了一下，見鄧野的創傷頗深，扯開戰袍，給他紮緊了傷口，但是仍然血流不止。於是找了一匹無主的軍馬，扶鄧野上馬，然後故意稱自己是李傕營中遣往城中報訊的將士，身有重任不能護衛鄧野，望他尚有運氣，能安然返回。鄧野聽后忍不住言明自己的任務也是將當前狀況詳細報於董帥，提議既是如此，不如韓文若與他同去總營彙報，不必捨近求遠。

韓文若似乎忍不住驚訝的看着對方，問道：“董帥本隊就在附近！？”鄧野得意的笑笑，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變的蒼白，他卻毫不在意的說：“走，到我們的總營去！”

韓文若的心裏默默的沸騰了。

在張濟軍力逼近的時候，韓遂隊中出現了輕微的騷動和混亂，這是因為隊形的變化所致，在隊伍的前列出現了以密集隊形作戰、帶有偏紅或偏金色毛

發、青藍眼睛的重裝步兵團。這是在漢武帝時代定居於祁連山附近驪軒城居民的後裔。他們經過多年與羌匈的交匯后，也同時擁有了人數不多卻十分

精銳的騎兵，配上他們在中土獨特且奇異的戰法，達到了攻守俱佳的平衡。領兵的大將為羌軍都十分忌憚，威名赫赫的族長馬騰。

（備註：這個驪軒城的居民的來由，漢之陳湯的西域之戰是發生在公元前三十六年的事，而在經過了兩千年後的一九**年，澳洲的歷史學家在蘭州大學進行了一場特別演講，終於將這神秘事件傳達於世。根據他的說法，驪軒城的居民乃是羅馬帝國的戰士。在公元前五十五年，羅馬的執政官克萊斯士率領七個軍團往東方進行遠征，而在與中世波斯王朝之一的巴爾迪亞軍作戰時大敗，克萊斯士被殺，羅馬軍亦潰滅。好不容易其中有六千人突破了包圍逃出，但他們並沒有回到羅馬本國，他們的去向成為西洋史上的謎團。看來他們大概是在受波斯軍的追擊時，往祖國相反的方向——東方——一直前進，最後就進人了匈奴的勢力範圍中而成為其傭兵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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