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篇 林飛的構想
鄭任之對方圓和一干受責罰的將校看了一眼,然後望着全體參加操練的將士說:“自古行軍佈陣,全靠節制號令。節制號令不嚴,如何能臨敵取勝?平時練兵,不但要練好武藝,也要練好聽從號令。才不會一觸即潰,臨敵作戰時倘若鼓聲不停,前面就是有水有火,也得往水裏火里跳;若是鳴鑼不止,前面就是有金山銀山,也要立刻退回。在擂鼓前進時,若是有人回顧,就得立刻斬首。當大小頭領的回顧,更不可饒。為什麼呢?因為正當殺聲震天、矢石如雨的時候,有一人回顧,就會使眾人疑懼,最容易動搖軍心。特別是你們做頭領的,弟兄們的眼睛都看着你們,關係更為重要,所以非斬不可。”
“今日只是操練,不是臨陣打仗,再說我事前也沒有三令五申,所以我不予重責。以後操練時只要擂鼓不止,再有回頭看的,定打軍棍。方圓身為隊列前鋒,率先停止觀望,;從今日起降級一等,其他人繼續操練!”他看着方圓,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下的說:“你帶上幾個人,跟我來。”方圓不敢怠慢立時帶人去了。鄭任之待林飛到了方才一同出發去見周文德,他奉董卓之令要取得周文德的密切配合后,才能儘快通過沿途關卡的盤查直入洛陽。
通過鄭任之的傳遞,董卓獲得了來自何進使者的消息,由於某種考慮,他決定不與來者見面,但默許鄭任之一部潛入洛陽以助何進,使者所帶的可領兵入關的通關碟文也令鄭任之收下,以便宜處置。此重要文書本是何進交於董卓,但此時由鄭任之帶此先行處理較為有用。也因為李儒此事應置的不當,險些誤了時機,董卓對他關於鄭任之的進言也歸為個人偏見一類,不予理會,對他來說只要京城一直亂下去,在半年內他就能整頓兵馬大舉東進,那時又有何人能阻。就算鄭任之心有他顧,也只能是進一步促使混亂而已。以兩千軍馬先伏一子,便生無窮變數,何樂不為。
一行人,來到園子內,方圓帶着衛兵於原來的人手辦過手續交接任務,鄭任之囑咐方圓嚴密守好不得讓任何人接近后和林飛兩人禮數很周到的發聲求見,聽見內里應聲后,方才入內,三人坐下寒喧介紹了幾句,鄭任之直入正題,交待了來意,徵詢周文德的意見。卻見周文德悶悶不樂,道:“請恕在下直言,董公於大將軍何進僅有口頭上的盟約,而西涼軍勇如猛虎,狠如豺狼;由在下領着穿關入洛,日後兵禍若起在下豈不被萬民唾罵!這等險事,諸位自行便是,在下只是使者,實不能助!”
“你果然是明白人。”林飛在一旁輕輕的開口了,“我們很明白你的意思,一個人做事能夠明明白白,總是可以一交的朋友。”
“謝謝你。”
“去年侍御史鄭泰曾道:董卓乃豺狼也,引入京城,必食人矣。盧植亦對大將軍諫曰:植素知董卓為人,面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禍患。不如止之勿來,免致生亂。”
聽到這裏,周文德越來越驚異,這等密事就是在京城也是不多的人才能知曉,而且事後,因何進不聽,鄭泰、盧植皆棄官避禍而去。這兩人是當世聞名的士人,舉動引起了當朝的轟動,眾人議論紛紛,莫知緣由,老師門生眾多,其中一人才能着著(現已任西園八校尉之一)評說::“宦官之禍,古今皆有;但世主不當假之權寵,使至於此。若欲治罪,當除元惡,但付一獄吏足矣,何必紛紛召外兵乎?欲盡誅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敗也。”其人將兩人棄官的原因暗中告知老師,周文德才得以了解。所以,這個文靜得文弱的青年真的令他吃了一驚。
“所以,董卓入主洛陽,京城動亂必然波及全國,大將軍即使通過外兵入京這樣的辦法,取得了實權,也無法讓人信服,與宦官千絲萬縷的人比比皆是,總不能象對宦官那樣,可盡誅之,何況他背負上這樣一個道德污點,大大削弱了天子在手的威力,將使他在以後對待各勢力的過程中不能出現任何紕漏,這個道德缺陷最終將斷送他的一切努力。”
周文德對此有過分析,集權統治靠得是權威,如果事態發展不能為何進所控制,各地諸侯就會藉機公開大肆發展個人勢力,因此而導致整個漢帝國分崩離析,群雄並起;對這番話他發現在“得國需正”這個觀點上,林飛與他極其相似。
“雖然我是第一次見你”林飛的笑意里掠過一抹悲涼,“但你和我都可以算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他指了指文德和自己,接著說了下去:“明白事理的人比較不幸運,因為他不能裝迷糊,而又不能任性,通常還要負起很大的責任。”
“責任太多,人生便沒有了樂趣。你們想要如何?”
“就是助何進誅滅宦官,然後阻擋董卓東進,以保京師太平,只要能讓全國維持目前的局面幾年,掌控關中,宛洛京都集權的我們就有充分時間讓中央的軍政改造進程步上軌道,任何人都再也無法動搖。最終讓士族主導朝政,萬民和協的時代降臨,重現我大漢王朝的威儀,終結全國的動蕩。”
聽完這番話,周文德沉默的思考着。
林飛並沒有催促,他抬看眼,一雙明凈的眼神似把秀刀似的眉毛抬到額角邊去;他靜靜的望着周文德,靜的等對方思考。他的眼珠凝在對方的眼神上,以致他眼睛愈發明利、凝定,而且好看。
周文德被這個大膽叛逆的提法吸引住了,雖然其中有無數難以把握的要素,但是這種可稱狂妄的構思確實給他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衝擊。,不忠於董卓,不忠於何進,甚至也不忠於漢帝,他們兩人竟然如此的大逆不道,還敢於把這種想法堂堂正正的告知自己,就不怕自己走漏風聲么;究竟有什麼樣的經歷和背景造就了他們這樣的怪客。
對於客觀上能否實現這個構想,周文德並沒有仔細去分析,他更關心的是這兩個人是怎樣的人,因人成事要比其它因素來得重要,其他的可以下一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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