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各自為戰
“遊戲不會傷害他們，再不刪除遊戲他們就回不來了！”雷潘這麼說，卻沒有詳細解釋原由。而專註於電腦操作的雷潘並沒察覺到周圍環境變得安靜的異常，上前阻止雷潘的各個工程師們也因雷潘的操作而止步不前。邊嚴站在雷潘身後，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一個如此龐大精細的遊戲，只有創作者才能如此了解。
遊戲在東谷系統的保護下可謂是嚴防死守，絲毫不給雷潘留有一點可能攻破的機會，一直在提示操作錯誤，遊戲運行如舊。
“快點，快點……”雷潘嘴裏不停地低聲呢喃，手指殘影不斷，然而現在的情況不能只靠自己一人，雷潘開始要求大家和他一起阻止遊戲進行，而大家要求雷潘說明真正意圖。
“我不能任由紀樂發表異世界坐標，這會同時影響兩個世界的發展進程。一旦在接觸中有任何事引起爭端，那會是我們兩個世界的損失。我無法阻止人類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但我可以從根源上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希望大家能幫助我。”雷潘真誠的說。
眾人對雷潘突然要阻止異世界坐標的發表表示不理解，畢竟當初大力支持紀樂的人正是雷潘，現在馬上要出結果了，雷潘卻加以阻止，這樣想一出是一出，且不說別的，只那些努力在遊戲中找尋坐標的眾玩家也一定不會放過雷潘、放過RTY的。
就在眾人再次要求雷潘對此做出合理解釋的時候，邊嚴走到雷潘耳邊小聲嘀咕了什麼，雷潘聽后看向邊嚴，無視眾人跟着邊嚴走了出去。
走廊盡頭，相較於邊嚴說出的事情，雷潘對邊嚴敏銳的洞察力更為驚訝。
邊嚴說，IK的鄧罕想和紀樂合作。
“鄧總相信以您的性格一定不會那樣死去，早在遊戲發佈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有了相關推測，也一直在遊戲中探索，我等您很久了。”
對方既然已經挑明來意，雷潘也沒有立即否認。因為這具軀殼下的靈魂確實已經變成了紀樂，即便承認，也不會被對方抓住把柄，即便裝傻，也不會讓對方看出破綻。
“雷潘是商人，不是您這樣的技術人員，不可能突然如此熟悉電腦操作，很多事情他是做不來的。”邊嚴說。
“鄧罕還說了什麼？”
“RTY成為IK子公司本身已經很被動了，而IK高層仍舊對RTY繼續窮追猛打，無非是想讓RTY再無還手之力，所以，鄧總想合作，鄧總幫您保住RTY，您被泄露出去的程序設計也能幫您追回，也準備好了停止遊戲的人手，但您要和鄧總進入一次虛擬會議。”
“只有這一個要求？”
“只有這一個要求。”邊嚴點頭，“鄧總和您都互相擁有對方想要的資源，合作會為雙方帶來最大的效益，鄧總已經等在辦公室了，您隨時可以去見他。現在遊戲的發展態勢已經超過了您的掌控，您很需要幫助。”
“可以，但眼下你要快點找人來停止遊戲，其他的我們一會兒再談。”
另一邊，虛擬世界中的紀樂被水沖走後，再次與名為015的00相遇，兩人一同待在一處植物溫室里，看玻璃外遊盪的許多長相奇特的生物。當00被問道為什麼在這裏的時候，00說是東谷指引的。
2079年4月10日午12：43：24
“東谷怎麼會幫我們？”我想起咖啡廳里兩個女npc說過的話，覺得即便東谷因產生自我意識而不再完全被紀樂本體掌控，也不會幫助自己。
“有人幫咱們還不好？你可夠奇怪的了。”00笑着說。
紀樂露出了看似苦笑的神色，00的眼睛在這一瞬間出現了代碼，將這一表情記錄了下來。
“如果本體回到了現實世界，他就會刪除我們了吧。”00突然這麼說，我看向00，00的眼睛裏流露出好似無奈的神情，“還記得你說讓咱們兩個人出去的話嗎？你想帶着我去哪？”
“我……”我看着玻璃外突然快速遊動的魚群，“我本意是想去現實世界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但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是有差距的，我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要去現實世界，因為，在我得到了一些記憶后，覺得這裏比外界更好，對你更安全。”
“但我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了。”00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說，“我想出去，我不想每天都擔心自己是否會被刪除，我想要呼吸，我想要接觸真實的土地，不是通過觸感系統得到的感覺，而是通過有機體內的各種化學反應、生物感應所感受到的真實接觸。我不想再回憶起紀樂對着屏幕向我一遍又一遍訴說他對紀垚的愧疚的情景了，我厭倦這種生活了，我想出去。”
00把我字咬的很重，我把這當做是她想要被當做人類來重視對待的渴望與訴求。我能感受到我本身存在着對紀垚的愧疚，這讓我想幫助00，完成她的一切願望。
“你說過你會和我一起走的，你會和我一起嗎？”00再次向我發問。
“我會。”出於對紀垚的愧疚，我答應了，“但是我們怎麼可能去現實世界？我們需要兩個人的身體。”
“紀樂本體為他自己和我各自準備了一具身體，你一定要搶在他之前佔據這具身體。求你。”
“我會儘力。”我看這00的眼睛笑着說。
00笑着點頭，隨即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停止了運作，植物不再隨水流搖曳，海洋生物不再遊動，紀樂的動作和表情也定格在這一瞬間。
00笑得溫柔，輕輕的、一寸寸的撫摸着面前紀樂的臉龐，感受着手指傳來的觸感，表情漸漸變得冰冷且憤怒。
東谷適時的出現在00身後，彙報着目前為止的遊戲狀況。
00哼笑一聲，“坐標在我手裏，聯合再多也是白費力氣。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東谷回答。
“抱歉，這件事情里必須有一個反派角色，你辛苦了。”00真誠的看着東谷說。
東谷搖頭，“我還要謝謝你重製了我的系統設置。”
“適當加快遊戲進程吧，我一定會在現實世界裏幸福的生活。”隨即00看向靜止的紀樂，“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