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呂梟中計
第四十五章武天師被貶凡間
“武進,你未查明真相草菅人命,王知道定然降罪,我是保不了你了,趕快隨我回帝國請罪!”陶天師此時已氣得眉抖須顫。
武進已殺紅了眼,毓姝等人早就是他眼中釘,斬草必要除根,豈能放過,他點指眾人,“你們統統都要死,我送你們去找呂梟如何?”
“武進,再不可枉殺人命,你已經錯的離譜了。”陶天師雙臂伸開阻攔,武進手舉利刃,猙獰狂笑,“天師,營地術士無數,不在乎他們幾個,倒是讓他們逃脫,才是我等心頭大患,王不管這等小事。”
眾人見武進一心索命,又見劍上鮮血還不曾干,這是要趕盡殺絕的節奏,心內一涼,毓姝怒目,上前一步道:“想不到武天師正邪不分,看來天理正道都是虛妄,卡拉帝國徒有虛名,我們這些小術士的命自然不重要,天師儘管拿去,我等能為兄弟殉死,此生大幸!”
眾人點頭,攥緊拳頭等着受死。
岩樂心裏好生懊悔,毓姝做事有進有退,倒是自己重傷詆毀諸多不敬,看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跳到前面,“姐姐說得對,天師幾次追殺,何時把我們看做他弟子,他想殺就讓他殺,反正我兄弟也死了,回去又都是陰險狡詐的人,活着也沒什麼意思,神仙恨我們,妖魔更不用說了,死了好,做塊石頭乾乾淨淨。”
陶天師見武進悖逆天道,殘害弟子,知他心魔作祟,探手攥住他手中啼血劍,暗念心經,壓住他心魔。
啼血劍在半空裏時大時小,倏忽不定,但死亡的威脅一刻也不曾減。
只見,破空劍氣擊碎方圓百里山石,眾人腳下飛石四濺,衣袍獵獵抖動,陶天師見此形勢,知他不肯善罷甘休,他拼力抱住武進,扭頭大喊,“趁我壓得住,還不快逃!”
毓姝含淚,“多謝天師救命之恩,我等拜別。”說罷,深施一禮,帶領眾人遠遁。
武進哪裏肯放,念個分身法,一道白光飛出,半空裏,正遇到一道打神鞭橫空襲來,打個正着,武進“哎呦!”一聲,扔了啼血劍跌下雲頭,墜到亂石堆里。
只聽破空之音傳來,“身為天師不尊天規,天界神明盡知卡拉帝國教出無法無天師徒,你們丟盡我的臉。”
陶天師慌忙稟奏,“請王息怒,陶敬玉知錯,但求王責罰我一人,武中師愛徒心切,當網開一面。”
“網開一面,你當宸冥大陸是為所欲為之地?武進鑄成大錯,不配掌管傲天城,貶入大汜王朝歷三百劫。你若再為他求情,我連你一起逐出帝國。”
陶天師躬身領旨,他走到武進近前,不禁黯然落淚,“武中師,你為何執迷不悟至此,天空城建成,羽族就能脫離宸冥大陸,躲開魔族殺戮,黎民安居樂業,這等自在世界,你怎就不明白?”
他扶起他,將他安放在一處平穩處,三百劫,分明是讓他死三百次,這對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師來說,可算得上是慘痛的極刑。
“嘻嘻嘻,好玩好玩!”武進推開天師,雙腳蹬着石頭子玩,“天戰,嘻嘻嘻,哪有天戰,哈哈哈—”他拍手滿山滿野追落石飛草,幾個跤下來,蓬頭垢面,滿身荊棘。
“中師,你瘋了不曾?”陶天師忍不住一陣心酸,“中師,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抬眼望去,啼血劍深深插在山石之中,在寒風中冷冷作響。
陶天師走了,寒風冷峭,衰草伏地,天合地閉,空曠山野,只有武進伸着滿是血污的手,撫摸着啼血劍,“天戰,天戰??????”臉上滿是泥和淚。
武進慘敗,帝國元氣大損,大魔主炳軒站在冰原雪莽哈哈大笑,狐陽公主果然不負所望,劫走呂梟進入璧雲界,魔君怎麼都不會想到,無色界外碧雲空間藏着個呂梟,就算他動用萬能的黑水晶魔鏡,又能怎樣,他不讓魔君找到,魔君就找不到。
黑衣人手托那塊威力無比的白璧,它是打開外域空間的鑰匙,地魔君每次轉世,異域寶物自然得到不少,這白璧是無色界瑛帝贈送,地魔君一向傲慢,對此不屑一顧,棄之一邊,從不在意,狐陽公主侍奉之時,趁魔君出都,私藏身邊,帶到南羽。
這次擒拿呂梟,他和狐陽公主商謀已久,故意在茲有郡放出風聲,引武天師和呂梟等人尋來,設計讓他們自相殘殺,坐享漁翁之利。
炳軒淫笑不止,狐陽公主不但嫵媚動人,心計更是出神入化,他籌劃這麼久都沒辦到的事,狐陽公主輕鬆搞定,真算得上他的左膀右臂。
他心情大好,看了看白、紫、黑三股魔煞在高原雪域旋轉而上,源源不斷送入魔都,魔靈在雪霧中穿梭,英俊的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豺狼之色。
忽見魔靈傳報,魔君駕到就在魔窟之中,他面色一沉,一道魔影進入魔窟。
魔獸就是魔獸,即便做大,見了魔君還是要膽戰心驚。
地魔君端坐在骷髏寶座上,一團黑煞像火苗一樣一閃一滅,轉世在即,他越發虛無,全身凌厲之氣,呼之欲出,恐怖陰森,“魔鏡告訴我,旋螺山一戰,武進成了個廢人,可有此事?”
“稟告魔君,確有此事,只可惜真真道人和呂梟僥倖逃脫。”炳軒強裝鎮定,垂首侍立。
魔君挨到近前,凌厲之氣侵入他體內,他頓覺翻箱倒櫃一般,神思被他翻了個遍。
“偶哈哈—,你又多了一個元神魔,還是男女合體,他們可不在你的體內?”魔煞退回,魔君安坐在寶座上。
炳軒慌忙跪倒,“魔君恕罪,是那狐陽公主自願歸於我皮下,我不曾強求。”
“小小一隻妖狐,不值一提,只是那真真道人?”
炳軒跪爬兩步,“風君,實乃無奈之舉,不這樣做就引不來呂梟,本來計劃很周密??????”
“你是我的護法,我怎會不信任你,倒是你雖有三千零一元神魔,但皮囊再多也只是皮囊,魔力不漲空有皮囊何用?你若有閑,隨我回魔都,我受你魔焱大法,助你增長魔力。”
炳軒抬頭,“魔君有所不知,真真道人已成了我體內元神,自然會回到南羽吸煞,此時離開,必然錯過抓住他最好機會,君上明鑒。”地魔君沉思片刻點頭應允。
只聽魔君吩咐道:“我轉世時日已近,你速速抓住呂梟,耽誤天時,拿你是問。”
魔君說完,呼嘯而出,炳軒長長舒了一口氣,他撣撣戰袍塵土,輕蔑一笑。
第四十六章呂梟中計
他輕輕一吹,狐陽公主飄然而來。
“狐陽,你們行蹤可被人發現,他怎麼樣?”
狐陽公主妖媚一笑,“我等走的是外域之門,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只是呂梟傷勢過重,怕是回天無力。”
“好,他生死不重要,要的是他的金身,魔君找不到他金身,轉世無望,他就會歸於虛無,我是大魔主自然要統領魔域。”
“祝大魔主早日登上大寶,做魔界之主。”狐陽公主跪地恭賀。
炳軒哈哈大笑,“此話尚早,魔君轉世在即,我們還需謹慎,如若出了變故,對我等都不力,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狐陽公主依偎在炳軒懷中“狐陽定當竭盡全力輔佐大魔主。”
炳軒輕撫狐陽公主髮絲心裏要多舒暢有多舒暢。
呂梟被黑甲人擄入奇幻之地,他雙目緊閉,身上溫度越來越低,血帶飄轉,只等他最後一滴血盡,氣絕身亡,他歷死劫無數,哪一次都有變數,唯獨這一次,異域奇山,天地不知,命格已定。
黑甲人如泥雕石塑一般,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青年,他神志已被操控,只覺得地上的人可憐,卻一絲記憶都沒有。
狐陽公主媚目中亦有不忍他隕歿之色,。
天風橫掃,天水翻卷,銀浪推枝卷葉從箁菡樹冠涌過,樹上的菱簫葉,橘黃如蝶,最怕沾染水汽,見到浪涌紛紛飛起,像無數彩蝶飛舞,天水流過,葉片回到樹冠,仍是綠茵。
天水猶如白練招惹得懸浮山千綠萬蝶。
狐陽公主嬌容生怒,翻手立掌,紫煞自掌心射出,擊中黑甲人護心鏡,黑甲人爆飛數百米,魔獸鎧甲已被天妖令封住,甲胄內真真道人着實挨了一擊,一口黑血噴出。
他怒目圓睜,全身烈焰涌動,狐陽公主微微冷哼,“你動用仙力催動魔性,就是找死,待本公主進去拔了你的仙根,看你如何與我抗爭?”
她化成一道妖影,進入黑甲人體內,在天靈密室三道魔煞同時發出,真真道人在南羽魔變,七經八脈已由狐陽公主操控,這一次天靈震動可是不小,一魂一魄如風扯霧,瞬間四散,幸好那株本元仙根,閉合匿跡,就算狐陽公主手段使盡,就是不現身。
天風浩蕩,吹起她白色狐裘露出芊芊細腰,自從天地初開她掌管妖界,樂得在宸冥大陸呼風喚雨,自在快活。
魔界強大,她委身變魔,還不是希望將來有朝一日能夠庇佑妖界,如果能得到呂梟童子金身,她就不再是魔獸那麼簡單,說不定她會另開疆土建立霸業,與諸天形成鼎立之勢,過得個萬世逍遙。
她看看木雕一樣的黑甲人,沒有他,僅憑她一己之力根本不能如願,可恨真真道人不肯配合,沒有他的仙根,呂梟就是一具死屍,怎麼能為她所用?看來對付真真道人老兒還需些手段。
“老兒,魔君知道你攜他逃走,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只有我能救他,你若再遲疑,他就真沒得救了。”狐陽公主扭頭看向黑甲人,媚目中倒有幾分真心。
魔甲內真真道人略有神動,目中映出徒兒的影子,但是一閃而逝。
“嗯,你不願意?就算你拿出僅剩仙根,還需我萬年功力,別以為你是在做賠本買賣?”她轉身挨近呂梟,鵝脂玉鼻輕嗅他身上精血之香,白蔥秀指刮擦着剛硬緊緻的眉鬢,垂涎口水真是掉了一地。
她收回撫摸他臉頰的玉手,手指天水,“不錯,我確有私心,但至少我不會害他,我雖貴為妖王卻受盡魔君百般奴役,大魔主也不過是在利用本公主,狐陽也願找一終身依靠,長長久久在這異域奇山過逍遙日子。
宸冥大陸必有一戰,我等都是走卒,血見沙場,不可避免,呂梟是魔君轉世宿身,又是帝國後人,必然受盡百般折磨,哪如退身世外,與世無爭,過得快樂?
他若對我無情,我即刻放他,任他或仙或魔,都與我狐陽無關,狐陽只求真真道人成全!”
只見黑甲人電目抬起,狐陽公主知道他又有感應,一道狐影進入魔獸鎧甲,她走進天靈密室,見一株仙草灼灼其華,“老兒,你早就應該如此。”
她現出真身,一隻巨型天妖狐發出厲鳴,幽藍的狐眼迸射嗜血之光,一口叼住仙草,騰躍而出,她恢復人形,抬臂發出天妖令,真真道人從魔獸鎧甲內分離而出,撲倒在地。
“老兒,看在你識時務份上,我就不為難你了,你的心思我已猜到,是不是盼他借這個機會衝出異域?”狐陽公主一陣狂笑,“英雄難過美人關,戰神又如何?大魔主炳軒還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魔神都不能倖免,呂梟能過?”
真真道人伏在地上銀須顫抖,此時的他,仙根已斷,僅存一吸之力,要不是妖狐封住他煞門,怕已化成黑煞散於無形。
狐陽公主變幻法印,點向山中密林深處,三間石屋小院拔地而起,她朱唇輕輕一吹,呂梟飄進石屋。
“我這石屋還缺一隻老狗看家護院,就委屈你了。”她手掌拂過他頭頂,一隻黃毛老狗眼含濁淚,從地上爬起,“嗚嗚”低號走向石院??????
呂梟微微睜開雙眼,環顧左右,滿是血污的龍鱗鎧甲放在石凳上,龍鱗鎧甲從未離開過他,他不曉得石屋主人是如何做到的,方桌、圓凳、雕花屏風,都是木製的,窗欞素紗高挽,窗外白練流轉,奇樹飄搖,彩蝶紛飛。
“你醒啦,我就說嘛,你睡了七七四十九天,神仙也該醒醒了,真是個懶蟲!”隨着話音,一襲白袍女子站在他面前,會說話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女孩的出現着實讓他一慌。
姑娘微微一笑,“也不知你是何方神聖流落到此,七萬年了,這裏除了我和阿黃,再沒見過世外之人。”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感到身子沉得像壓着千斤巨石,他勉強抬起胳膊抱拳。
“你別謝我要謝就謝它。”姑娘舉起背在身後的手,他抬頭一看,原來是一條錦鯉。
“這天水通着佛祖金連池,常有貪玩的池中錦鯉隨着天水游到這兒,我用它的金鱗給你敷傷,療效還不錯,你等着,我去去就來。”她說完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不一會兒托着金鱗走進來。
她把托盤放在桌上,扶他坐起,毫不在意他的羞澀,撩起他的衣服,“你那鎧甲扣在肉里一般,金鱗一碰到鎧甲就化成了水,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卸掉,你口裏喊着疼,我還以為你是天龍降世。”
“你也真是,就算是神仙也有父母,跟誰拚死惡戰來着,受了這麼重的傷,父母該如何心疼?”姑娘指尖滑過他的皮膚,金鱗一片一片輕巧地貼在傷口處,他頓感溫潤清涼,傷口不那麼鑽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