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千帆山主
九陽棧是整個九曲城裏最古老的機構。
一個古老的四合院。
青磚紅瓦,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朱紅的油漆大門,一對小獅子在門前蹲守着。
除了這對小獅子,門前沒有任何人站崗放哨。
院子外圍着三尺高的籬笆牆,前後左右均是九丈的距離。
左右兩邊分別是一排青磚紅瓦的庫房。
後院是一個栽種着各種瓜果蔬菜的小菜園子。
菜園子向里深處走,是一個很現代化的自助銀行點。就是這個銀行有點坑,王千凡去了很多回,一個大子都沒有取出來。每一次屏幕上都給他一行,讓他跳腳的小字:權限不夠,謝謝惠顧。
無奈的千帆山主,只好每過一段時間就化身買菜老農,前往聚寶閣換些伙食費。
四合院裏,幾個年輕人正在忙碌着從庫房裏搬運資料,今天的天氣好的過分,竟然出來太陽了。幾人商量着索性把一些陳年舊案翻出來。
“籃主事,山主在等誰呢?一大早就蹲在門口守着。”
白小龍看着籬笆門外的王千凡說,“上面說給咱們派一個人,不會那個人來了吧?”
藍慧文一臉的嫌棄,拿起一卷書,默默的打開,“你還真信啊。上面會給咱們派人來?要派還是派鬼。人?想都不敢想。”
“算我沒說。”
白小龍即刻訕訕一笑,老實的開始幹活。
這裏的人們隨着時代的不同,而更換不同的衣服。辦公器具。
乍一看,他們就是一個掛羊頭賣狗肉的機構。
這就是九陽棧。
十方世界的生靈,不管你是法力通天,還是低入塵埃,到了這裏都是沒有脾氣。因為這裏主人————王千凡,他們惹不起。
冷冷清清的大街上,稀疏的幾個行人路過這裏也是加快腳步匆匆離去。
透着古樸氣息的籬笆門,院子裏栽種着幾株叫不上名字的果樹,鄉下十幾年前的那種狗頭門樓,門前豎立着一塊有些年頭的牌匾:十方世界辦事處。
一個戴着草帽的鄉下胖老頭兒,蹲在門口東張西望,神情焦灼。
遠處傳來一陣銅鑼開道的聲音,一群衣着暴露的女性,嘻嘻哈哈的抬着一頂小轎,緩緩走來。
敢在九陽棧主的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的只剩下銀九玄和他的屬下了。
老王頭眉頭一皺,輕哼一聲,不悅的說:“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倒是來了。”
這一聲音不高不低,卻穿透銅鑼聲直傳進銀九玄的耳朵里。
這個千帆山主人老固執,是一個年齡超越這個城池的老傢伙。別人也許不知道九曲城的來歷,他一定知道。
不動九曲城,不是懼怕遠古大神。而是憐憫這些無意間闖入這裏的生靈。
雪姬的腿已經開始發抖了,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一個不高興就喜歡把人家打進無間地獄。
在一個不高興就送進陰山,一去陰山便不知道何年何月再出來了,“尊主,千帆老人今天的心情不好。咱們是不是改天再來?以免觸了霉頭。”
銀九玄輕哼一聲,挑眉冷冷一笑,卻沒有發出不敬之詞,而是語氣溫宛的說:“今兒,咱是來告狀的。不怕他。那個紫衣人明顯是他們上面的人,他們的人搶了我的新婚夫人,怎麼也得給我一個說法。”
雪姬的腿還在發抖,手扶着小轎怯懦的搖搖頭,生怕銀九玄忘了自己是誰,急忙提醒:“尊主,你可想想清楚了再說吧。天歸地條明文規定不許異界通婚。那可是個人界的小姑娘。你這說好聽了叫痴心妄想。實際就是以愛情之名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銀九玄不悅的冷哼一聲,“那又如何?他難道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凡人與我翻臉?別忘了,這個九曲城怎麼來的。”
“是,九曲城是你的先天身軀所化。”
雪姬還是不放心的叮囑,畢竟那位把修敏凌蛟都給揍了,尤其是現在的九曲城,花香陣陣,色彩斑斕,哪有半點兒灰白,這分明是要換天了,
“尊主,天道規則永不修改。”繼而壓低聲音,“尊主,千帆山主面前您真的敢擺架子嗎?天界有沒有你的位置屬下不知道,地獄和陰山那塊兒他指定給您找好了住處,就等着尊主你把那個數攢夠呢。”
“放肆!”
銀九玄一聲怒斥,雪姬的腿瞬間發抖,瑟喏的翻個白眼,迅速跑到前面的位置上引領者隊伍繼續前進。
銀九玄斟酌着雪姬的話,這個老小子是個護犢子的主,若是那個紫衣人真的是他的後輩小將,這事還真的需要從長計議,且不說自己打不過她,但是這個老小子這一關也不好過。
“歇轎。”
女婢們落下轎子,有人挑起轎簾。
銀九玄鑽了出來,銀色長袍,手握摺扇,抬手摸摸太過弱勢的眉毛,嘆了一口氣,唰的一下將扇子打開,搖着扇子,吩咐着,“你們回宮伺候。”
雪姬一聽回宮等候,撒腳丫子就溜,剛跑兩步被銀九玄叫住了,“雪姬陪伴本尊拜見千帆山主。”
侍婢們一陣竊笑。
雪姬生無可戀的應一聲是。耷拉着腦袋跟在後面,時不時的瞅瞅籬笆牆外蹲着的老人。神情沮喪,渾身顫抖。
走路的時候都要和銀九玄保持距離,生怕千帆山主一個不高興把她拍進地獄或是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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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鷲宮主銀九玄拜見千帆山主。”
銀九玄快走幾步,奔到王千凡面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規規矩矩的磕着頭。
“咳,咳咳,你這打算把我老人家送走嘛?”
千帆老人不滿意的說,“嫌我活的年紀大啦,大清早的磕個頭把我送走啊!”
銀九玄匍匐在地,虔誠的說:“小仙豈敢升起那個不臣之心?這叫五體投地。老人家,我是來報案的。”
千帆老人嗯了一聲,不耐煩的說:“趕緊說,誰偷了你的靈果。誰搶了你的食物。再不然就是誰拐了你家的婢女。別啰嗦。老漢我忙着呢。”
???
銀九玄:你確實很忙的,忙的在這裏數過往行人呢。
雪姬早在銀九玄下跪之前跪在了不遠處,她是真心的不想見到這位千帆老人。更不願意聽到任何關於輪迴的事情。
不用別人給自己算賬,就憑着這些年幫助尊主欺騙人界無知少女這一條罪狀,輪迴盤裏不是做豬馬牛羊,也是轉世為雞鴨鵝鳥。做人的機會想都別想了。還是跟在尊主身邊子繼續做妖吧。
“你這是打算給我老人家玩沉默是金嗎?”
千帆老人嘿嘿一笑,抬起一手摘下草帽,露出了他那地中海的腦殼,花白的頭髮稀疏的圍繞在地中海旁邊,“就你犯的那些事,不用我說你自己算算吧。你來我這裏報案?”
銀九玄不爽點頭猶如雞啄米,“報案。有人拐了我的新婚夫人。”
“哦,你的新婚夫人?”
千帆老人狐疑的看着他,好似在斟酌他說的話,沉思良久之後,搖搖頭,憨憨一笑,“我不信。”
“不是,老人家。我怎麼就不能有新婚夫人呢。”
銀九玄急了,抬頭小心翼翼的辯解,他也知道夫人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不合適,但是,這個時候不能用合適不合適來衡量標準,他要的是那個女孩的力量,這種力量不是誰都可以路掠奪的,只有成為她的合乎規矩的夫君才有可能得到。
只要得到了這種力量就再也不是銀九玄了,再也不是一個不陰不陽,不雌不雄的東西了,為了能變成一個雌體或是雄體我已經答應了金角子幫他們做事了。十六宮總宮主的少爺可不是誰都可以得罪的起的,
“她是我新納的夫人,是有天卷為證的。老人家,就算是我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在你面前說謊。是,我來這裏備案來晚了。晚了我還是來了嗎。又不是沒有來。她可是我相戀十世的戀人,好不容易找回來了怎麼捨得讓她委屈呢。一定會給她一個前所未有的盛大婚禮。”
千帆老人只笑不語。那一道衝天白光殺氣騰騰,瞬間照耀着整個九曲城,就你這個不陰不陽的東西也想高攀?
唉,你還真是活膩了。
是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已到,掂刀的來嘍。
嗯哼,來就來吧,這速度也特慢了。告你狀的都來了,你這個被告還沒見人影呢。
千帆山主明顯不知道來的是兩個人。
不,三個。
銀九玄當然明白千帆山主不喜歡他,若非萬不得已也不來他的面前找不痛快,只是那個人太能打了,九曲城裏的蛇靈衛加在一起未必夠她一個收拾的,為一個女人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不值得,
“老人家,我知道我這樣的入不了你老的眼。但她卻是我的新婚夫人······”
“編,接着編,你們這些東西啊,就是喜歡編故事。”
千帆老人心裏捉急了,原本就因為沒有等到要等的人不高興,又被這個蒼蠅噁心一下,“你的夫人吶,是豬,是狗,是鬼,是妖,就是不可能是人。都是畜生的事,來我這裏幹啥子?”
銀九玄還想說什麼,猛地想起來天歸地條明文規定:陰陽不通婚,仙凡不聯姻。違逆着可是接受天譴的處罰!
“還不走啊。”
千帆山主微怒,草帽扣在頭上,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沉聲說道,“白小龍。”
一道白光閃過,白小龍手握銀色盤龍棍,氣勢如虹沖了出來。
銀九玄一看這架勢,化作一道黑霧遁去了。
雪姬磕個頭散做片片雪花。
院子裏的藍慧文嘆口氣,搖搖頭,“等他們派人來?掌印大人,你再等五百萬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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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崖底。
三人還在順着小溪默默的前行。
花也多了,草葉綠了,參差錯落的大樹再也不是陰深恐怖的魅影了。只是,這些大樹只是大樹,沒有果子,也不見飛鳥停落。
忽然,一隻喜鵲從天空飛過,在他們頭頂盤旋飛舞,鳴叫着。
“喜鵲叫,好事到。”
沒有了任何心裏負擔的梅成衣高興地挑了起來,指着天空飛舞的喜鵲高興地笑着,跳着,“老大,這回一定有好事發生了。說不定是那個九陽棧主找上咱們了。”
???
明是非:這是喜鵲?人家是一隻有道行的喜鵲。是咱們的對手。
白星宇停下腳步,衝著梅成衣普及一下這裏的生存之道,“衣衣,這裏的鳥不是鳥,人不是人,你的朋友很可能只有我們倆。九陽棧主很忙的不會離開九陽棧接任何人。”
梅成衣迅速變臉,安分的站在白星宇旁邊。
“他是九曲城裏唯一一個有職有權,來歷清白的人。”
“老大,人的壽命平均只有八十歲。五百萬歲的是不是可以稱之為神。”
梅成衣很是小心的糾正一下白星宇的錯誤。
“你可以把他理解成為天人。”
白星宇不屑一顧,“天人壽命極長,一億歲的都是年輕人。五百萬歲而已,在人家眼裏他也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我們算是什麼?”
梅成衣再次被白星宇的解釋刷新了認知,差點嗆了,“沒出生的胎兒?”
???
白星宇舔了舔嘴唇。
“小孩子的小孩子。”
明是非立刻解圍。
“嘿嘿,”
梅成衣想了想做了一個無奈的姿勢,繼而一手指向那隻喳喳叫個不停的喜鵲問:“它怎麼辦?肯定是報信的啊。就這麼放他走嗎?”
“這裏不許隨便殺生。”
白星宇微微搖頭,“讓他走唄。報信的不回去,它的主人怎麼會知道我們在哪?”
“老大,你太酷了。嘿嘿嘿,教教我如何打怪唄。”
梅成衣雙手抱與胸前,頑皮的一笑,真誠的說,“我們是一個團隊的,只有團隊的成員的能力加強了。咱們的團隊才能更加厲害,才能贏了那個變態。我是咱們隊伍里最弱的那個,我不想老拖後腿。我想變強。”
白星宇很想告訴她,她不需要什麼變強,只要找回從前的記憶即刻。還沒有開口就被明是非用眼神制止了。
白星宇明白了明是非的用意,立刻換了一個說辭:“你怎麼打王者榮耀就怎麼打他們?”說完繼續前行,想着她情急之下拔出修羅刀的場景,又補充了一句,“一點都不難的。”
明是非對白星宇的表現滿意的點點頭,笑着說:“是不難的。衣衣一定可以做到的。”
“你你你,哼!”
梅成衣對明是非的表現非常失望,指着他的鼻子說,“她不知道王者榮耀是遊戲我理解,你還不知道王者榮耀是什麼嗎?這能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的。
都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