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賴賬
第37章賴賬
池央從始至終都低着頭,面無表情,聽見這一句才抬起眼來。
她不明白謝止淵這話的意思,回答:“沒看法。”
“你替她求個情,我就去救人。”他懶懶靠着,摘下護腕。
眾人面色驟變,齊齊將目光挪到了池央的臉上。
地上的女人瞬間像打了雞血似的,一把攥住池央的褲腿,“這位小姐!求求你!求求你了……我和我妹妹相依為命,這次要不是為了給她掙學費,我們也不會來這裏!你開個口好不好!我會記你一輩子的!”
她磕頭磕得砰砰響,池央先一步挪開了位置,轉頭看向謝止淵。
視線相碰,她看清了他眼底的笑意和玩味,這遊戲顯然勾起了他的興緻。
是啊,道德的審判和人性的反差,謝止淵恐怕是愛死這樣的遊戲了。
“抱歉,幫不了。”池央道。
謝止淵的人情要是那麼好欠,她也不用站在這裏了。
女人更加激動地抓住了她,“那是一條人命啊!求求你了!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答應,我給你磕頭了……”
“我說了幫不了,不要浪費時間。”池央拉回了褲子,直起身。
謝止淵勾唇笑了,陸子羨也深深看了她一眼。
女人頹然坐地,徹底鬆了勁,被幾個保鏢給架走了。
池央轉頭道:“謝少,現在該說說我們的事吧?”
“什麼事?”謝止淵挑眉。
她眯眼。
這話的意思,是不想承認了?
“謝少好歹也是個男人,該不會賴賬吧?”
好歹……也是個男人?
幾個公子哥張大了嘴,大氣都不敢出,私下裏瘋狂地交換眼神,謝流卻是見怪不怪了。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他們還沒聽見更狠的那些呢!誰能知道這些日子他獨自承受了多少驚嚇!
“當然不會。”謝止淵笑吟吟地看着她,“不過池小姐還記得遊戲規則嗎?”
“女伴獨立跳傘,拿第一。”池央勾唇,“謝少是想說我不是第一?”
眾人:這誰敢說……
謝止淵換了個姿勢靠牆,“我想說你不是獨立跳傘。”
池央抿唇,壓着火氣道:“憑什麼不是?”
“剛才在空中操作的時候,我出於人道主義幫助了你。”謝止淵斜眼掃向眾人,“這好像是犯規?”
她手指一攥,咬緊了牙。
出於人道主義幫助了她……指的該不會是拉她的那一下吧?這男人還要不要臉了?!
李良最先反應過來,立刻道:“是是是,確實是犯規!”
“對,只能獨立跳傘,肢體觸碰都算犯規!”其他幾人紛紛應聲。
池央揚頭,“行,那也簡單,再跳一次。”
眾人不出聲了。
李良默默看向了謝止淵——這怎麼弄?看這架勢,就是跳一百次也是這女人穩贏啊!他剛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這女人那把操作,這裏面恐怕也只有謝少能比一比了!
“可是人數不夠呢。”謝止淵笑得溫柔,故意提醒,“哦,就是剛才你不肯開口救的那個人,她沒到場。”
他加重了“不肯開口救”這幾個字,故意刺激人的意圖太過明顯。
池央憋着一口氣,簡直想不管不顧就上去撕了他!
真是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遇見過這麼難纏的,她從前不管在哪兒都是橫着走,偏偏謝止淵的花花腸子一大堆,陰謀陽謀兩手抓,竟然惹得她連連碰壁,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那謝少的意思是?”池央想到姐姐的病情,硬生生壓下了湧上來的脾氣。
謝止淵眯着眼打量她,“求人么,也該有點誠意?”
“怎麼算有誠意?”
他饒有興緻地笑着,“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晚上八點去皇城娛樂城,帶着你一開始說的籌碼,準時見。”
籌碼……蝴蝶蘭?
他果然還是對香水有興趣么。
“行。”池央甩他一眼,冷冰冰的轉了身,大步朝着俱樂部門外走去,清冷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實現中。
她知道多說無益,半個字也不想再廢話。
“謝少,這到底何方神聖啊?”李良盯着她的背影,止不住地好奇,“冉城什麼時候有這號人了……”
“感興趣?”謝止淵問。
“不不不……”李良冷汗直流。
他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謝少對這女人的特別?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啊!
“我倒是挺感興趣。”陸子羨突然接話,“謝少,我記得你喜歡的類型不是這樣的吧?”
謝流倒抽一口冷氣,李良也震驚地轉頭。
謝止淵勾唇,墨色的目光流轉,淡淡斜了過來。
“如果不合謝少的胃口,我就大着膽子向謝少要了這個人?”陸子羨又道。
謝流的臉已經笑僵了,再也忍不住眼裏的驚恐。
場內陷入可怕的寂靜。
李良偷偷扯了扯陸子羨的衣服,但沒扯動。
半晌,謝止淵終於輕笑出聲,“她不歸我管。”
陸子羨也笑了,“那就好,兄弟總是先於女人的,我也不願意因為一個女人和謝少起爭執。”
“是這個理,但我提醒你一句。”謝止淵長腿一轉,嗓音帶着幾分低沉的啞意從前方飄來,“那可是塊硬骨頭,就算咽得下,也小心不消化。”
陸子羨垂眸:“謝謝提醒,我有分寸。”
再硬不還是個女人么?
謝止淵眼眸陰沉地邁步離開,謝流跟上,側頭看着他不郁的神色,微微有些心驚。
這表情是怎麼回事?
謝流輕咳一聲,剛想試探試探,就被工作人員的腳步聲給打斷了。
“謝少!”俱樂部經理跑了過來,“這是剛才的錄像,您還要嗎?”
本來是靠着幾個女伴的錄像來評出分數的,經理也清楚這幾個公子哥的玩法,沒想到今天竟然直接省了這個環節,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謝止淵腳步一頓,隨後將平板接了過來。
屏幕上正是池央往下跳的那一幕,直接懟臉拍的近景,風將她的頭髮吹亂,彎彎的杏眼裏像朦了一層水霧似的,鼻尖挺翹,唇角上揚……
竟然在笑。
而且不是慣常的冷笑,也不是敷衍的輕笑,是從眼角眉梢里透出來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