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真是個傻孩子
等外面徹底沒了動靜,蔣白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折騰了半天,打開了柴房的門。
蔣宅的位置非常獨特。
雖然蔣家落敗了,從縣裏搬到了村子裏,但是老太太覺得自己依舊是高貴的縣裏人,跟農村這些泥巴地里刨食的人不一樣,要劃清界限。
所以特地挑了一個四下無人的小山頭自立門戶,以蔣宅為中心,二百米以內沒有任何人家。
蔣老太太這麼做,不但方便了茹白桃偷情,還方便了蔣白跟上已經走遠的兩個人。
蔣白沒敢跟太近,只是遠遠的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今夜彎月高懸,照的人清清楚楚。
蔣白看着兩個人直接進了山腳下的破屋子裏。
這是一個無兒無女的老頭的居所,前年他做飯的時候失手燒死自己,連帶着房子也燒了個半焦,還是村裡來人救的火。
村裡人嫌這個地方不吉利,很少往這邊走。
眼下兩個人着急偷情,倒是不嫌棄這個地方不吉利。
相反,還活絡得很。
茹白桃在蔣家嬌生慣養,也有點嫌棄這地方。
可是讓眼下沒條件,寒冬臘月不能天為被,地為床的來一場刺激的,也只能捏着鼻子湊活了。
湊活歸湊活,別說,茹白桃覺得還挺刺激。
可惜她不知道,等會還有更刺激的。
看着兩個人已經開始急不可耐了,蔣白連忙快步往回走。
捉姦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蔣白沒打算通知蔣家人,按照老太太那個德行,肯定會把事情壓下來,捏着鼻子認了。
說什麼也不能丟蔣家的人。
蔣白的衣服上還帶着血跡。
茹白桃白天那頓毒打可是一點都沒留情面,按照原本的走向,蔣招娣在柴房奄奄一息。
直到第二天,柳香蓮要出門幹活,家務由茹白桃來操勞。
茹白桃自從嫁到蔣家,一直是嬌生慣養,哪裏干過這種伺候人的活,才想起來找蔣招娣當苦力。
現在蔣白精神百倍,能跑會跳,全是靠着系統的新手大禮包附帶的治癒效果,雖然身體沒有大礙了。
但是蔣白可不會忘了這事,總得找到機會報復回來。
“兆哥,兆哥!”
章兆睡夢之中聽見有人喊自己,一個激靈從床上爬了下來,打開了房門,看見了站在他面前的可憐兮兮的小姑娘。
頭髮亂得跟雞窩一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勉強掛在身上,凍得蔣白瑟瑟發抖,看着點就讓人心疼極了。
“招娣?”
章兆聲音裏帶着驚訝,連忙讓蔣白進屋:“大半夜的,那些不是人的東西又打你了?”
從距離上來說,章兆家算是距離蔣家最近的一戶了,隔了百米的距離,平日裏還能聽到蔣招娣的慘叫聲。
章兆的奶奶也不忍心,去勸過幾次。
但是勸一次蔣招娣就再挨一次揍,漸漸的章奶奶也就不忍心去了,怕蔣招娣再因為她挨揍。
蔣白掏出自己畢生的演技,眼淚跟斷了線一樣往下掉,怕得不得了。
她可憐兮兮的對着章兆哭道:“小兆哥,我好疼啊,我被她們拿棍子揍了一頓,在柴房裏面凍得睡不着。”
演技十分到位,讓年輕氣壯的章兆一下子就同情心爆棚了。
他拳頭攥得咯吱咯吱響,章兆勉強扯出一個笑臉:“那些不是人的東西!招娣你進屋,我給你拿點葯。”
蔣白連連搖頭,扯着章兆的衣角,磕磕巴巴的說道:“兆哥,我不是來要葯的,我……我看……”
因為驚恐,蔣白不安的眨着眼睛,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你看見了什麼?”
章兆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蔣白的聲音顫顫巍巍:“我看見……桃姨跟章老五走了……”
雖然蔣白說得含糊,但是章兆已經十九了。
又跟着其他人出去跑商,在外面討日子,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尤其是茹白桃跟章老五那個混賬扯上關係,章兆就更明白了。
章老五本就不是什麼好玩意,逮着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只要是家裏沒男人或者是不敢吱聲的,都要一番調戲。
他爹當年病死了,剛下葬沒幾天,章老五就來翻章兆家的院牆,想要對他娘犯渾。
雖然當時小章兆才十二三,卻勇得很,拿着菜刀跟章老五拚命。
到最後誰也沒討着好,章老五再也不敢來章兆家了,章兆也在床上躺了幾個月。
蔣白之所以找上章兆,是因為他跟章老五既有新仇,又有舊恨。
今年年初的時候,兩個人剛因為地里的分界線打過一架。
一個不怕二流氓子,又富有同情心,又有威望的人可不好找,但是正巧章兆全佔了。
“我,我就跟着他們,看見他們去了章老頭的破屋……”
蔣白的聲音越說越小。
章兆這才察覺出來危險,看着蔣白的目光也帶上了些譴責和擔憂:“你膽子怎麼今天就這麼大,也不怕他們看見你,讓你賠上命!”
“我不知道……”
蔣白抽泣了一聲,接著說道:“我聽他們說,要遠走高飛,章老五還……”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蔣白拽着章兆的袖子,很是無助:“他們還要把我小弟帶走,說翰學是他的種,翰學可是我們一家的命根子呀!”
“奶和娘都這麼疼他,要是小弟被帶走了,她們可就活不下去了!”
“兆哥,我該怎麼辦?”蔣白連話都說不全了,“我想告訴奶奶,我又怕奶打我……”
對於蔣白鬍亂編造的這一套謊話,章兆絲毫不懷疑。
茹白桃年輕的時候就在村裡行為不端正,後來嫁給了蔣家才搬出去,跟章老五有過那麼一段也是很正常的事。
更重要的是,蔣白只是一個孩子不會說謊。
尤其是看着蔣白現在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章兆一顆心更是軟的不得了,揉了揉蔣白雜草一樣的頭髮,章兆低聲說道:“你現在回去等着,不要跟別人說起這件事,就當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過。”
蔣白害怕又茫然的看着章兆:“不能告訴我奶奶嗎?翰學可是她的命根子。”
可真是個傻孩子。
如果蔣翰學不是蔣家的種,老太太活剝了翰學的心都有,怎麼可能接着把別人的野種當自個兒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