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草原王的野望

第152章 草原王的野望

今天沒有大集,也沒川流不息的男男女女,有的僅僅是載歌載舞地素慎人。

趙勤海的馬很快,像是風一樣繞過圍攏成一圈,手牽着手載歌載舞的素慎人。

馬兒仰起的煙塵就在載歌載舞素慎身邊揚起一道弧,有點像大漠孤煙直,但又不能算是。卻不知為什麼趙勤海又縱馬回來了,停在載歌載舞的素慎邊上,翻身下了馬,走到一個老者面前。

“小公主耶蓉蓉常來這裏嗎?”趙勤海手牽着馬,但是馬兒由於停下來的太快,竟在尥蹶子。

只是說完了這一段話,趙勤海回頭目視着馬兒,“噓噓”幾聲。

這老人渾濁的眼珠,從受到驚嚇的馬兒面孔上移開,看向趙勤海指着東方說道:“小公主就在她母親帳篷里。”

初升太陽的光線灑在趙勤海面孔上,顯得他的面頰上的輪廓分外清晰,趙勤海今年有五十多歲,由於草原上的風比較大的緣故,他這一張臉彷彿被刀刻過一般,縱橫交錯的皺紋,像是一條條深淺不一的溝壑,在他臉上交錯縱橫着。

在東邊,那老人所指向的帳篷分外顯眼,那是東邊最大的裝飾最華麗的帳篷,在帳篷頂上繫着一個旋轉的小風車,風車葉片上又掛着銅鈴鐺,風吹風車,風車旋轉,風車葉片上的銅鈴鐺也隨之叮叮噹噹作響。

在白色帳篷四周有掛有紅色的絲綢,像是在向長生天祈禱。

只是看了一眼東邊最大的帳篷,趙勤海心中就暗暗地想:這漢人女子的心思,就與素慎人不一樣,這漢人女子的心思,總是那麼的細膩。

略加思索,趙勤海謝過老人,翻身上了馬,然後縱馬向前東邊奔馳而去。

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帳篷,就像是一個個被風模糊了影像,在嗚咽的風中像是閃過的白色飄帶,只是一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只留下從馬蹄后揚起的煙塵,飄飄洒洒地升起,直到像是黑色的綢帶飄蕩到高空。

趙勤海翻身下馬,這一次他沒有管馬,這馬兒像是解脫了一般悠閑地低頭吃草,趙勤海走到帳篷門口,兩個素慎人士兵攔住了他的去路。

“趙大人,”一個穿着打扮不倫不類的素慎人士兵伸出手擋住了趙勤海的去路,“您有什麼事兒,我去給您通報一聲。”

這個士兵頭上的鋼盔是北周士兵的鋼盔,身上的鎧甲也是漢人的鎧甲,就是髮飾和衣着算是素慎人的打扮。

他腦袋上稀疏的頭髮垂落在臉側,顯然他的頭頂是被剃刀削光了頭髮,身上的衣服又是素慎人傳統的服侍。

趙勤海沒有因為這個士兵的攔住而惱怒,反而顯得有些風範,只見他雙拳一抱,一一對着兩個帳篷門口的兩個士兵拱手。

“勞煩小哥通報一聲。”

這兩個素慎人士兵似是漢人,只在趙勤海拱手之際,也還之以禮。

其中的一個士兵轉身掀開帘子進入到帳篷里,透過掀開的帳篷,趙勤海可以看到在帳篷里坐着兩個女子。

一個女子,趙勤海是認識的,另一女子,趙勤海也認識,一個是前朝瑞王的女兒,另一個就是耶蓉蓉。

帳篷帘子放下,趙勤海的視線徹底被阻擋住,只聽到帳篷里有聲音傳來:

“王妃,趙勤海來了。”

“她來做什麼?”這說話的女子,不像是瑞王的女兒的,脆生生的,像是小女兒家的聲音。

“小的不知。”

“讓他進來,我一問便知。”

“喏。”

細碎的腳步聲連續響了數下,帳篷帘子再次被打開,士兵從帳篷中出來,一站在門邊上,就說道:“趙大人請進。”

趙勤海掀開帳篷帘子,恭敬地進入到帳篷里,趕着碎步,躬身垂手走到耶蓉蓉和瑞王女兒近前跪了下來。

“王妃,”趙勤海說,“臣此來是奉了王的命令。”

“何事?”王妃問。

“王若尋小公主。”

這個頭上戴着黃金頭飾的王妃扭頭看張耶蓉蓉,似乎預感到什麼,多有不舍。

“既然是父王尋我,”耶蓉蓉沒有發現自己母親如此神態,只是爽快地答應道,“我隨你去父王那裏就是。”

……

……

耶德海心裏明白,若是用間,那麼僅憑耶蓉蓉一人之力,以及一些不太老練的丫頭,和素慎人的青年男子是做不到的,為今之計只要再派一些強手,輔助耶蓉蓉辦事兒。

可是誰去好呢?

他在心裏揣度着,一時間又拿不定主意,眼神卻遊離在在帳篷里的耶禿藍和康圖嘟。

耶禿藍和康圖嘟都是草原上的重臣,北周那一邊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就是十年前的那一場大戰,北周之人見過耶禿藍和康圖嘟的,也不再少數,若是將他們派出去,恐怕會壞了事兒,可是不派他們去北周,那麼應該派誰去呢?

幾個王子中,耶從勇雖不被北周人所熟知,但是為人做事欠缺妥當,不是什麼謀划大事兒之人,而耶山海就更別提了,就是一個勇夫,其下雖有一些爪牙,卻多是逞匹夫之勇罷了。

耶真到是可以勝任,手下還有兩員猛將,但是此時耶真已是太子,本是要繼承大統之人,若是讓他離開草原中樞,他豈能輕易願意?

其餘人就更不用提,不是威望太低,就是難以威懾眾人。

思來想去,耶德海還是拿不定主意,最後目光掃視在兩人的面孔上說道:“本王想要再派一人隨耶蓉蓉去北周,兩位以為何人可堪此重任?”

康圖嘟本欲說,我想去北周輔助耶蓉蓉,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欠妥,他若走了,萬一有事兒,誰輔助耶德海調動兵馬呢?

康圖嘟將話咽下去,一時間又沒了主意,只是轉動着眼珠在思考着什麼。

耶禿藍冷靜一些,沒像康圖嘟一樣有些衝動,他只在幾個王子中做了比較,最後選擇耶真,然後抱拳拱手說道:“哥哥,臣弟以為耶真尚可。”

“耶真可願意?”耶德海看着耶禿藍說道。

耶禿藍雙眼一眯,似乎略加思索,然後說道:“臣弟以為,耶真這孩子平日裏慎思篤行,在大局面前從不推諉,若是哥哥曉之厲害,耶真這孩子必然會依從哥哥。”

耶德海心中暗喜,又想到耶真手下的兩員猛將,曲不華離,別速激台,必然會隨耶真前去北周,那麼耶蓉蓉得此兩位猛人,必然事半功倍。

耶德海點了點頭,又頓了頓語氣,然後說道:“如此就好,耶禿藍……”

“臣弟在。”

“你且去尋耶真,以及他的部將來。”

“臣弟,這就辦。”耶禿藍答應完,就出了帳篷,縱馬絕塵而去。

帳篷中,只剩康圖嘟一個臣子,上首座位的耶德海揮了揮手,示意康圖嘟坐下,康圖嘟盤腿坐在地上。

耶德海扭頭瞅着自己身邊的一侍妾,指了指桌面上的羊腿,又指了指空盤子。

這侍妾馬上明白耶德海的意圖,手上拿着的刀快速切割下羊腿肉,裝滿了一盤子后,拿着裝滿羊肉的盤子站起來,走到康圖嘟身前,將盤子放在了康圖嘟的面前了。

這時耶德海伸出手掌,虛對康圖嘟示意。

康圖嘟明白耶德海的意思,吃起羊肉來。

……

……

耶蓉蓉先到了耶德海的帳篷,耶德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耶蓉蓉,耶蓉蓉沒有推辭,答應了耶德海,隨後不久耶禿藍帶着耶真來到帳篷,耶德海又將事情與耶真說了,耶真雖沒拒絕,但是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身為素慎人的王子,又以何等身份混跡在陪嫁的隊伍中。

耶德海為此也犯難,但是卻想出了一條妙計,想讓耶真,以及曲不華離和別速激台裝扮成被閹割之人,陪伴在耶蓉蓉的身邊。

耶真和曲不華離,別速激檯面面相覷,但是又不好違逆耶德海的意思,只好勉強答應,而耶蓉蓉則滿臉愁容,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陪伴自己,生活上總是有些不方便。

耶德海老於世故,當然看出耶蓉蓉此時的心思,於是又安慰耶蓉蓉說,會多派些素慎人的妙齡少女過去。

安撫完耶真,耶蓉蓉后,耶德海就讓他們出了帳篷,與自己的母后道別。

在帳篷中,耶德海又安排剩下的趙勤海,耶禿藍,康圖嘟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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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回到太子府邸中時,正好碰到了容嬤嬤,這老婆子眼賊,只看了幾個轎夫,就斷定這幾個轎夫並非是太子府邸中人。

容嬤嬤走上前,攔住了轎子,幾個轎夫到底不是太子府邸中人,多多少少都顯得都有些慌張,而這常在太子府邸中的太監小海子,就沒這麼慌張。

他只是躬身走到容嬤嬤的近前,就像是一個諂媚的老奴一樣躬身抬頭看着容嬤嬤,口口聲聲尖聲地喊着:“容奶奶,小子多日不見容奶奶,心下里甚為想念,容奶奶這廂可安好?”

這容嬤嬤本想着打開轎窗帘子看看這轎中做着何許人也,但是被這小海子諂媚地呼叫,老婆子心裏頓時心花怒放。

到不是為了別的,這老婆子就是這麼一個嗜好,為人貪財,只想着自己小家裏的一畝三分地,其餘的就是一心為主。

如今太子距離登臨大寶只差一步之遙,北周老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老婆子早就有所耳聞,若是太子登臨了大寶,身為太子身邊的紅人,她這老婆子豈不是依仗着一人之力得以升天,這要走門路的朝臣和太監,宮女們少不得要走她的門路。

如此一來,這白花花的銀子豈不是要滾滾而來。

小海子是個奸滑的太監,這一點容嬤嬤看得很透徹,但是小海子卻有一點合了容嬤嬤的心思,只要是碰見了,或者有事兒相托,這小海子出手極為大方,少了就是幾兩碎銀,多了更是拉了一車的綢緞布匹和銀兩送到她那小院裏。

喜愛貪墨的容嬤嬤最後也和小海子成了忘年之交,其中的感情卻只不過是銀子和好處罷了。

小海子擋在轎子窗前,本想拉開轎子帘子的容嬤嬤突然停下了手,只是將自己胖乎乎的手擎在了轎窗帘子前。

容嬤嬤看着這小奴才,面色上雖陰沉,心裏面卻樂開了花,這小子定然沒安什麼好下水,又拐了府中的什麼人,或什麼東西出去,討好處去了。

這一次又少不了自己的什麼好處。

小海子見自己說完了話,這容嬤嬤面色上陰沉,然而看慣了容嬤嬤這一處的小海子卻完全沒將容嬤嬤當一回事兒,只是嬉皮笑臉地從懷中討了一小袋子的碎銀子出來,躬身抬頭諂媚地笑着時掂量着手中的銀兩。

“容奶奶,小的這幾日賭錢贏了些,心想着小的沒處花,您老也不容易,這才想着您,也沾些好處。”

說著這小海子就將銀子遞到容嬤嬤面前,這容嬤嬤陰沉的面容上立刻就顯露出笑容,只是看到小海子手中上下掂量着的銀子袋子,她這一雙因為肥胖而被擠成了兩條縫隙的眼睛中,立刻就顯露美滋滋地笑容。

容嬤嬤貪婪,像是聞到臭味的惡狗,一見了銀子,就像是見了她的親爹,縱然再凄苦,也會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容嬤嬤伸出胖嘟嘟的手,一把將小海子手中的銀子抓住,然後五根手指像是撫摸在絲綢上一樣,只是揉捏了一把布袋中的銀子,就眉開眼笑起來。

與銀子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的容嬤嬤,一摸之下,就已明白布袋中銀子的多少,這布袋中的銀子大約二十兩之數,不說是在京都,就是在整個兒華夏,這二十兩銀子也足夠她滋潤地活上一年半載的了。

對於窮苦人家出身的,又變得極其市儈的人來說,似乎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要屬這銀子,有了銀子就有了地位,就有了吃喝,和一切。

容嬤嬤將銀子揣到懷中,然後抽回擎在轎窗帘子前的胖乎乎的手,撫摸小海子的頭,滿臉堆滿笑容地說道:“你這小子懂事兒,以後老婆子照顧你,少不得在太子面前為你美言。”

小海子躬着身子,點頭哈腰地說道:“您老這是疼我,小子記着您老的好。”

容嬤嬤心滿意足地點頭,從小海子身邊走過,小海子猛然回頭看着容嬤嬤臃腫的背影,輕輕地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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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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