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欺負
白雪攥緊了拳頭,這是哪裏來的小妖精,小小年紀,就這麼有心計。尋常只有她這樣對別人,今天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強勁的對手。
奚清朗額角有些突突。
但他還是出言安慰紀春若:“若若莫要傷心,這位姑娘既然不識好人心就算了。”他雖然看透了紀春若這精湛的演技,但還是只能配合著她演戲。
那位要買白雪的小姐一臉愧疚的道:“倒是我強求了,這位姑娘既然不願意跟我走,那我也就不勉強了。”
白雪若是沒有看到奚清朗之前,說不得也就跟着她一起走了,她看得出來這個小姐是很喜歡她的,且對方身份尊貴,跟了對方只有好處。
但眼下她瞧見了奚清朗,就覺得沒有必要跟着對方走了。
是以她十分真誠的道:“多謝小姐青睞,只是小女子是賣身葬父的,小女子觀小姐應當是剛來國都,這個時候若是買了我這麼個晦氣的人,小女子恐小姐被家中責罰,所以才猶豫。”
圍觀人群道:“可真是一個心思剔透,善解人意的姑娘啊!”
又有人開口:“這位姑娘,我家一直都是國都人,你不若跟我走吧!”
紀春若突然開口:“姑娘,你的父親當真已經過世了嗎,為什麼我瞧見他的手指頭動了幾下。”
此言一出,方原五米,再次鴉雀無聲。
紀春若揚起她那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懵懵懂懂的看着白雪,全然沒有惡意,只有好奇。
白雪心頭一跳,她是給父親下的毒,是不是劑量不夠,父親當真沒有咽氣?
但她也只是惶恐了一瞬間,旋即哀戚的看着紀春若:“這位小姐,您必然是看錯了,家父今晨就去世了。”
“小姐家貧,想必你覺得你父親去世之後必然是沒有在請過大夫了,不若我在請個大夫過來給你父親瞧瞧吧!”
“清荷,你立即去請個大夫過來。”紀春若完全不給白雪拒絕的機會。
奚清朗不知道紀春若要幹什麼,他分明沒有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動過,而且此人渾身僵硬,露在外面的手已經變了顏色,很顯然是已經死了。
但他還是配合著紀春若跟白雪道:“這位小姐,不管令尊如何,去請個大夫過來瞧瞧都保險一些,你就不要在拒絕家妹的一片好心了。”
他總得為紀春若奇怪的提議描補描補,不讓旁人覺得她奇怪。若若雖然最近活波了不少,行為出格了不少,人卻還是依舊單純的善良的。
白雪想開口拒絕已經來不及了,清荷都已經跑遠了。
奚清朗囑咐了墨玉一番,讓墨玉去追清荷。
這人已經死透了,若是清荷傻乎乎的去請個大夫過來看診,大夫看到是屍體,只怕要勃然大怒。
但提前跟大夫打個招呼,大夫就不會過於生氣了。
梁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在這邊圍觀,她根本就沒有看到這個屍體還有動靜,她厭惡的看向紀春若:“紀小姐,你當真是跟着公主學壞了,竟然連這麼一個孤女都要欺負,連人家的屍體都不放過。你不買,不讓別人買也就算了,還不讓人逝者安息。”
她大步走到白雪跟前,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同白雪道:“你跟我走,我是梁將軍府上的人,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如果最開始跳出來買白雪的是梁小姐,紀春若也就不會主動開口了,但她都開了口了梁小姐才跳出來,真遺憾吶。
都開始打假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廢的。
她看着兇巴巴且財大氣粗的梁小姐,弱弱的往奚清朗身後躲了躲,委屈巴巴的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欺負他們,你不要打我。”
奚清朗擋住紀春若,淡淡的看着梁小姐:“梁小姐什麼都不知道,就指責阿若妹妹,本世子倒是要問問梁將軍,是如何教導女兒的。”
吃瓜群眾,這個小小的姑娘就是紀小姐嗎?
是紀丞相家那個破了滄雪閣,才學很好的紀小姐嗎?
大家看着紀春若可憐巴巴,嬌嬌小小,看着她看到梁小姐就好怕不已,讓她不要打她的樣子,就覺得這個梁小姐太過分了,太沒有人性了。
這不是在欺負人么。
大家直接倒戈到了紀春若這邊:“梁小姐,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年紀大就欺負紀小姐啊,紀小姐不是那種欺負孤女,不講道理的人,你不要嚇唬人家。”
梁小姐在奚清朗提及梁將軍的時候就害怕了,現在被大家指責得無地自容,也顧不得為白雪伸張正義了。一跺腳,捂着臉落荒而逃。
暗罵,這些人都被紀春若給欺騙了。
紀春若就是個大寫的心機女表。
啊!那個賤人,她覺得她現在最討厭的就是紀春若了,而不是蔣犖犖。
白雪遺憾的看着梁小姐離去的背影,原本想要她一打岔,就不用讓大夫給父親看了的。不過這個小姑娘竟然是丞相府的千金,他身邊這位還自稱是世子,當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若是能夠進了這二人的府邸,她就可以……
這邊是內城,所有的資源都集中的地方,所以清荷和墨玉很快就請了一個大夫過來,那大夫被墨玉提前打了預防針,因此過來瞧一屍體也就十分淡定了。
他像模像樣的給白雪的父親把脈,然後又去翻對方的眼皮子,看對方的口腔。
這一看,他突然就皺了眉頭,嚴肅的看向白雪:“這位姑娘,令尊去世之前,可吃了什麼?”
白雪在對方去翻她父親的口腔的時候就緊張了起來,擔心對方看出什麼,但她面上不表,故作老實的回答:“喝了葯,我早上的時候給他餵了一點粥,父親吃了葯和粥沒多久……沒多久就……”白雪說道此處,不禁掩面而泣。
大夫神色凝重的道:“姑娘,你父親乃是中毒身亡的,你仔細回憶回憶,你家可有什麼仇家?”
白雪原本是跪在地上的,聞言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彷彿是一朵飄搖墜地的小白花,凄慘美麗。
她喃喃道:“我父親素來與人為善,我不曾聽說過他跟誰有仇啊!”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