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是人，你是獸
第174章我是人，你是獸
沈在淵和赤淮離開老宅后，長生領了楚瑤和楚越去了廂房。
自從沈在淵離開朔北之後，老宅里除卻長生和十餘個鬼魂之外，無人再住，廂房裏燭火輕晃，與外間一樣森冷。
楚瑤將楚家滅門之後，這幾個月來自己的遭遇都與楚越講了一遍。
楚越隔着矮桌，靜靜看着她。
沒有想到，時隔幾個月，那個嬌弱的妹妹竟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當初聽聞帝都出事，他已是心灰意冷。
在沈在淵向他保證一定會救出楚瑤，護她周全的時候，楚越只盼她能逃脫厄運，有個安穩的後半生。
畢竟是他看着長大的妹妹，她性子裏的軟弱和怯懦他都了解。
能撐過那一場劫難已是不易，他沒想到，如今竟是能聽到她在他面前，指天發誓，要替楚家報仇，血洗冤屈。
若他還活着，他必會勸她不要再管此事。
那些報仇雪恨之事，是他們這些男人該做的事情，他只想看她幸福。
可是，他也死了，楚家只剩了楚瑤一人。
“父親在朝中威望頗高，不僅是晉武朝堂上，連聖都長老院裏對他都頗有忌憚，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本也早有料想，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動手。”
楚越嘆了口氣，楚昭五年前當選楚家家主的時候，宗家本是要勸他離開晉武國，前往聖都，接管長老之位，入主長老院的。
可惜楚昭念及當年晉武先帝對他有恩，不願離開，將大長老之位拱手相讓，還因此失了楚家宗家的庇護。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落得如此慘淡下場。
“只怪我，有眼無珠，引狼入室。”楚家出事，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楚瑤錯信了慕容軒。
想來當初的楚瑤也沒有料想到，那個少時對她關懷入微，不離不棄的人，原來那麼多年來，都只是在跟她演一場戲。
若不是楚瑤將一顆心託付在了那忘恩負義的人身上，這麼多年來，由着他出入丞相府，不僅學了他們楚家的獨門秘術，還打探走了許多楚家的秘梓，只怕楚昭的下場，也不會這般凄慘。
雖非自己所為，不過現在楚瑤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痛心。
“若這都要算到你頭上，倒不如說怪我，太早離家，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被那人面獸心的東西給騙了。”楚越搖了搖頭，聽她這般說，頗覺心痛。
他聽過那些傳言，楚家出事之後，整個晉武國都在傳，是楚瑤為了慕容軒，背叛了楚家，告發了楚昭，才使得他們的計劃落空，被慕容家一舉攻破。
他自是不信父親會行大逆之事，可那個時候，他還是不由得會去想，自己那個傻妹妹，是不是真的被慕容軒利用，成了傾覆楚家的棋子？
因為沒有靈根，楚瑤雖然深受楚昭和他的寵愛，可是，在被人眼裏，她只是個被嬌養的廢物。
帝都那些權貴家的公子小姐們，常常拿了她沒娘和沒有靈根之事嘲笑她，慕容軒是第一個向她伸手的人。
楚瑤自小對慕容軒的依賴，勝過對他們其他任何人。
當初他拜託沈在淵去救楚瑤的時候，還擔心楚瑤在那樣的慘事發生之後，還一心一意撲在慕容軒那人面獸心的東西身上，不曾悔悟。
如今看她再提起慕容軒，咬牙切齒之餘，只剩滿心滿眼的恨意，他也算是放心了許多。
楚瑤又聽了楚越與她講了一下晉武朝堂上的事情，將這晉武國朝中幾大黨派，還有他們與長老院的關係都一一釐清。
她有意要幫楚昭平反伸冤，這晉武朝堂，總有一日是要回去的。
那個時候，不僅是慕容軒和蕭明月，她要將那些設計陷害楚家的人都連根拔起。
沈在淵和赤淮回來的時候，楚瑤剛好和楚越從房中出來。
他們本說要去看楚越先前為她準備的生辰禮物，看到沈在淵神色匆匆地進來，與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往沈家祠堂去了，楚瑤不由得奇怪，看向赤淮：“你們出去，探查到什麼了？”
“這朔方原上的變故，跟山上的墓脫不了關係，我們準備明日到墓里查探一番。”赤淮倒是一臉輕鬆，他緩步走過來，目光落在楚越身上，“既然能保住魂魄，若是找到一個可以相融的身體，想來要復生也不是難事啊。”
“你的意思是，哥哥還有活過來的機會？”楚瑤驚訝地看着他，滿眼欣喜。
楚越先前跟她說，這魂魄是淳于雪動用了秘術強留的，雖然如今能在這老宅里活動，還有意識存在，不過情況每天都不穩定，他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本尊若是幫忙讓他復生，你打算怎麼謝本尊？”赤淮挑眉，笑看着她。
她不是他的主人嗎？幫主人辦事，竟然還要謝禮？
“死丫頭，本尊只是因為契約被迫跟你捆綁在了一起而已，想當本尊的主人，打贏本尊再說。”赤淮探查到她的心思，沒好氣地戳了戳她的額頭。
先前三番五次受他搭救，這會兒居然還想着要當他的主人，她倒是想得美。
“我是人你是獸，種族不同，跟你動手，我豈不是很吃虧？”楚瑤頗有幾分不滿地撇了撇嘴，轉念又笑了，“我倒是有個公平的法子，不知道你敢不敢比？”
“要怎麼個比法儘管說，怎麼比都依你。本尊不用靈力不用術法都可以，單比身法劍招，你一樣不是對手。”看她笑得志得意滿，赤淮輕哼了一聲，頗為不削。
楚瑤眼下有幾斤幾兩，他清楚得很，雖說她身手不錯，可要跟他比的話，還是欠了幾分火候。
“我接你五招，你若傷得了我，就算你贏，輸了的話，你就乖乖聽話，給我哥哥找個復生的法子來。”楚瑤笑得眉眼都沾上了喜意，眼看赤淮瞪眼，忙說，“你自己說的，怎麼比都依我，作為活了萬年的神獸，你可不能出爾反爾，有損神格。”
“……”赤淮無言，他怎麼就給忘了，自己跟她有生死契，他根本傷不了她分毫，“不就是找個合適的身體嗎？這有何難，得空本尊就去給他找一個，保管丰神俊秀，好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