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眼美人魚五
無眼美人魚五
韓唯來到林銘的辦公室,將案件的調查進展如實彙報。
林銘從韓唯開始說話一直到結束,眉頭沒鬆開過,“看來我們都小瞧了這個兇手。”
韓唯承認:“確實比我想像的段位高。”
林銘:“你現在有什麼計劃?”
韓唯:“搜查方面暫時沒有,只有從預防下手,加強各大海灘巡邏,看有沒有辦法。”
林銘長嘆一聲,“韓唯你和我說實話,這個案子你是怎麼想的?”
韓唯坦白:“可能無法避免下一個受害者的出現,如果能在他拋屍的時候抓到現行,是最好的結果。”
林銘嘆聲氣,他明白有些事在所難免,他們警察也不是神仙,“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趕緊回去休息一下,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熬了一夜沒休息。”
韓唯:“好。”
“對了,姜斯言怎麼樣?做事靠譜嗎?”
“目前還不錯。”
“那就好。你可以多放手讓他去查案。”
“嗯,我明白,等他一會兒來上班,我會和他說。”
“好。”
前一晚,姜斯言沒有留下值夜班,而是騎着他的電驢回家歇息。查案一整天,腦細胞已經不知死了多少,他急需休息來補充體力。
案子的複雜程度,和以往完全不是一個級別。果然市局就是不一樣,不止建築物高大上,連案子都是這種變態難度。
有幾個疑點一直困擾着姜斯言。殺人動機,受害人選擇方式,以及拋屍手段,兇手是怎麼悄然無聲的讓人注意不到而留下屍體的。
姜斯言越想越精神,一下就熬到了凌晨兩點。想着第二天還得上班,他強迫自己睡覺,卻依然沒有困意。無奈之下,只好藉助安眠藥才勉強入睡。
吃安眠藥的後果就是能睡着,但醒不了。
一睜眼,已經中午。
遲到了。
到市局上班的第二天,姜斯言便又恢復了老樣子。估計他這輩子是擺脫不了遲到分子的頭銜。
既然遲到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姜斯言索性放平心態,不急不忙地洗臉刷牙。他出門前看了看時間,一點整。
這個點去警局也沒多大意義,姜斯言選擇乾脆不去,而是獨自騎着小電驢,來到兇手第一次拋屍地金沙海灘。
往日熱鬧的海邊,如今因為沸沸揚揚的凶殺案換了一個光景。沙灘一分為二,一冷一熱,哪怕警戒線早已撤離,人們也自動遠離案發地,全部集中在右側一邊。
姜斯言將電動車停在路邊,脫下鞋襪,赤腳走在海灘上。他走向無人的不祥之地。
走到沙灘中央,姜斯言席地而坐,望着前方的大海。海面上人頭攢動,嬉鬧聲源源不斷地傳來。
姜斯言不懂,為什麼兇手會選在這樣一個歡樂的地方棄屍,是他容不下別人的快樂,想蓄意毀掉這美好的畫面,還是此處有什麼特殊的回憶,他想要藉此宣洩什麼。
手機忽然響起,姜斯言看了眼來電,一串陌生號碼,心裏估摸着又不知是哪個詐騙電話,毫不猶豫的掛斷,揣回褲子兜里。
不一會兒,手機再度響了,是同一個電話號碼。他猶豫了下,最終接通,“哪位?”
“是我。”熟悉冷冽的聲線。
“韓隊?”
“人呢?怎麼沒來上班?”韓唯沒回家,而是在辦公室的躺椅上小憩了一會兒。其他人見狀紛紛壓低聲音。待他醒來時,已經一點多,睡了四個多小時。只是他沒想到他都睡醒了,還沒見到姜斯言的人影,一問才知道人壓根沒來。
“海邊。”姜斯言脫口而出,“我來查案。”
韓唯已經猜出姜斯言在故意逃避遲到的事實。
罷了,暫時不和他計較,韓唯努力說服自己裝傻,“查出什麼了?”
“還沒有,不過有點兒想法,韓隊來不來?”
“在哪兒?”
“金沙海灘。”
“四十分鐘。”
兩人同步掛下電話。
韓唯的時間觀念極強,和姜斯言的懶形成鮮明對比。說四十分鐘就是四十分鐘。韓唯在海灘上找到躺着的姜斯言,“查到什麼了?”
“你來了?”姜斯言趕緊站起來,手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
“嗯,你有什麼發現?”
“先走吧。”
姜斯言拉着韓唯開始在海灘上亂轉,兩人走到一個賣飲料的攤子。
姜斯言:“老闆,來兩瓶礦泉水。”
“給,六塊。”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嬸。
“好嘞。”姜斯言扔一個給韓唯后,掏出手機付款,“對了,姐,最近海灘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不就是凶殺案嗎?害得我生意都不好做。”老闆抱怨道。
“這之前呢?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韓唯面色沉重,他聽出姜斯言這話不是隨意的詢問,是帶有某種目的性。心想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
老闆想了想,“特殊的事情?”
姜斯言點頭:“嗯,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
老闆陷入了深思,“挺多吧,有一批大學生來海邊搞活動。還有幾對新人舉辦海邊婚禮,還有個小孩溺水死亡,而他媽玩手機太專註沒發現,這件事都上熱搜了。哎,海邊人多,隔三差五就會有點事,也不稀奇。反正和離奇凶殺案根本比不了。”
姜斯言點頭,“行,謝謝老闆,生意興隆。”
老闆:“這小伙會說話,行,借你吉言。”
姜斯言給韓唯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同走開。
走出一段距離后,韓唯開口問道:“你問那個問題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姜斯言灌下一口水:“我一直在想兇手為什麼會選擇海邊拋屍,可不可能是在海邊發生了什麼,所以就問問這些店家,他們長期在這裏做生意,見得比我們多,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其實我也沒多大把握,只能瞎貓碰碰死耗子。”
韓唯哼了聲,說:“看來是沒碰着。”
姜斯言扁扁嘴,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
“行了,沒收穫就回警局,你怎麼來的?有車嗎?”
姜斯言點點頭:“有。”
韓唯覺得挺好,“那就各開各的車回警局。”
“...”姜斯言:“行吧。”
韓唯丟下姜斯言,手裏拋着車鑰匙,獨自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姜斯言目送韓唯駕着他的大吉普,嗖的一下就開出了幾百米,速度快的連車標都沒看清,僅憑亮眼的外觀,就可知價格不菲。
豪車啊!有錢人啊!
同一個世界,不同的座駕。
大家是人民警察,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姜斯言搖搖頭,孤獨地騎着自己地小電驢,剛騎出兩個路口,前方的馬路上就排起了大長隊。
堵車。
這個點不是高峰期,八成是有車禍發生,而且應該還挺嚴重。姜斯言沿着非機動車道前行,一路暢通無阻,心裏開始沾沾自喜。
開車有什麼好,一堵車都得唧唧。姜斯言慢悠悠的開着,幾乎和人走路的速度保持一致,嘴裏不覺地哼出了歌:“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姜斯言這種行為,在所有開車的人眼裏就是赤/裸/裸的挑釁。韓唯的車正好在路邊,一眼就看到了姜斯言得瑟的模樣,一側眉頭微微抬起。
粉頭盔?電動車?
韓唯冷哼一聲,有點意思。
姜斯言似乎感受到了灼熱的目光,一轉頭看到望着他的韓唯,微微一咧嘴,送上一個欠揍的微笑。
那笑中帶着嘲諷,好像在說我先走了,您慢慢等吧。
韓唯在路上堵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等他回到警局,正好趕上下班時間。
老羅正準備下班回家,看到韓唯,說:“韓隊。”
韓唯點點頭,“下午有什麼事嗎?”
老羅:“沒什麼。”
韓唯:“姜斯言回來了嗎?”
“回來了,又走了。”老羅心裏納悶,他記得下午韓唯提了一嘴去找姜斯言,怎麼兩人回來差了這麼久,而看韓唯似笑非笑的表情感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唯若有所思,這人跑得還挺快,“老羅,咱們市局現在考勤是怎麼做?打卡嗎?”
老羅:“分職位,我們刑偵機動太強,早出晚歸,打卡不切實際,所以我們一般都是手動記錄考勤,由隊長上報。”
韓唯點點頭,“那麻煩你幫我記錄一下,今天姜斯言遲到一次。”
老羅愣住兩秒后,點頭說:“知道了。”
姜斯言早早回到警局,查了一下交通情況,估計韓唯一時回不來,心裏美得不行。
活該。
下班時間一到,姜斯言果斷開溜。他可以想像韓唯回來時得知他已經下班,一定氣個半死。
姜斯言騎車到家后,又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遲疑片刻接通:“喂,哪位?”
“姜斯言嗎?我是羅祥錦。”
“老羅,有事嗎?”
“嗯,有件事通知你,你今天的考勤記錄為遲到。”老羅覺得這件事還是得告知一下當事人,畢竟考勤記錄涉及到工資。打聲招呼總歸是好的,也算是提醒對方,別再犯錯。
“什麼?”姜斯言一驚,“誰記錄的?我在海邊查案,韓隊知道啊!”
老羅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無奈地說:“嗯,就是韓隊讓記的,我就是通知你一聲,以後別遲到了。”
姜斯言恍惚一下,“韓唯?”,待他反應過來后,怒氣沖沖地吼道:“他是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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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好嗎?非要做狗。找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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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跨越種族的愛情,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