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249盜了國祚
第248章249盜了國祚
路遇殺局,姬足機智化解。
新密近在眼前,壓后的人突然從馬背上摔了下去。姬足不敢停留,留下一人看顧,帶着窹生繼續趕路。到了新密,原本六人的隊伍只剩下四人,幸而姬足和窹生沒有受傷。
侍衛燃了火把,用旗語揮舞為訊。片刻后,城門上開了一條細縫,放六人入城。姬足拿出印信,新密縣正驗證之後,親自領着六人去了官署住下。
星夜入城,已過子時,不易喧嘩。
一路,沒人說話。
入了廳堂,縣正奉上籤署,這才告罪:“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將軍?窹生一愣,立即明白,這是君父為了讓姬足順利護着他,而給的新身份。
“新城縣正剛直不阿,早都聽宮伯交口稱讚,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將軍謬讚,敝臣愧不敢當。”
姬足虛扶了一把:“你我都為君上臣下,不必拘禮。”
“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姬足見簽上的時間寫着今日午時,滿意道:“我等此行為君上密旨,事關重大,不宜聲張。方才,路遇劫殺,恐城中還有耳目。你自當未曾見過我,明日午時一過,再傳訊回新鄭,向君上回稟即可。”
“諾。”
“縣正若方便,可否去官道,接應一下我那些受傷的下屬?”
“將軍可否告知,人有多少,接到之後如何安置?”縣正見姬足臉色不好看,又急急解釋道,“新密城不比新鄭,驛站只能將就二十餘人。若將軍人手過多,恐怕驛站無法安置,便需將這些人都帶去分置。敝臣無法一手操持,又將軍手下恐遭了歹人暗算。況,將軍還要隱藏行蹤,這……”
“就帶去驛站安置吧。縣正不用理會,只用尋到人即可,他們知道怎麼做。明日,煩縣正將今夜野地情形,一併上報至新鄭即可,不用知會我了。”
得了姬足準話,新密縣正這才退了出去,去接應喬裝趕着馬車的暗衛。
姬足面無表情,轉身就想回房。
窹生跨步上前攔住。他有一肚子問題,想問姬足,為什麼不擔心屬下呢。那些人,說丟下就丟下了,姬足眼都沒眨一下。他轉念又想,這時候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姬足還是要護着他去雒陽,不惜代價的……
窹生嘴皮動了動,最後將這些話都吞回肚裏,問:“是尹錚?”
姬足反問:“為何不能是她?”
“也可能是子都。”
姬足分析道:“箕山嬴氏,和上卿府門不當戶不對,且有可能和秦國扯上關係,公子呂躲都來不及。再者,這樁婚事是尹錚說媒,尹錚的身份,公子呂是知道的。他不想讓子都娶嬴氏,我去箕山,他將這當做了好事,當做可以因此推脫嬴氏的大好機會。幫襯我都來不及,更不會想阻攔。”
這些,在姬足選擇從潁城去雒陽的時候,就想好了。
鄭武公也問過:明明走雒陽是最安全的,你為什麼偏要去繞路呢?萬一她要對你動手,你難逃一劫。
姬足答:看不慣我的人多了,走哪裏都是殺劫。潁城靠近申國,君夫人不喜窹生。我若走那邊,誰都猜不到窹生會在。反而,公子呂不想娶箕山嬴氏,就不會對我出手。我還少了對付些人。
鄭武公不同意:但是,你這般去,尹錚難免對你動手。
姬足說:尹錚在國內人手一定不多,只要公子呂看緊手下,尹錚手頭的力量終究有限。他若真與箕山嬴氏有勾結,秦國便難逃嫌疑。拿捏了這點,君上可與申侯細談,申侯就不能插手鄭國的立嗣了。
鄭武公還是不放心,又問:你能保證窹生安全嗎?
姬足笑:不能,所以,要找君上幫助,借邊父屬下一用。
就這樣,姬足說通了鄭武公,才能得了邊父相助。他不是一個會拿自己性命冒險的人,他這邊一出發,邊父那邊派出的人也已經開始行動了。
窹生聽了姬足的分析,只覺得嘴裏泛苦。他早該隔絕了母子情分,但聽到武姜要殺姬足時,還是很難受。
姬足又道:“我出發倉促,他們得到消息,沒有做足準備。我們報出行人身份,他們顯然有所顧忌。攔在路中間詢問講理的,是世族作風。所謂刺客,便是要趁人不備,使盡一切手段置人於死地。我該慶幸是她,要是尹錚,可能我還要連累你,不能將你全須全尾送去雒陽。”
“是我連累了你……”
姬足淡淡一笑,從袖裏掏出藥膏遞給窹生,安慰道:“睡吧,明早趕路。不到潁城,就算磨破了皮,你也只能受着。”
次日,城門一開,姬足和窹生,便直奔潁城。
姬足人不在新鄭,留下的佈置卻在持續發酵。
離鄭武公去雒陽,還有兩日。
“第一公子”子都向箕山嬴氏下聘,引起的風波還沒過去。
窹生依舊臭名昭著,直到……
早間,又有君夫人想獨掌大權的消息,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申國常被戎夷入侵,申侯身份尊貴,但封地卻岌岌可危啊。母家受害,君夫人不能不急,沒準是想偷龍轉鳳,悄無聲息換了國姓。不然,那麼著急立幼子做世子,為什麼?不就是公子段年幼乖順,不懂其中兇險么?”
“自古長幼有序,是不能更改的,否則便要為國肇禍。魯國的事情,還記得吧?宣王一十一年,公子戲當了世子,回國魯武公就薨了。後來,魯人攻殺魯懿公,立伯御為魯君。周宣王討伐魯國,殺死伯御,又立公子稱。打仗要死人的,不只庶民不知溫飽,就連諸大夫都要遭殃。”
自古,貴族們的八卦,就是民間津津樂道的話題,不然,也不會有野史一說。這等大膽言論,是妄議公族的重罪,只在私下悄悄流傳。等有朝臣聽到風聲時,幾乎鬧得人盡皆知。法不責眾,又不能將城裏的人都抓了去,只好抓了三兩個來查詢。
人人心中都明白這是大罪,嘴上都咬死了不認,根源無從查起。
立嗣當頭,這消息只要有一位大夫知曉,就坐不住。有人大着膽子上門來問,公子呂這才知道大事不妙。兩則消息交織在一起,讓公子呂有些焦頭爛額的感覺。等找了尹錚來,才發現,尹錚竟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豈有如此大膽妄為之人?造謠生事,妄議公族,不怕被砍頭么?”尹錚有片刻失神,不可置信道,“一定是祭足!他知道此行危險,便在城中留了一手,想讓我們無法顧忌他那頭!想逃出生天!”
這一瞬間,公子呂莫名浮出一種感覺,尹錚鬥不過姬足,就更別說子都了。
公子呂淡淡道:“你去幫君夫人出出主意。”又補了一句,“我說過,上卿府不養無用之人。”
尹錚問:“上卿大人,您總領百官,這等小事,您一句話下去,司寇隸屬就辦了。小人即便進宮,君夫人也一定先想到您吶。”
公子呂反問:“前朝殷商,乃兄弟承襲,如今宋國已久遵從。你使箕山嬴氏來了新鄭,朝中眾說紛紜,把不得將秦國扯上。你這是想讓人覺得,君上的兒子都不頂用,我公子呂才配承襲?”
謀逆的帽子壓下來,尹錚不敢再說,灰溜溜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