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山流水
嶺北市骨科醫院住院處，1003病房。
這是一間只有兩張床位的高級病房。
分別躺在1號和2號床上的正是松峰集團的一對難兄難弟——副總裁劉少凱和保安部副部長張強。
老虎集團少當家莊洪濤將邪火怨氣，全都撒在了劉少凱身上。
當時，把嶺北城市發展銀行信貸部經理黃文遠送出松峰大廈后，劉少凱便回到了辦公室等待老虎集團呂亮。他相信，呂亮一定會帶來好消息。
人，終於等來的。不過等來的非是莫沉被免、張強上位的好消息，而是一頓刻骨銘心噩夢般的毒打。
庄洪濤因為著急回去向老爸庄虎彙報情況，所以才讓呂亮對劉少凱實行報復。好在因為呂亮事先拿了劉少凱不少好處，所以，只打斷了劉的一條腿。
松峰集團畢竟是嶺北市著名企業，加之護士長是劉少凱的小學同學，故而，劉少凱想與張強住在一個病房並非什麼難事。
“姐夫，一定是那個莫沉乾的！我在保安部長辦公室等消息的時候，被他給扔了出來。他還跟我說，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和我一樣住進醫院裏。還讓我抓緊回醫院，好跟你住一個病房。”
張強剛說完，站在其床邊的狗腿子尚天朗說道：“劉總，張部長說的對，姓莫的就是這麼說的。”
張強繼續說道：“不過，我就納了悶了。老虎集團的人為啥要聽莫沉擺佈呢？”
劉少凱頗為不耐煩：“我特么哪知道？本以為讓姓莫的當面看着林杉杉服軟，然後被當場撤職。誰特么曾想，呂亮那幫兔崽子竟然反水了。這個仇，老子出去后，一定要報！”
“姐夫，不用出院我們的仇就可以報，好消息馬上就會傳來！”張強兩眼放光，兩手握拳。
“張強，你什麼意思？”
“劉總，張部長已請他的戰友出山，只要姓莫的走出松峰大廈，他就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招惹，唯獨不能招惹張部長，特別是不能招惹您！”
尚天朗的《溜須傳》、《馬屁經》真是沒有白看。張強十分滿意地看着他：我看好你呦。
“真的？你的戰友很厲害？”劉少凱也興奮起來。
“那是！我戰友可是武道大師中階！我跟姓莫的交過手，他不過是武道大師初階水平，在我戰友面前，根本不夠看！”
“武道大師中階！哈哈哈，太好了！”劉少凱情不自禁的一拍大腿，“哎喲！疼死我了！那個什麼，張強你戰友收拾完姓莫的，能給他帶過來不？”
尚天朗插話諂媚道：“劉總，您和張部長真是英雄所見！張部長已經囑咐戰友，降服姓莫的后，再把他帶到這來，讓您哥倆好好出出氣！”
劉少凱興奮地搓着兩手：“太好了！真特么太好了！老尚，你趕緊給我找一件稱手的家巴什，我要親自打斷他的兩條腿！不，是三條腿！”
“您瞧我這辦事能力？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不過，不要緊，您看這把鐵椅子沒？待會兒我按住姓莫的，您就拿這把鐵椅子使勁兒砸！”尚天朗指着屁股下的鐵椅子說道。
“行！就用它了！”
“砰！”
這時，病房門開了。
張強看見中男子閃入的身形，大叫道：“老班長，您回來了！把姓莫的那小子干趴了吧。”
中年男子雖斷了一條腿，但畢竟是武者，身手速度依然很快，忍痛竄到張強床前：“老子干尼瑪！”
憤怒的老班長一下把張強拽到床下：“你特么敢耍老子？那小子是武道大師初階嗎？老子連人家衣角都沒碰到，就被干飛了！”
“敢耍老子？艹尼瑪的！”
一陣怒吼，一陣老拳，一陣慘叫。
“張強，趕緊掏錢！我們仨要住院、接腿！”
“老大，光讓姓張的拿錢看病可不行！哥仨的損失他也得賠！”藍色西裝嘍啰補充道。
米色夾克衫嘍啰也跟着起鬨：“對！必須讓這小子出血！”
老班長薅着張強的脖領子：“張強，今天不把老子答對明白了，我的么寧肯下大獄，也要弄死你！”
這特么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找老虎集團的人去威懾林杉杉，結果遭反水；找戰友去收拾姓莫的，結果還是遭反水。
不僅張強懵了，尚天朗懵了，劉少凱也懵了。
“好漢，息怒，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劉少凱坐在床上，對老班長擺手道。
“你特么誰呀？敢管老子的事兒？信不信把你那條腿也打折！”老班長看見紗布綁着一條腿的劉少凱，以為他是該病房的另一個病號。
“我是張強的領導，也是他的表姐夫。”劉少凱趕忙解釋，“治療費我先給你拿，其他的咱慢慢商量。畢竟，您幾位腿還傷着，錯過了治療時間可就麻煩了。”
老班長一聽也是，一鬆手把張強撂在地上：“哼！”
劉少凱回身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個手包，又掏出一張卡：“老尚，趕緊拿我的卡，領着這幾位去看病！密碼待會兒我微信發給你。”
尚天朗接過卡，對老班長小心翼翼說道：“好漢，我，我們走吧。”
——
霓虹閃閃，夜風習習。
嶺北這個三線小城，夜生活雖沒有一線城市那麼繁華，卻也獨具魅力。
剛才的驚嚇並沒有讓林杉杉的興緻減退，相反卻有些提高。尤其是想起那條令她煩躁的微信，便更想放鬆一下。
管它明天是什麼結果呢。
“江南小鎮”是嶺北著名的以江南菜肴為主的餐館，也是林杉杉最喜歡光顧的地方之一。
吸引她的，精美淡雅的菜肴是一方面；另一重方面就是，她喜歡一邊用餐，一邊欣賞古箏樂曲。
“好地方！”伴隨在林杉杉身邊的莫沉稱讚道，“不愧是嶺北第一美女，還是挺有品位的。”
“要你說！”林杉杉扭頭看向他，“倒是你這個粗俗的混蛋，與這裏格格不入。”
“為夫粗是粗，但絕不俗！”
“懶得理你！”
“林總，您來了！”一個身穿江南服飾的娟秀女孩，熱情地與林杉杉打着招呼。
“你好，小雅！”林杉杉也向娟秀女孩微笑致意。
溫小雅來自江南，是“江南小鎮”的投資者，更是管理者，同時也是服務員。
林杉杉非常欣賞她這種敬業精神，沒少誇讚對方。溫小雅卻說，只有親力親為，才能在與顧客的近距離接觸中發現需求，改正不足。
“先生，您好！歡迎光顧江南小鎮。”
“你好！”莫沉微笑回禮。
在溫小雅的引領下，莫沉二人很快落座。
“林總，今天需要些什麼？”溫小雅一邊為二人倒茶一邊問道。
“莫沉，今天我請客，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你餓了，我也餓了。先來二十屜小籠包吧。”
你是豬嗎？
聽了莫沉的話，林杉杉不禁腹誹。
“先生，您如果想打包，臨走前現點就行。不然，小籠包放太久就不好吃了。”溫小雅以為莫沉要打包帶走，便很細心地提醒。
“美女，你誤會了。我在這吃！”
“啊？那好，那您看還需要點些什麼菜和酒水？”
“西湖醋魚、東坡肉、龍井蝦仁、蜜汁糯米藕片。最後，再來一例西湖蒓菜羹。酒就來10年以上的花雕就行。記得一定要煮一下，話梅多放幾顆，薑絲少放點，借個味就行。”莫沉如數家珍，娓娓道來。
這個混蛋，竟然這麼懂行。
林杉杉瞥了一眼莫沉，又對溫小雅說：“先點這些，待會兒需要時再點。”
溫小雅應了一聲“好”，輕盈而去。
菜陸續上來，酒需要煮一會兒，小籠包也需要等上一段時間。
“莫沉，她就是雲杉杉！”林杉杉指着走向舞台的一個古代裝束的女孩道“她是龍國當代著名古箏大師江浩然的嫡傳弟子，我非常喜歡她演奏的高山流水。”
莫沉似聽非聽：“雲杉杉，名字中雖然也有杉杉二字，姿色也尚可，但比起我家林杉杉還是有較大差距。”
“少來！”女為悅己者容。林杉杉雖然嘴上這般說，心裏還是特別高興，“一會兒我就點‘高山流水’邊聽邊吃。”
“哦，你是特意點給我這個知音的嗎？”莫沉很不要臉的說。
“臭美！誰拿你當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