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遠程治療
目送庄虎滿臉怒氣地離去，莫沉笑笑。
靠一個照面，單憑几句話，便想讓一個縱橫嶺北市十幾載的暗道第一幫派歸順臣服，顯然不是容易之事，也不現實。
今天不過是試探一下對方，或者說給對方下點毛毛雨罷了。至於對方如何想，或者說接下來有哪些動作，莫沉渾不在意。
哪怕因為庄洪濤被收拾，而導致老虎幫報復自己，在莫沉看來，那也不過是青蛙扎猛子——掀不起多大浪花。
“四位長輩，着急了吧。”
莫沉非常理解李家四兄弟此刻的心情，他們來嶺北市的目的主要是尋找自己。如今業已找到，當然是希望越早返家越好。
“不急，不急。莫先生的事情重要。”李廣緣明顯言不由衷。
“大哥，我就看不慣您這個樣子！”李緣緣接話道，“父親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險。你能說我們不急？再說，我相信以莫先生的為人，他一定是想聽我們的實話。”
“四師父所言在理，令尊的病情確實耽誤不得。只是，晚輩這段時間確實走不開。”
剛才林松峰的匆匆離開，便讓莫沉意識到，林杉杉一定是遇到了麻煩，而且這個麻煩一定是因為自己而招致，換句話說，此事背後一定有高家的參與。
一個超一流的大家族，或許不會因為“嶺北雙熊”這樣的武道人士受挫而發怒動氣，畢竟是技不如人，更何況熊氏哥倆還不是令高家高看一眼的人物，充其量是強一點的打手罷了。
然而，對家主高瑞海恩重如山的二爺高瑞林受辱，就不一樣了。高家不實行報復，那才是奇怪之事。
聽了莫沉的話，李家四兄弟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面面相覷，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莫先生，還望能於百忙之中抽點時間，一伸援手。李家一定以重金酬謝！”李廣緣道。
“對，對！李家一定不會讓莫先生白跑。”李家另外三個兄弟也表態道。
“呵呵，你們誤會晚輩了。”莫沉道，“別說我們是‘父一輩子一輩’的關係，便是我們沒有任何瓜葛，單憑令尊的良善人品，晚輩也斷不會袖手旁觀。”
“那……”李廣緣雖張口卻不知該如何表達了。
“四位長輩請放心，我雖不能親身前往，但卻不會耽誤為令尊治病。”
“真的？”
“晚輩現在就可以為令尊做遠程治療！”
遠程治療？
對於遠程治療，李家四兄弟多少有些了解。那便是醫療機構通過在線視頻為患者進行疾病診斷，進而提出治療方案並加以醫治。
但首先需要提供患者基本情況來確認是否符可以治療。比如；驗血報告、心電圖、彩超、CT等報告單（影像圖）等，但如果這第一步尚不能完成的話，之後的診治便無從談起。
然而，李天恩做過無數次上述檢查，可以說，來一個醫生便做一次，但檢查的結果都很正常。正因為如此，才無法確定李天恩究竟是患的什麼病。當然，也有幾個所謂的中醫大師，通過望聞問切來對李天恩進行診斷，結果同樣是一無所獲。
所以，如果想要李家提供患者的相關情況，可以說，基本上沒有。雖說莫沉治好了李結緣、李善緣兄弟二人的失語症，但那也是因為他與患者在一起。
而現在，距離眉山有千里之遙，不與病人見面該如何治療？
李廣緣兄弟四人對莫沉的醫術不是不相信，而是很相信，甚至可以說是深信不疑，但如果連病人的面都沒看見便能治好的話，他們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莫沉當然看出了對方的疑慮。於是笑道：“四位前輩，現在就是再急，我們也不可能馬上回到令尊身邊不是？何不試一試呢。即便治不好，也不至於傷害到令尊吧。”
如過不是“老不正經”的囑託，莫沉不會如此。怎麼給人治病，反倒是像求人家似的。
此時，李家四兄弟當中性子最慢的老三李善緣，第一個反應過來，忍不住發話道：“大哥，人家莫先生沒必要跟咱如此客氣。對莫先生而言，咱是愛治不治。人家都不嫌麻煩，咱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趕緊和家裏視頻吧。”
脾氣暴性子急的老四李緣緣則是早已經打開了微信視頻。
與其視頻的是管家李福。
“四少爺，尋請到給老爺治病的神醫了？”
“老福叔，神醫就在我們身邊。”
李福年紀比李廣緣長不了幾歲，但因輩分在那，加之其對李天恩一家忠心耿耿，所以很受李家上下尊重。
“那可真是太好了，什麼時候回來？”
“神醫事情較多，暫時過不去，不過他可以遠程治療。你現在馬上把鏡頭對準我父親。”
聽完李緣緣的話后，還沒等李福將鏡頭對準李天恩，就聽視頻那端有人喊道：“李緣緣，你們哥四個怕是被人騙了吧。花多少錢啊？”
說話的是李家四兄弟的小姑李天欣，也是李天恩最小的妹妹。
李緣緣立馬反駁道：“小姑，您別瞎說。神醫一分錢都沒要。”
“一分錢都沒要？噢，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們出去這麼久卻到現在也沒找到人，覺得回來沒法跟家人交代，所以找個人配合你們演戲。我說，老四啊，你們幾個的心咋這麼大呢？你父親都已經病入膏肓了，你們還有心思在外面遊山玩水，樂不思蜀的。”
李天欣不僅尖酸刻薄，而且非常善於主觀臆斷。
然而，她的無中生有竟然獲得不少人的支持。當然，支持她的都是與李天恩一脈有矛盾者。
“對，對！一定是這樣！”
“什麼玩意！四個人的年紀加起來都一百五六十歲的人了，心裏沒有個數嗎？”
“有什麼數？要是心裏有數的話，能扔下老婆孩子和病重的老父親在外面玩樂這麼久？”
李緣緣聽了肺都要氣炸了，高聲對李福說：“老福叔，別聽那些人瞎嚷嚷，趕緊把鏡頭對準我父親。”
“不行！你知道那個什麼狗屁神醫安的什麼心？備不住想通過視頻搞直播，用我大哥換錢呢。”
我想通過直播賣錢？莫沉一腦袋黑線。
這個姑奶奶還真是難纏，李福拿他毫無辦法。
“老福叔，我母親在吧。把手機給她老人家。”
何葉，也就是李廣緣四兄弟的母親。是真正的大家閨秀，秀外慧中，賢淑善良。自嫁到李家后，勤儉持家，相夫教子，在她的打理下，不僅家道殷實，而且子女孝順。因而，在李家非常有權威，便是丈夫李天恩對她也是敬重有加。
“太太此刻正在給老爺熬參湯。”李福說道。
何葉與李天恩已經結婚幾十年了，卻恩愛如初。即便兒孫滿堂了，她仍是堅持每天給丈夫煲粥熬湯。
“應該快了，我去看一下。”李福說道。
視頻這一端，李廣緣有些歉意地莫沉說道：“讓莫先生見笑了，還請稍後片刻。”
幾乎每一個大家族都是這樣。南方如此，北方也同樣如此，甚至說，國內外的大家族幾乎無不如此。
莫沉笑笑表示理解。
大約十分鐘左右，何葉終於出現了。視頻重新打開。
“廣緣，為娘聽老福說，你們找到神醫了。”
“回娘的話，確實找到了。此刻小神醫就在我們幾個身邊。”
“小神醫？”
“是的，娘！小神醫，不過二十五六歲。”
“怎麼樣？我說是騙子吧！二十五六歲的小神醫？騙誰呢？李廣緣，你們哥四個到底被人家灌什麼迷魂湯了？”李天欣又蹦了出來，“嫂子，你可不能再被騙了！”
“天欣，閉嘴！”何葉呵斥道，“誰規定的年紀小就不能成為神醫了？”
“娘，大哥沒有撒謊！”老二李結緣對準鏡頭說。
“是的，娘，我也可以證明！”老三李善緣也出現在了鏡頭前。
“結緣，善緣，你們倆能說話了？”何葉溫柔的聲音，竟然有些變調。
“什麼？二少爺，三少爺能說話了！”李福也驚訝道。
“是啊，娘！我們都讓小姑嚷嚷糊塗了。早讓二哥和三哥出現，就不用有勞您老人家了。”老四李緣緣說道，“二哥和三哥的失語症，就是我們身邊的小神醫給治好的。”
何葉眼含淚花：“好！好！廣緣，快把手機給小神醫，請他受老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