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
七月十四,鬼節將至。
七月的天,正熱的時候。強烈的陽光把路邊的樹木花草們曬的蔫蔫的,看上去就無精打采。不過,大概是因為即將到來的鬼節,天空中竟然翻滾起了烏雲,一絲一縷的,不知不覺間這天就陰了下來。
微風輕輕,吹動樹葉嘩嘩作響,也帶走了不少讓人心氣浮動的熱氣。樹葉好像都鮮亮了些,一直以來的炎熱天氣壓的喘不過氣的人們也不由的鬆了口氣,感覺暢快了不少。
“這雨總算是要下了,快把人給憋死了。”坐在算命攤子後面的白老頭輕輕拉了拉鼻子上的墨鏡,一雙眼睛從縫隙里瞅了瞅天上翻滾的雲,長出了一口氣。眼尾一掃,見着有路人過來了,忙又把墨鏡推上去。加上那一頭白髮,這麼一看,就又是一個高深莫測的算命先生了。
難怪白老頭會這麼說,因為要下雨,這兩天潮熱潮熱的。這大夏天的,潮熱比燥熱還折騰人。衣裳潮乎乎的貼在人身上,讓人心煩。
“白哥,來,你的飯。”另一邊賣手串吊墜等小玩意小擺件的攤主張哥拎着幾份飯回來,把給白老頭的那份遞給他。
這裏是京市西城最出名的文化街,街上做生意的都是古董擺件,金玉書畫之類的生意。當然,大頭都是街兩邊的店鋪,至於這些街邊擺着的小攤,都是小打小鬧混口飯吃而已。
現在正是中午飯點的時候,夏天炎熱,中午很少有人願意出門,不過因為這條街地段實在是好,街上的行人倒是沒斷過。陸陸續續的,總有些小生意送上門。
“好好好,多謝小張。小錦啊,你不起來吃點?”白老頭接過飯打開,見着旁邊那姑娘還睡着,沒有起來的意思,就隨口招呼了一聲。張哥也不由關心的看了眼。
不怪兩個人這麼上心,旁邊正在躺椅上蒙頭睡覺的姑娘是前段時間才來這條街上的,名叫荼錦。今年也才十九,膚色冷白,柔柔弱弱的一看就知道身體就不好。聽說是家裏人都沒了,這才來這擺個攤湊湊熱鬧,免得一個人在家裏難過。
她長得漂亮,又剛經歷過了傷心事。街上的人就都照顧了兩分,平時有個什麼事都叫着她。至於她擺的那個算命攤子,倒是沒多少人當回事。這麼大點的小姑娘,能知道什麼,估計就是瞎鼓搗的。
荼錦掀開臉上蓋着的雜誌,隨手扔到一邊,興緻不高的輕輕嘆了口氣。
這太陽怎麼說沒就沒了,不過也是,馬上就七月半了。
“謝謝白叔,我不餓。你趕緊吃吧,別涼了到時候就不好吃了。”她輕鬆說,語調輕柔,細聲細氣,讓人一聽就覺得這是個好脾氣的姑娘。
“現在這些小姑娘啊,好好的成天整什麼減肥。小錦你可別這麼干啊。”白老頭有點擔憂的看了一眼她毫無血色的臉,還是沒忍住叮囑了一句。
荼錦順勢點點頭,倒沒有爭辯。她一個快死的人,說那麼多做什麼呢。
多說無用。
起身從包里拿出外套,展開后穿上。荼錦抬眼掃了眼人來人往的大街,嘆了口氣在躺椅上坐下。這次倒沒再睡覺,而是摸出了被靜音的手機,在哪兒聊勝於無的打發著時間。
“小錦啊,你不熱嗎?”旁邊專賣瓷器的於姐睜大了眼沒忍住問,就連白老頭幾人也看了過來,一群人都沒忍住身上摸了摸身上穿着的輕薄夏衣。
這麼熱的天,小錦是怎麼做到穿着個厚外套還面不改色的?他們心想。
荼錦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她長得漂亮,細長微彎的眉毛整整齊齊,一雙乾淨無辜的小鹿眼因為主人的精神不濟總是微微闔着,鼻子小巧停直,嘴唇是天生的笑唇,皮膚細膩,沒有絲毫瑕疵。
這麼一張臉,就算面無表情,也讓人覺得十分溫柔軟和。偏偏因為身體不好,臉色總是透着一股子毫無生氣的冷白。整個人就像是珍稀脆弱的水晶,必須得小心翼翼的捧着才行。
不然,怕是一個不小心,就會碎了。
這幅脆弱的模樣,頓時讓一群人沒再忍心繼續問下去。於姐早習慣了她的寡言,也沒有多在意,只沒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荼錦穿那麼厚,她只是看着就覺得自己熱起來了。
“小錦你要是覺得熱就趕緊脫了啊。”見着有客人來了,她隨口說了句就招呼起了客人。
荼錦點了點頭,也不在意於姐看沒看見。
這些來自於旁人的關懷,她向來都接受的十分認真。
沒有人天生就該對你好,別人對你好了,自然應該感恩。
隨着太陽被烏雲擋住,天地間瀰漫著的烈陽之氣漸漸散去。這點對別人來說也就是涼快了,是件好事,心裏會感到高興,可對荼錦來說,就不是個好消息了。
荼錦從來都是好享受的,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讓她拋棄舒適的小窩跑到這大街上來曬太陽,自然不是小事。
她活不了多久了,或者說,她快死了。
荼錦是個天師,捉鬼降妖,看相算卦,都會那麼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泄露天機太多,她猝死了。看着自己沒了氣的身體,她還沒反應過來傷心,再一睜眼就來到了這裏,附身到了一個剛死的人身上。
還來不及高興,她就傻眼了,而後就瘋狂在心裏罵起了賊老天。
至於原因……
這個身體,是個九陰絕脈,也就是純陰體。身體生來就帶陰氣,而且會隨着年歲增長一年比一年多。
九陰絕脈,九年一次大爆發。
身體的原主人挺過了九歲,卻沒挺過十八歲。就這麼去了。留下一個不知道怎麼來的荼錦,接手了這個爛攤子。
新身體也叫荼錦,父母雙亡,爺爺是個半吊子天師,想幫孫女壓制陰氣卻遭了反噬,爺孫倆一道沒了。
她幫着辦了喪事,給原主人立了牌位,又超度了一番。就開始為了繼續活下去而絞盡腦汁想辦法。
說實話,要是讓她在九歲之前穿過來,她絕對不會罵老天,反而會欣喜若狂。因為,九陰絕脈這種特殊體質,十分適合她修鍊的功法,兩者相加,可以說是如虎添翼。可偏偏,她接手的是十八歲后的身體。
九歲前,陰氣尚淺。她還能化為己用。可如今,陰氣已經堵塞了經脈。別說她現在沒有多少靈力,就算是前世身為天師的她,對着這副身體也沒有絲毫辦法。
說來說去,她也只剩下了等死兩個字了。
不過,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所以她才會來到這人氣聚集的地方,天天曬着太陽。努力吊著她那隻剩下一口生氣的小命。
烏雲蔽日,帶來了一下午的陰天。可那要下的雨,卻遲遲沒有下。不知不覺,已經六點多了。
這個點,正是人們願意出門的時候。文化街上漸漸熱鬧起來。
像往常一樣,荼錦坐了一下午,一樁生意都沒做成。
上了年紀信這些的,信不過她這麼一個小姑娘。年紀小的,倒有不少奔着她這張臉來的,可她不想做。就把人都給糊弄走了,弄的旁邊的幾個攤主都不由嘆氣。
送上門的生意,卻不是他們的。可惜啊可惜,他們沒有小錦這麼好看的一張臉。
荼錦倒不可惜,要不是待在人氣密集的地方能讓她冷入骨髓的身體舒服些,她早就回去了。
“大師,我又來了,您最近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悠閑的晃着搖椅間,荼錦就聽到了旁邊白老頭攤子上的動靜。聽這話,應該是熟人了。而且還很相信他。
相信?
荼錦不由看了眼,她可是知道,白老頭可沒什麼真本事。應付客人時,全靠望聞問切這種江湖手段糊弄人。看樣子,這是個被糊弄住了的。
這一看,荼錦不由睜大了眼睛,臉色微妙了起來。
果然……現實往往比小說精彩啊。這種事都能讓她碰到。
“大師,您看看,這是我那小孫子的八字。您幫着取個好名字,麻煩大師了。”來人是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對年輕男女,說話的是那個中年女人。
白老頭沒有伸手,就像看不見女人遞來的那張紙條一樣,慢悠悠的說,“勞煩報一下八字。”
中年女人這才恍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紙條,湊到白老頭身邊低聲說了句。
看樣子,她也不是故意的。純粹就是太高興,結果給忘了。
白老頭沉吟起來,看樣子是在認真思索。中年女人眼巴巴的看着,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比起她,她身邊的年輕男女明顯是不怎麼信的。不過兩人的教養顯然是不錯,就算是有些不耐,也只是互相低語了兩句,沒有明晃晃表現出來。
荼錦目光在三人身上打了個轉收了回來,看三人的衣服裝飾,顯然條件不錯,難怪白老頭這麼賣力。
相比這個——
她的目光一轉,落在了中年女人身上。或者說,女人身周的那層金光上。
那是功德。
只看面相,便知這是一個寬容仁厚之人,樂善好施,心胸寬廣。典型的好人。難怪她身上掛着一層薄薄的功德金光了。
相比錢財,荼錦更在意這個。
幫有功德之人,可是善事。而她向來樂意做這種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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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動小手點點我的預收吖【閻王爺他非要我負責】
作為一隻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望舒在枉死城中開了一家香火店,也算是鬼生贏家了。
就是無聊了些——
所以她在有人找善鬼結契的時候美滋滋應【搶】了。誰這麼有眼光,這整個枉死城,就沒有比她更善良的鬼了。
眾所周知,晉家家主晉寒命格純陽,是厲鬼眼中的香餑餑。
聽說,他少年時為了保命曾經和一個善鬼結契。
大雨滂沱,燈光璀璨的宴會之上。晉寒忽然接到了一個沒有歸屬地的電話,對面是一個慵懶嬌媚的女人,“晉寒?來接我一下。”
旁邊的人就見這位向來沉穩的晉家家主忽然失態,說了個好字之後匆匆離去。
晉寒有一個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不敢讓人知道。
他曾經在結契時見過那善鬼一眼,桃花玉面,美不勝收,並且聽她喚了一聲晉寒。
只這一眼,兩個字,便落在他心底,再也忘不掉了。
望舒花了好幾年時間終於辦好了人間暫住證,跟着就去投奔自己那個結契者。不過這個結契者……好像在勾引她?
而且……這人怎麼越看越像那個討鬼厭的閻王爺。思及那些年被某鬼找過的茬,她不由咬牙切齒。
晉寒:安靜如雞(不敢說話)
人鬼結契,最早出現時,其實是人為了與鬼在一起而創出的婚契。
還有古言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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