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初見(墨初番外)
第219章初見(墨初番外)
第一次見到墨唯時,是從外公他們嘴裏得知,父親從孤兒院裏領養了一個小女孩給他當妹妹,他從今往後就有玩伴了,不必再一個人待在一起。
他已經孤獨慣了,一個人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而且,他打心底里不相信父親會是一個關心他孤不孤單的人。
若他真的在意他,怎麼可能出去十天半個月都不打一次電話,回來的次數更是少得可憐。
母親去世時那天的記憶一直很鮮明地停留在他腦海中,他跟母親是兩天後被人發現的,毫無意外的,母親已經身亡,而他因為兩天滴水未進,餓得頭暈眼花。
他與母親的屍體待了兩天,從最開始的崩潰絕望,到後面再也不知道自已應該作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他該恨母親的懦弱和用死亡來逃避現實嗎?是恨的吧,但他更恨父親,恨他朝三暮四,流連花叢,沾花惹草,甚至於明明得到母親身亡的消息,也僅僅只是打個電話來確認了一下他這個兒子有沒有事,就連母親的葬禮他都沒有出現。
外公他們也是恨父親的吧,但他終究還是姓墨,他們就算對父親有再大的意見,也只能選擇經常來看他,偶爾接他去那邊小住一陣子。
墨初想,母親的身亡對於父親來說應該是件不痛不癢的事情吧,又或許,他其實一直都在期待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早就受夠了母親總是對他指手劃腳,疑神疑鬼的質問他外面的女人。
母親去世后的第三個月,那個之前來找母親的女人終於如願地登堂入室,她挺着孕肚,挽着父親的手臂,笑得得意洋洋,春風拂面。
那女人還妄想着他年紀還小,便要拉攏他。但他一點面子也沒給她,冷冷盯她幾眼,一言不發地便回了房間。
父親在背後罵他不知好歹,而那女人細聲細語地安撫着他。
他只是無聲笑笑,心裏有着自已的打算。
後來,他親手將那女人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她捂着肚子,臉色蒼白,叫得凄厲,可那時候墨初聽在耳中,卻覺得那是世界上最悅耳的聲音了。
他不過七歲,從樓梯走下去時,那女人倒在血泊之中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眼睛裏滿是害怕的神色。
有傭人聞聲趕來,見到這樣的場景尖叫一聲,就要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可他怎麼可能讓人打電話去叫車?於是他喝住那個傭人,冷冷地盯着她,雖是才七歲的年紀,說話卻一點都不符合他的年齡。
他說,“你敢打電話試試。”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被他當時可怖的表情嚇住了,那女傭身子抖如篩糠,卻真的不敢再繼續打電話。
他滿意了,踩過那女人跌倒下來時流下的血跡,小小的身子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她哀嚎着,請求他救救她肚子裏的孩子,他不為所動,後來,他還擔心她肚子裏那團肉生命力太頑強,又往她的肚子上補了幾腳,那女人慘叫幾聲,直接痛暈了過去。
那傭人臉色煞白,已經被嚇懵了,怎麼也沒想到一個七歲的孩子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他卻風輕雲淡地走開了,像是什麼都沒做一樣,只丟下一句讓她打120將地上的人給拖走。
如他所想,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流掉了,而他也被父親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打得他一個趔趄,頭暈眼花,短暫的失聰,他只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怒不可遏地用手指着他罵著什麼,他漠然地聽着,等到他停下時,耳鳴也消失了,他毫不在意地看着父親,像是在陳述什麼一般,說道,“如果再看到她,下一次她就不會這麼幸運了。”
說完,再不管他的罵罵咧咧,轉身回了房間。
而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再沒見過那女人,當然,父親也減少了與他見面的次數,一個月能見到一次,那都是多的。
他們見面之後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墨初不想跟他說話,而他也拉不下臉面主動跟他說話。
墨初的性格隨着年齡的增長越發乖戾。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着,父子倆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年,他沒再關心他過得怎麼樣,只定期匯錢過來。
突然之間,聽到外公他們說他這是怕他孤單,墨初感覺就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一樣。
他一度以為墨唯是他跟哪個女人的私生子,但後來他給他們做過親子鑒定,確認二人的確沒有親子關係。
外公將他送到別墅之後就走了,墨初一個人進了別墅,傭人膽顫心驚地與他說了新來的墨唯小姐就住在他隔壁的房間裏,此時正在畫畫,他看都沒看傭人一眼,逕自走到他隔壁的房間,粗魯地打開門,見到了那個他們口中說的‘妹妹’。
她長得真好看啊,一雙不諳世事的眼睛清澈如水,一看就知道在她的世界裏所有東西都是美好的。
她應該是沒有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吧,至少沒有想到他會是這麼粗暴的一個人。
小姑娘怯生生地拿着畫筆站在那裏,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
不知為何,墨初看到她之後心裏更加煩躁,進來后就把她的畫板暴力地掀翻了,顏料弄得到處都是,連她身上新買的那件白色連衣裙都被紅紅綠綠的顏料染上了,就像是一張潔白的紙,被一個不懂畫畫的人給毀了。
顯然,她真的被嚇到了,縮着肩膀站在一邊看他,一點都不敢上前阻止他的動作,扁着嘴,眼淚都溢到眼眶處了,但像是怕會更加惹惱他一樣,不敢落下來。
把她的畫作全都毀了之後,墨初還是覺得不夠,看到這樣純潔無暇的一個人站在他的面前,會讓他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似乎在提醒着他,以前他做過的那些陰暗的事。
他不想再看她第二眼,不顧她的哀求哭喊,仗着自已比她年長五歲,而且是個男生力氣比較大,一路將她給拖了出去,傭人們看着,無人敢出聲替她說一句話。
墨初面上露出冷笑。
看吧,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骯髒,這樣冷漠無情,所有人都這麼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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