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小蒼在遲青陌肩膀上興奮地蹦躂了幾下，“真的真的？嘎啊——等等，你不是說不准我烤人嗎？”
秦劫詫異道，“我讓你烤人了？”
小蒼疑惑歪頭。
“教訓小蒼蠅而已，”不過秦劫到底還是笑着補了一句，“記得給人留條命。”
小蒼回過味兒來，高興地繞着遲青陌和秦劫飛了兩圈以示興奮，然後重新落在了秦劫肩頭——它和秦劫親近慣了。
秦劫再次把小蒼抓下來放進遲青陌懷裏，笑道，“勞煩遲公子照看我兒子了。”
說是這麼說，可在場的都看得出來，秦劫把小蒼留下來分明是讓小蒼照看遲青陌的。
遲青陌傷了內府和金丹的消息傳揚開，難保不會遇見眼瞎的過來找茬兒，留下小蒼可以幫忙照看着。
遲青陌抱着小蒼倒是沒推辭，秦劫接下來帶着小蒼也不太方便，於是只面無表情道，“敢隨意傷人我就拔光它的毛。”
小蒼：“嘎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秦劫不以為意，笑着揉了一把小蒼的腦袋，“乖兒子，小心別變成禿頭雞了。”
“嘎啊？？！”小蒼開始往秦劫那邊掙，“我不要！狗東西快救我的毛！！”
但是遲青陌抓住它的小爪子，它根本就飛不過去。
看小蒼那神情，說這場面是白娘子與許仙在雷峰塔下拚命想要拉手卻碰不到也不過如此——遲青陌就是那個冷血無情又不懂愛的法海，而且這位“許仙”還比較沒良心，揉了揉小蒼的頭便笑着轉身跟那位役鬼的師兄走了。
小蒼看秦劫走遠，心知求救無望，此時抬頭看着遲青陌，想說點什麼賣個乖，但是它平日裏囂張慣了，突然想賣乖居然搜腸刮肚也找不到詞兒，最後只能“嘎啊”了一聲。
弱小，可憐，又無助。
遲青陌：……
遲青陌板著臉摸了摸小蒼的火羽，然後臨時決定去靈膳堂給小蒼買點吃的，只是走了兩步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靈石都被秦劫帶走了。
昨晚上沐浴的時候為看美人出浴就連錢袋子一起“打賞”給人家了，今天這靈石剛剛拿到手，就又送出去了。
有些人啊，輕輕地來輕輕地走，揮一揮衣袖，就掏光了你的錢財。
遲青陌現在是身無分文，猶豫片刻，最後轉身回來強行打劫了宣溫雪的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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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劫跟着那役鬼師兄在這清北真元宮裏繞來繞去的，那師兄笑容溫柔卻喋喋不休，彷彿一個天生的話癆。
難為秦劫也不嫌煩，笑着與人閑話，順帶不動聲色地探聽了一下這清北真元宮中的情況。
之前曾說過，如今修真求道大概有五條路子可走，修體、修術、修技、役鬼還有役獸，清北真元宮的課程都是針對這五條修行路開設的，聘請的講師也大多出自這五條路子之中的頂尖的宗門和一些頗負盛名的散修大能。
那役鬼師兄彷彿沒話找話，居然還把這些頂尖的宗門介紹了一遍，分別是是，斷脈山遲家修體，絕雲谷宣家修術，飛星門林家修技，燕王峰趙家役獸，無常海常家役鬼。
秦劫聽完實在沒忍住，嗤笑出聲，“燕王峰趙家也能位列其中了？”
而且這清北真元宮裏也有趙家的人做講師，這不是等着他去踢場子么？
役鬼師兄一頓，自知失言又不想惹事，故而未曾接這句話，調轉了話題道，
“說起來如今這世道不比從前，役鬼和役獸可都是兇險的路子，秦師弟有沒有想過換個路子走？”
秦劫不走心地“哦？”了一聲。
役鬼師兄接着道，“師弟這般俊俏，去修術定然是不錯的，修術的仙子多，貌美又溫柔，說不定便尋着一生摯愛了呢？”
秦劫：“根骨有限。”
這五條修行路之中，對根骨的要求雖有所側重，但大體上來講，其要求從高到低依次為：修術，修體，役鬼，役獸，修技。
以修術對根骨要求最高，無根骨的人在這條路上甚至入不得門。修技最低，據說是根本無需先天根骨，只需要勤奮和靈石夠多就行。除此之外，役獸和役鬼都需要較高的靈感，以便和妖鬼建立聯繫。
役鬼師兄笑道，“根骨之事非是秦師弟自己說了算的，院長曾說人得潛能無限，只是自己不知而已——啊，到了。”
役鬼師兄帶着秦劫在一處雅緻的院落前停下，然後介紹道，
“此處是緣生閣，新人弟子通過升仙大會的試煉之後，便會來此處對自己進行評階。”
秦劫：“評階？”
役鬼師兄：“這是院長定下的，也只有院中才用這說法。因為進入清北真元宮的不少都是仙門世家子弟，原本就有根基。在這裏測過擅長什麼薄弱什麼，然後才能選擇適合自己的課程。若是非仙門子弟的，這評階的結果更重要，甚至能決定未來要走的修行路。”
評階標準也是院長給的，每條修行路都分為一到九階，以三階為一個劃分，一二三階為最高，此三階中的人不少都離飛升只有一線之隔，比如斷脈山家主遲峰和號稱天下修術第一人的孫姌城；
四五六階也都是當世大能，不少頗負盛名的大能都在其列，譬如院中修體座師孔在心，現任飛星門門主林青霜。
而院中弟子大多都在七□□三階之中徘徊，也是因為這三階之中人數太多，所以此三階又分成上中下三等。
一般來說，空有根骨而從未修鍊過的弟子為九階下，而不少仙門世家弟子剛剛入院的時候有些粗淺修為，最好的能有九階上或是八階下的水準。
譬如宣溫雪這等入了院也不思進取的，如今還在九階上，常阮藍與遲如真這等中規中矩在八階中上徘徊。
值得一提的是，此品階只衡量同一修行方法下的修士能力高低，跨修行方法之後則無法比較。
舉個例子，修術的修士他就是修到一階臨近飛升，可若是單打獨鬥，他怕是打不修體的院中弟子。
役鬼師兄笑道，“秦師弟且先進去看看，不必拘泥於役獸一條路子，說不準進了這緣生閣會發現你在其它路子上更容易有建樹呢。”
秦劫失笑。
他如今身上有忘生賬，根骨已經被忘生賬徹底洗過，進了這緣生閣怕是要測出他是個修行全才，什麼修行路他都能上手。
秦劫此時看着這樓閣，笑道，“不進了罷，我跟着遲公子來的，自然他說修什麼我便修什麼的。”
役鬼師兄正色：“若是跟着遲公子，那才更要進去。自古以來修體者殺道侶證道的數不勝數，秦師弟不挑個適合自己的修行路，來日如何自保？”
秦劫一怔，而後失笑。
他和遲青陌這個年齡差，誰能想到他們倆是準備做師徒的？
“師兄說的是。”他也無心多浪費口舌解釋。
役鬼師兄道，“秦師弟莫怕，都有這一遭的，修行路便是依此為起點的，能如此全面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是幸事。”
秦劫：“非進不可？”
役鬼師兄：“你若是不進，院中不知該如何為你安排課程。”
那便是非進不可了。
秦劫嘆息了一下，帶着笑抬步進了這緣生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就當是清北真元宮又出了個天縱奇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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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小蒼在靈膳堂吃飽喝足，然後窩在遲青陌懷裏睡得兩個小爪子朝天，夢裏都還在吧唧嘴。
遲青陌抱着小蒼進了靈膳堂的后廚，找了一位出生自御風城的廚娘，問她會不會做一道御風城特色小吃。
廚娘：“這東西會的人可少，哎喲，小公子你怎麼要吃這個？按御風城的習俗，這都是遊子歸家之後，家人給遊子做的。”
遲青陌：“勞煩做一份，打包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