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席釗隨便拉着洛從瑆來到一個地方。
洛從瑆還開他玩笑,“難怪你從來不招女秘書,這麼多年來我都不知道你還會對這種東西過敏,你還真是個嬌嬌體質。”
隨着他腳步慢慢停下,洛從瑆也喊了他一聲,“席釗,可以了嗎?”
席釗條件反射地轉頭看向洛從瑆,結果當著她的面大大地打了個噴嚏,“阿欠——”
被噴了一臉水的洛從瑆,忽然笑不出來了,“……”
席釗表情冷淡地摸了摸鼻子,“抱歉。”
洛從瑆淡淡地看着他,“沒事,我去洗手間洗把臉。”
往洗手間走的洛從瑆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只有在沙雕基友面前,節操什麼的是不存在的。
……
冷水刺激了神經,徹底讓洛從瑆清醒了。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似乎憶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幕幕,畫面雖然零碎,但情感卻愈發真切了起來,是因為接近了祁垠梟的緣故嗎?
她起初一接近他,心臟就會本能的微痛,眼睜睜看着他涉入危險,反倒激起了她不曾有過的記憶。
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的那聲“你的阿鷹哥哥”,像是投入湖底的石子,驚起了一片片漣漪。
走出洗手間,看到正在等她的席釗。
他看起來淡定無比,完全不像發生過什麼事情的樣子。
洛從瑆無語,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做到每次整出滑稽的事,還能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啊?
席釗看着前方不遠處,道,“他們應該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嗯,好。”洛從瑆趕忙隨着席釗一起趕往結界。
此時,剛從暗處走出來的南風煒,眼色微深。
這個男人跟瑆究竟什麼關係?
難道瑆失蹤的那些年,都是他在保護她嗎?
難以言喻的無名之火,在心中涌竄。
……
洛從瑆與席釗趕到那裏的時候,結界正好被打破。
薄未歇打破了祁垠梟的結界,但奇怪的是,祁垠梟竟然毫髮未傷。
薄未歇沒受傷並不讓人奇怪,但祁垠梟毫髮未損就有點令人驚奇了,要知道,現在的祁垠梟還遠遠不是薄未歇的對手,而以薄未歇的性子,也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祁垠梟的。
雖然如此,還是讓洛從瑆非常震驚。
她趕忙跑過去查看祁垠梟的情況,小手對着他的臂膀、腹肌,摸來摸去,確認了沒有其他的傷害,才淡淡鬆了口氣。
見小兔子這麼關心自己,祁垠梟心裏感到意外又暗喜,自打終於找到她以來,她一直都逃避着自己,不但不肯面對他,還隨便否認掉自己的存在,甚至裝出一副與他再無關係的樣子,令他一度以為,自己要永遠失去她。
“小兔子,我這裏疼。”男人忽然指着自己肋骨的部位,淡淡地向她控訴道,“可能是受了內傷,不過對我來說不礙事。”
洛從瑆一聽就緊張了,上前抓着他雙臂,“受了內傷怎麼現在才說?”
她應該想到的,薄未歇最喜歡用殺人不見血的招式置人於死地了。
見女孩的小手攀附在他的胸膛上,他暗自勾起唇角,冷漠而挑釁地看了薄未歇一眼。
薄未歇眼底冰冷,沒想到這祁垠梟重活一遭,性情也大變了。
當年的祁垠梟在整個星際可是被稱作是——宇宙末端的太陽。
他是奔赴戰場的蓋世英雄,是普渡濟世的神明。
只是他身上背負得太多,一半是明,一半是暗。
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那時的洛從瑆並不知道祁垠梟有兩個極端的身份,戴着兩個不同的面具。
但洛從瑆深愛的那個男人,卻始終無法與他相擁。
當他身上有神性時,不能擁抱她;當他卸去一切時,無法保護她。
祁垠梟是他最忌諱的敵手,他非常清楚,這個男人心底壓抑着野獸,在外卻披着最溫柔的暖光照耀着他的女孩。
他在她面前永遠那麼溫柔可靠,正經嚴苛。
重活一遭,這個男人竟然死皮賴臉了起來,學會了“示軟撒嬌”?
薄未歇冷漠地睨視着他,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受傷,他也不可能受傷。
不說這個男人的體質屬於越挫越勇,他的異能在所有人當中也是最為逆天的,先天性掠奪屬性,只要他發出一招被他接住,他就不可能再發出剛才的一招,而自己的招數,會一點點讓他化為己用。
還有的是,這個男人擁有天生的精神控制能力,連記憶都可以任意封印。
就在剛才,他讀取了自己的記憶!
好在他現在能力還遠沒有未來那麼強,被他及時制止,隨意祁垠梟只能看到記憶中他對洛從瑆的病態偏執。
他意識到了危機感。
他在挑釁自己,報剛才的仇。
他的意思就是在說:他與她的故事比他真實,他不過活在虛妄中。
他只需要一個眼神,洛從瑆就能為他擔憂。
薄未歇捏緊了拳頭,這個祁垠梟,還是很礙眼吶。
可他不能動手,因為他一旦動手,他與洛從瑆大概會再無可能。
薄未歇自嘲地笑笑,呵,剛才還信誓旦旦自己為了得到她會不擇手段,可最終還是寧願背棄自己,也不願看到,她一絲絲討厭自己的眼神。
祁垠梟確實贏了,他一個示弱,就能讓洛從瑆完全傾向於他。
而自己只能默默告退。
這種優待,或許永遠不屬於自己。
他實在看不下去洛從瑆與祁垠梟的“情深意切”,於是選擇了散場。
手裏的晶片,鬆了幾分。
……
席釗一看祁垠梟就是裝的,但不戳破。
他只是在奇怪,洛從瑆什麼時候強行降智了?
她可是中醫鼻祖,怎麼會看不出內傷?
男人見小兔子這麼關心自己,心裏受寵若驚,要知道這丫頭從前一直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一直都是他在向她奔赴。
他趁機輕輕將她的頭按在懷裏,默默說了句令女孩大驚的話,“我全記起來了,瑆兒。”
洛從瑆心跳輒止,“你……記起什麼了?”
“你三歲時的記憶。”男人默默道,“我知道你忘了,因為你的記憶就是我封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