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忽悠的一天
這一日,咸陽上的太陽照常升起。
但隨之而來的一則訃告,震驚了整個秦國,甚至連中原諸國都為之震動。
魏國大魏王薨,太子繼位。
這將對之後的國際形勢造成巨大變化,諸國為之惴惴不安。
作為中原第一號強國魏國的國君,其一舉一動甚至可以左右天下意識,就單拿其威風赫赫的魏武卒來說,無論對哪個國家,都是一個噩夢。
秦國就是因為與魏國打過多次大戰硬戰,並且數次挫其鋒芒,才奠定了大國地位。
太子繼位,國君喪禮,國內形勢動蕩不安,這時候需要大量軍隊拱衛國都,以至讓權力平穩過度。
秦人還沒有來得及歡喜片刻,從雍城傳來的消息,則是狠狠打了他們一嘴巴。
雍城的魏軍沒有絲毫撤退跡象,反倒是還加兵駐守,常駐軍隊由十五萬變成了二十萬,其中還有三萬威震天下的魏武卒。
而後又有消息稱,新即位的國君,有意將雍城化為魏國的一個郡縣,從而徹底威懾秦國,而這個也被作為新國君的一個政績。
當這個消息使得秦國朝野震驚的時候,在平陽城的秦元,還在郡守府中悠閑喝着茶水。
“陸繹那個事情,我看着不簡單。”
良久,他淡淡道。
許奕在一旁點頭道:“我倒是覺得,那個陸繹有問題。”
“何意?”
許奕道:“你想啊,他數次被捉,卻又都安穩入獄,他說官兵因為害怕他所以不敢殺他,但是都已經目無法紀,光天化日之下平白無故抓人了,又怎會說害怕?”
這是秦元心中的一個疑惑。
這個時候,郡守府的下人傳來一個消息,說陸繹在外面等着他們,並且有意邀請他們去家中一坐。
二人商議后決定赴約。
出府,陸繹在門口等候,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輛馬車。
“二位大人裏面請。”
陸繹笑着道。
秦元仔細打量馬車后,目光落在了陸繹身上,“你小子身上究竟賣着什麼葯?”
“什麼葯,大人一嘗便知,況且有那個壯漢在,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說著,陸繹卻是沒有看見徐衡,不由得有些詫異。
“他有事情出去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許奕見了秦元一眼,解釋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徐衡去哪裏了,他問的時候,秦元回答都是神神秘秘的,出於對多年好友的信任,他也就沒有繼續詢問下去。
陸繹點了點頭,待到秦元二人都上了馬車后,他翻身躍上馬車,拿起馬鞭猛地一抽。
駕!
吁!
那馬匹陡然嘶啞叫了一聲,旋即馬蹄前翻轉,身子半邊懸於空中,許是受到的極大驚嚇,那馬匹突然爆發的力量,竟然衝破了韁繩的束縛,直接沖了出去,只留下一輛空空的馬車。
許奕是駕車的好手,剛想糾正陸繹的不正確,誰曾想他的動作這麼快。
他嘴皮跳了跳。
這傢伙的力氣是有多大啊,能讓馬叫成這個樣子。
他細眼一眼,那馬鞭上還殘留一絲血跡。
嘖嘖嘖。
馬匹走了,獨留三人在風中凌亂。
周圍路人都看稀奇般遠遠觀望,更有甚者已經大笑出聲,陸繹活這麼久都沒有像今天這般這就丟人,他蹭的一下竄到車廂裏面,躲在秦元後面。
秦元此時非常無語。
“你說現在怎麼辦?”
“我去弄一輛官府的馬車來。”許奕說著,便準備下車。
那陸繹一把拉住他,“我不坐官府的馬車。”
“那我們坐,你自己走回去。”秦元無奈道。
陸繹連忙搖頭,小手死死拉着秦元二人,生怕後者丟下他,同時小眼瞥向外面,見着仍是有不少注意這裏,他的臉蛋咻的一下就紅了。
“不不不,咱們三個一起走回去。”
秦元本不同意,奈何陸繹的力氣太大了,他掙脫不出,只好無奈道:“那行吧。”
這話一說出來,陸繹就高興了,小臉如花一般。
本來秦元信心滿滿,不過幾步路的功夫,走一會兒也沒什麼,可是,直到四五個時辰,天色漸晚,都還在走。
當他面紅耳赤喘着粗氣問陸繹還有多久到的時候,那陸繹卻氣定神閑的看了秦元一眼,悠悠着說重複了幾遍的話,“馬上馬上。”
秦元氣炸了,“究竟還有多久?”
見着秦元發怒,陸繹到底還有些怕了,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躲在許奕身後道:“還有一個時辰。”
“真的?”秦元喘了幾口粗氣。
許奕也看向陸繹。
陸繹望了遠處天空,點點頭,小聲道:“真的。”
“要是一個時辰還沒有到,那該怎麼辦?”秦元繼續問,此時的他,氣都快喘不上,他現在恨不得將陸繹給生吞活剝了。
說好的馬上就到,結果走了三四個時辰,還有一個時辰。
直到太陽從東山落下,最後一絲餘暉被黑暗吞噬后,那陸繹才指着遠處半山腰上一個茅草屋,一臉欣喜的看向秦元兩人,道:“你們快看,那裏就是我家。”
“你想打他嗎?”許奕偷偷的附在秦元耳邊小聲問。
秦元毫不猶豫的點頭。
他表情複雜的望向陸繹手指指向的方向,他們現在還在山下,且不論上山的道路多麼崎嶇,就說從這裏直走上去,都得半個多時辰。
被陸繹忽悠的他們,走了一天沒有吃飯,肚子早已是飢腸轆轆了,哪裏還走得動。
半山腰上的茅草屋寥寥炊煙,遠遠飄過來一陣香味。
秦元甚至都沒有思考為什麼香味會飄得這麼遠,就直接站起身,滿眼星星的望向那裏,“好香啊!”
許奕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感慨道:“真的好香啊!”
不過那陸繹瞅着半山腰上的茅草屋,面色卻是微微發生變化,“往常這個時候,灶台早就熄火了,現在還燃着,想必是來了客人在熱茶。”
家在半山腰,如果不是有人帶着,很難發現。
秦元敏銳的察覺出空氣中一絲泥土氣息,他瞌目,站在陸繹身側道:“我哥來了。”
“你哥?”
秦元睜開眼睛,望着半山腰上的那座茅草屋,以他的眼力,竟是看到了在馬廄吃草的那匹秦川最愛的紅鬃烈馬。
良久,他轉頭看向陸繹,“秦國長公子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