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攤牌（一）

呂布日夜為貂嬋寢食不安，左思右想，最終決定試探一下董卓的態度。

呂布從皇宮接董卓回到府邸。

和往常一樣，倆人一前一後來到客廳，董卓坐在中央太師椅，呂布坐下首椅子。

三個婢女走進客廳，她們端着銅盆，捧着汗巾香皂。

主人洗手抹臉。

又有三個婢女端着茶點水果，旱煙具走進客廳，分別放在主人身邊的矮桌上。

董卓品着茶水，吃了兩個臨洮（岷縣）點心。

婢女把旱煙鍋遞在董卓手裏，然後點燃煙鍋。煙葉是臨洮和臨洮相鄰的西古出產的。

呂布這才有了說話的機會，心裏有點慌亂，語氣卻平靜而隨便：“義父，臨洮點心就是好吃，我走南闖北，沒吃過這麼好的點心。”

董卓有點自豪地說：“那是，天下沒有比這更好吃的點心。”

呂布接着奉承道：“臨洮的牛肉也特別好吃，我兩日吃一次臨洮牛肉，不吃就饞的不行。中原的牛肉沒有臨洮的好吃。”

董府一年四季食用的牛肉是從臨洮運來的。

董卓誇耀道：“中原牛大多吃的是小麥稈和玉米桿，臨洮的牛放養大草原，吃上千種草，其中有兩百多種草藥，牛肉的味道肯定絕佳。”

呂布誠心誇讚道：“臨洮那地方真的神奇，好吃的食物多，就連老鼠肉也是那麼好吃，可惜只能食用一個月。”

董卓笑了一下說：“那不叫老鼠，叫鼢鼠，和中原的田鼠一個性質。只是田鼠長在田地，鼢鼠生長的地勢高的山間。我們只在三月份食用。”

呂布不解：“別的月份為什麼不食用？”

董卓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解釋道：“過了三月，雌鼠懷胎，雄鼠變瘦，肉就不香，故我們不食用。”

呂布很想說臨洮女人也長得美，一想到對方是義父，便難以啟口，畢竟美女的話題非父子議論的。

董卓興緻勃勃地說：“我最愛吃鼢鼠肉，那可是山珍。明年開春，我讓臨洮府運來幾車。”

呂布不解：“幾車？山上跑的有那麼好抓嗎？咋抓？”

董卓道：“用弓箭抓。”

呂布驚嘆：“臨洮人箭術如此高超，連山上跑的老鼠都能隨便射到？怪不得西涼軍如此厲害。”

只是這裏天氣熱得早，肉長時間放不住。”

呂布見董卓心情好，趁機道：“昨日我給夫人請安，見她氣色不佳，有點憔悴。”

妾是不排名次的。只是貂嬋是臨洮人，唯她一日兩次服侍董老夫人，其身份地位明顯高於別的妾。呂布只給貂嬋請安，對董卓別的妾不屑請安。這一點董卓是知道的，也是無可奈何。

董卓聽了義子所言，好心情頓時消減幾分。如果是生母，兒子這樣說可以理解。一個義母，年紀又小義子十多歲，如此關心就不太正常。

董卓儘力壓抑住內心的不悅，隨口道：“哦，是嗎？”

呂布得寸進尺：“希望義父在百忙之中關心一下夫人。”

這樣的話太露骨，太放肆。更讓董卓生氣的是，呂布的話還說明一點，那就是堂堂太師，太師夫人，竟然被呂布親信的監視。

呂布不顧太師的感受，繼續放肆：“夫人遠離家鄉，孤苦伶仃，在長安你就是她唯一的親人，您豈能置之不理。”

太師氣得心頭一顫，不便發火，也不便解釋應答。宰相肚裏能撐船。豈能為一女人動氣，多言碎語。他只是悶頭吸旱煙鍋，一副不屑聆聽的表情。

呂布大大咧咧地說：“女人沒有男人照顧很可憐的，我平日再怎麼忙，對妻妾的關照是少不了的。”

董卓心裏罵道，無知小兒，狂妄之徒，我乃堂堂太師，權傾朝廷，豈能和你相提並論？他有點厭煩地說：“貂嬋乃我鄉親，我會關照的，我兒不必費心。”在他的話里，妾不重要，鄉親才是重要的。

呂布聽了心裏也有氣。對方口氣雖平和，但明顯有責怪之意。

不等呂布回言，董卓下逐客令：“我兒還有事嗎？”

呂布只得站起身，依禮告辭。

董卓望着走出客廳的呂布，回憶着他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小輩竟然過問長輩床上的事，太不像話，太放肆，不知廉恥。他氣得渾身微微打顫，無從發泄，拿起玉杯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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