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安東尼奧和年成站起來舉杯相慶的時候,伴隨着的是一旁桀桀哭嚎的聲音,和渾身燃燒着的火球肉焦味道。
成功的背後往往是人的屍骨,越大的成功屍骨越多。
上帝見證。
這殘忍的一幕讓索凡發瘋似的傻了好幾天,他變得不愛說笑,沉默寡言起來,連文傑都漸漸不敢和他靠的太近,他總有種感覺。
這個索凡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索凡了,他變了。
索凡站在自己的房間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瑟瑟發抖着:自己已經真正意義上的踏入這片修羅場了。這意味着在前方等待的是一道單項選擇題,一條通向成功之路的死亡之旅。
再無他路。
這個答案看起來很讓人崩潰吧,別急,更令人崩潰的在後邊。當索凡想到自己的妻子張素英和以後將要出生的孩子在今後的生活里都要面對和自己一樣的各種明槍暗箭,陷害陷阱,面對這些諸如“紳士”,安東尼奧,粉紅所羅門,還有像“鬼面者”這些一個個光是聽名字就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名字打一輩子交道時,索凡的心裏就亂成了一道讓人眼花繚亂的方程式。
“怎麼了?還不睡?”
張素英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沒事,想起一些事情,心裏有點亂。”
“如果你心情亂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要讓大腦停止思考,我父親說的。”
“真的?你父親是這麼做的嗎?”
索凡有點不相信堂堂七星會會長也會有心情亂成麻的時候,按他的想像,印象里的張國柱應該是那種只會把煩惱和麻煩留給別人的那種傢伙,怎會自己有煩惱呢?
“睡吧,暫時的放空大腦,等醒來的時候你會再次覺得將是嶄新的自己。”
張素英在索凡面前脫下了自己的睡衣,緩緩的順着自己光滑的肌膚滑落在地。索凡的眼睛從無神變得有些亮了。
張素英美麗的酮體在丈夫面前一絲遮掩都沒有,任憑索凡的眼睛像掃面儀一樣做着人體表層肌膚細胞CT。
索凡抱着美麗年輕的妻子,兩個人忘我的親吻着,這一刻,他們的精神與肉體合二為一,不再分彼此。
第二天,索凡精神百倍的走下樓吃早飯,年成已經在餐桌上看報紙了。
“看情況晚上睡眠很不錯啊,生龍活虎的。”
索凡臉紅的笑笑。
“今天你幫我辦件事,去把你們那裏的石頭叔給請到家裏來吃晚飯,記住,一定要來,我就在家等他。”
年成放下報紙喝着稀飯。
索凡坐着車來到石頭叔的小店,石頭叔正一人在店裏看着電視機里的兩個政客在鏡頭前互相攻訐,罵的是面紅耳赤。
“你看,有些人的醜惡是只出現在鏡頭裏,有些人的則是針對離他最近的人,人吶,很難說對你最好的那個人會不會和以後要你命的人變成同一個人。”
索凡仔細嚼品着話的意思,還是一知半解,很難講的通順。
“我父親請你去吃晚飯。”
索凡說道。
石頭叔抬頭看了看索凡,“有沒有說他在家等着我這句話?”
索凡一怔,你別說,還真有,但奇怪的是石頭叔怎麼會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石頭叔看着索凡點點頭,低頭不再說話,眼睛又瞟向了電視機。
”你晚上幾點收檔口,我來幫你。”
“不用,你在家等我就是,晚飯前我一定到就是。”
石頭叔說的有些強硬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索凡不解。
“噢,這事不關你的事,我是想起了你父親的一些往事,有些走神了。”
石頭叔一臉的滄海桑田。
晚上,家中的餐廳擺好晚飯前,果然石頭叔應邀而來,穿着一身古老的馬褂布鞋,活像一尊古老的雕像。
年成站起來走過去迎接,“阿桂,你終於來了,十五年未見,還以為你忘了我家呢。”
石頭叔冷冷的說道,“我怎麼會忘呢?這裏曾經有人對我說過很多話,現在看來都一一應驗了,不得不說,我那時的一時糊塗才是我這一生中做的最該死的一件事情。”
年成臉色一變,“阿凡,今天是長輩相會,你沒事上樓去吧。”
索凡應聲而去。
但他心裏覺得有些怪異,平常一向和氣待人和藹的石頭叔怎麼一見年成就會變的冷冰冰的?跟見了仇人一樣呢?
索凡沒有回自己的房間,他來到距離樓梯最近的書房裏,打開一條門縫,故意不開燈,偷偷的往外瞧着樓下的二人。
“說吧,今天你叫我來,我來了,到底什麼時候動手,你就動吧,我等着就是了,反正遲早我也逃不掉這一刀,從和你認識起那天我就該想到,呵呵,可惜的是,握知道的有點太晚了。”
石頭叔一臉的絕望之情,並沒有落座,腰板兒挺得直溜溜的,像一棵松樹。
“哎呀,你看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叫你來,只是吃頓飯,你看,還專門叫人做了你愛吃的松鼠魚和百園雞,咱們哥倆一起再好好喝上兩杯,一起聊聊天,僅此而已。”
石頭叔說,“那是我小看你了還是小看我自己的眼光了呢?咱們一起共事二十餘年,你我什麼人,彼此之間就算穿着防核輻射的衣服都能看透彼此的心肝肺,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幹嘛還玩鴻門宴那套?你當我真是沒出世的小孩子嗎?”
“看來你是真誤解我了,阿桂,我年成縱有千般不是,可我對你總沒有過惡意吧?你自己算算,這些年從錢上我虧過你沒有?”
“那是因為我嘴巴嚴!”
石頭叔吼道。
索凡猛然一驚,差點踢翻了衣架。
“我嘴巴要是留點縫什麼的,早和那些人一樣變成地下面的肥料了!這頓飯我吃就是,我就當斷頭飯吃了。”
石頭叔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手抄起一隻雞,動手撕了起來。
“不是要喝酒嗎?好,我喝就是。”
端起酒杯的石頭叔一口一杯的喝着白酒,喝完僕人剛斟滿,他又一仰而盡。
吃完了雞,他竟然直接用手又抄起魚啃了起來,湯汁順着嘴巴一直流到了乾淨的衣服上,他也不擦,就大口的嚼着肉大口的喝着酒,置旁邊的年成於無物。
石頭叔打了個飽嗝,用桌布一擦嘴,拍拍手。
“好,酒我喝了,魚和雞我也吃了,下一步咱們還干額什麼了?還望年二當家的拿個主意。”
年成一聽這句話,勃然變色,手裏的拐杖也不由得抓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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