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頓下來后,頭一件事就是解決的事就是吃飯問題,為此索凡做了充分的研究和自我分析,最終確定去一家電路維修公司碰碰運氣。
他換了身乾淨點的衣服,又認真洗了個頭,按照報紙上的地址摸了過去。
進去了索凡才真正感到了什麼是絕望,僅僅是一個安裝工人的職位,竟然有六個人同來競聘,其中不乏打着領帶者和皮鞋擦的錚亮者。
索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運動服,這在美國這個以貌取人特別嚴重的國家裏,運動服找工作幾乎就是自殺。不過來都來了,和人事部聊聊也好,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終於輪到自己了,這是自己回到美國的第一次找工作,不能再像以前打黑拳時那樣放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
裏面並排坐着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示意索凡坐下,然後開始一本正經的發問。
“持正規美國護照嗎?還是綠卡?”
“我是護照。”
“那你有什麼專長呢?比如說懂拉丁語之類的?”
索凡搖搖頭,“我不懂一個安裝工需要懂西語嗎?”
男的立刻嚴肅起來,“那當然。我們的客戶很多都是拉丁裔的,要上門安裝電路,當然這就是優勢,你懂嗎?”
索凡攤了攤手,“我只懂英語和中文,俄語只限於日常簡單溝通。”
女的拿筆在紙上畫著,“這也算一項。”
“你對薪水有什麼要求?你也看到了,外面的很多人對這個崗位都是勢在必得的,所以你得有你的重要的表態才行。”
索凡說,“你的意思是我只要不高於他們的要求就行?是這樣嗎?”
男的笑了,“朋友,恐怕這還遠遠不夠,你需要明白,很多像你這樣的新移民都對這樣簡單易行的體力勞動工作情有獨鍾,當然,這要看你的意願了。”
“他們最低時薪要多少錢?”
男的說,“那個越南人每小時只要十七美元,那個古巴人……”
“我十二美元。”
男的震驚了,他站了起來,伸出手燦爛微笑着,“恭喜你朋友,你得到這份工作了。”
“凡哥,你瘋啦?”
文傑一邊在鍋上煎着雞蛋一邊發著牢騷,“每小時十二美元你都干?這比國內那些黑移民還少!你被騙了。”
索凡哼了一聲,“先活着,再想別的招,你有空再去給我打聽下波士頓有沒有地下拳賽。”
文傑回過頭,“你還準備打拳?”
“不然呢?咱們倆怎麼活?”
“凡哥,我有句話你想聽就聽,不想聽也別發火……”
“你說。”
文傑說道,“你在醫院的父親讓你去幫你大哥一起打理公司,你能去為什麼不去?那樣號的機會你不在乎,為何偏偏要選最苦的一條路走呢?不是有點自討苦吃嗎?”
索凡盯着文傑一句話不說,文傑別看的有些發毛,“凡哥,別這樣看着我,算了,你不想回答………”
“你不懂他們所做的事情是什麼,我相信,當你看見后你這輩子也不會再想記起這個記憶,我是選了一條苦澀之路,這他們選的那是滅亡之路,根本沒有回頭的機會,當你一旦踏上那個台階,那個樓梯就會變成電梯,你就算一動不動,也會不由自主隨着命運行前,直到死亡為止。”
文傑傻了,他獃獃的看着索凡,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做炸……炸雞的……,也這麼刺激的嗎?”
索凡快暈了。
果然美國這個國度就是典型的競爭型國家,這個工程隊裏大大小小五個人除了索凡外,都是黑戶,不為別的原因,就為一條:便宜。在美國,和別國不一樣,雖然你是黑戶,只要你上街上別犯法,就不會有警察主動來查你的身份。這個“國際別動隊”去幹活時也挺有意思,各說各的語言,各唱各的歌,鳥語花香一般的熱鬧。
如此恬靜平和的生活一直過了十幾天,這些日子裏,索凡沒過兩天就到醫院去看看父親,有時鐸哥和奎叔也在那,卻並不多說,只呆了一會就走。很多兄弟們都在背後議論着,說這個從俄羅斯回來的“二少爺”很不受成爺待見,一看就是後娘養的。
索凡對此毫不介意。
他明白自己要過是什麼樣的生活,這樣平淡的日子對別人來說可能是種簡愛,但對他來說則是一種暴風雨之後恬淡的享受,疲憊之後盡情放鬆的時光。
這天來了個大活兒,要去一個富人區里工作,幾個人坐上了皮卡駛向目的地。在經過一片濃茂的叢林后,才看到了這所大房子。
越是有錢人的地方,越是偏荒,索凡的總結。
對着門口的對話機和攝像頭再三確認后,電子大門被打開了,這高科技看的這群老冒讚不絕口,除了索凡,因為他家也是如此。
開始工作。
索凡和一個愛爾蘭人被分配在樓上架設線路,於是他和愛爾蘭人爬上了樓頂。
可正當他低頭幹活時,那個愛爾蘭人吹起了口哨,“索,看,那是什麼?”
索凡一抬頭,順着愛爾蘭人的手指,看到了一個房間,如果單純是個房間也沒什麼可大不了的,真正吸引愛爾蘭人的原因在於,這是個年輕女人的房間。裏面堆滿了各種女孩的化妝品和芭比娃娃,粉紅色的裝扮表示這個女孩年紀還不是很大。
“裏面一定有很多帶着味道的內衣,想不想聞聞?”
愛爾蘭人猥瑣的笑着。
索凡嗤之一笑繼續低頭幹活,他對這樣的低層次的人一直持鄙視態度。
愛爾蘭人停下了手裏的活,盯着窗戶看,突然屋內一聲尖叫,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了。
一個典型的美國年輕女孩對着玻璃大罵髒話,意思是有人在無恥的偷窺她,讓她的私隱受到了侵犯,很快,家裏的保鏢也趕了過來,當場按住了愛爾蘭人,來了個五花大綁。
愛爾蘭人哇哇大叫辯解着,姑娘也出來了,她穿着緊身運動褲,妙曼的身材一覽無餘,頭髮向上高高聳起,像一個棒錐。高高的個子,臉上卻有着幾個隨意點綴上去的雀斑,不僅沒有打破這份甜美,甚至增添了些許可愛。
“我要告訴我父親,把這個愛爾蘭色魔閹割掉!”
女孩惡狠狠的說著美式英語,不出新意的還帶出了兩個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