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袋米要扛幾樓
在沖入鼠群的瞬間，方游猛地抬頭，紅目旋渦驟生，將大片的老鼠吸入旋渦中，在空間與空間的夾縫中被生生攪碎。
他扭身揮動肋差，銀色的刀刃劃過一個精妙的弧度，最大程度的將靠近他的十幾隻老鼠瞬間一刀兩段。
殺意的浪潮還在靠近，剛剛失去的不過是十中之一，不值一提。
但是這一個停頓，已經給出了方游足夠的緩衝空間。
在揮出今晚的第一刀之後，他連命中與否都不關心，神威的旋渦就將他的身軀捲入，在一秒內方游便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在另一個方向，可以看到他的雙手手臂上除了炸膛的划傷以外，還添了幾道細小的爪傷，那就是方游為了從鼠群中脫離所付出的代價。
這些輕傷並不被方游放在眼裏，只要不被包圍，那些老鼠的攻擊力對正常人類來說依舊非常羸弱。
方游抬刀再度殺入鼠群中，每一次揮刀都有血液四濺。
老鼠前仆後繼的欺身而上，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被砍倒。
之前的方游或許真的有些低估自己在近身戰上的戰鬥力，或者說，低估了‘中級劍術精通’這個技能。
抽身，甩刀，閃避反擊，斬、刺、挑。
方游的動作行雲流水，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多的殺傷，理性到極致的劍術，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
被烏雲遮蔽的月光慢慢重返這片空地，朦朧的月色照亮了山林間的殘酷。
四處都是老鼠的屍體，鮮血幾乎將四周每一寸土地浸濕。
未來這一片土地大概會生長得十分茂盛吧。
酣戰還在繼續，但在方游看來已經結束了。
隨着老鼠的數量飛速減少，丟掉數量的優勢，它們再也沒能攔得住方游。
後者就跟鬼魅一樣不斷瞬間移動，有時是逃跑，有時是出其不意的強攻、偷襲，在鼠群中心用神威將大批老鼠攪碎，然後手持肋差在它們中間殺個七進七出。
方游全身已經濕透，衣服上不僅沾濕了他的汗水，還有他自己，以及敵人的血。
其實在十分鐘以前，方游就已經接近自己的體能極限，但他硬是敲着胸膛咬牙堅持下去。
二十分鐘后，他將視線內最後一隻活着的老鼠踩在腳下，氣喘吁吁，喉嚨里幹得都能嘗到血腥味。
但他的眼神依舊堅定，將殺到已經卷刃的肋差刀尖抵住那隻老鼠的脖子。
那隻老鼠表現得並不害怕，它異常冷靜的對方遊說：
“那隻母貓犯下重罪，你可以護得了她一次，護不了接下來的千次萬次。帝流漿不是貓又那種低賤存在能夠擁有的.......它屬於妖族王子！”
“一袋米要扛幾樓。”方游冷漠的甩下一句。
老鼠瞬間懵逼。
“什，什麼？”
“痴線，一袋米要扛二樓。”方游信手揮刀，斬下老鼠的頭，“他想要，就讓他自己過來拿。”
解決了最後的敵人，方游跑去回收那把炸膛的霰彈槍，發動神威瞬移離開，留下山林中的一片狼藉。
他並不在乎這裏的情況被發現會怎麼樣，死去的只是一些老鼠，而且還是在深山裏，根本不會有太多人關注。
但他並沒有想到，只是戰鬥結束后短短十五分鐘，這裏就被發現了。
數個全副武裝的高大男人撥開灌木叢走入沉寂的戰場，月光下映照的景色讓他們臉色微變。
“隊長？”
一個隊員看向走在最前面用面罩遮住半張臉的男人，後者舉起手擺擺手指：“去查，小心。”
伴隨着整齊的上膛聲，身後的幾個人立即舉起手中的衝鋒槍分成幾個方向，跨過地面無數的鼠族屍體四處查看。
三分鐘后，他們重新聚集起來。
“樹上有霰彈槍射擊的痕迹。”
“那些低級鼠族的屍體上也有彈痕，還有一些更新鮮的屍體，是被刀刃所傷。”
“嗯......”被稱作隊長的男人摸了摸下巴，做出結論，“看來我們的目標，已經有陌生的同行幫我們解決了啊。”
“真是位好心人。”
“誰說不是呢。”
幾個男人說笑着，將老鼠的屍體全部清掃到一起。
“阿明，到你了。”
隊長拍拍一人的肩膀。
“好嘞。”後者摩拳擦掌，走到屍體堆面前，雙手合掌：“元素術式·地陷，開！”
毫無預兆的，屍體下方的地面突然像是被強大的引力牽引一樣，快速的凹陷出一個半圓形的空洞。
然後四周的其他隊員開始熟練的往裏頭倒汽油，點了把火，洞裏的屍體熊熊燃燒，很快變成一堆焦炭。
他們根本不在意地上的血漬，就這麼坐在樹下聊天打屁，靜靜的等待火燒完。
確認不會引發山火后，便結伴離去，就好像這只是一次普通的郊遊......
....................
方游家的客廳，一道旋渦突兀出現，方游頂着傷痕纍纍的身體瞬移到家。
他第一眼就是去確認小夜的安危，當看到她還坐在沙發上呆呆傻傻的看着已經播到終點停止播放的番劇畫面的時候，鬆了口氣。
看來那些老鼠暫時只是找到了他，而沒有尋到他家裏來。
小夜一見到他回來，頓時蹦下沙發湊過來，嘴裏喵喵直叫。
方游莫名懂了她的意思.......這小傢伙是想讓他點下一集吧！
對小夜來說他也就這點用處了。
“先別看了，看爸爸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
方游故作驚喜的樣子從神威空間裏掏出一袋紙尿布，卻突然腳一軟跪倒在地板上。
怎麼.....回事......？
方游顫抖着舉起雙手，發現這個動作竟遠比以前要困難百倍。
低頭一看，被那些老鼠抓傷的傷口附近不正常的發綠，是那種發霉一般的顏色。
有毒？！
方游一翻白眼，這毒，起效也忒慢了點吧。
他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撲倒在地板上，連眼皮都變得異常沉重。
“完....蛋......”
迷糊的念出最後兩個字，頂着全身疲累堅持到回家的方游，在毒性面前不甘的失去意識。
小夜見到方游突然趴在地上不動了，疑惑的歪歪頭，謹慎的湊過來，先是趴下聞聞紙尿布的膠袋，然後喵喵兩聲，似乎是想叫方游起床。
後者當然毫無反應。
小夜目光輕移，意識到方游的傷口在流血，湊過頭去伸出粉嫩的舌頭為他舔舐。
被小夜舔過的傷口，綠色蔓延的速度很快減緩，並漸漸消失。
她不厭其煩的把方游身上每個傷口都舔了一遍，然後蹲在旁邊盤着尾巴期待的看着方游。
但後者仍然沒有起床的意思，只有呼吸變得愈發平緩。
小夜以為他只是睡着，失望的喵了一聲，可愛的打了個哈欠，也盤在他身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