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匪

第九章 殺匪

南小虎南下進入雪山之後,江折枝便帶着南飲風將這拉雅鎮四處逛盪了一番。

除了購置兵器暗器,自然就是了解環境。

拉雅鎮不大,可也不小,約莫有個幾千戶人家,雖然街道不如紅竹鎮那邊繁華,但各類所需的商品,也還算是應有盡有。

江折枝帶着南飲風將兩柄劍以及一大堆暗器全部運回客棧之後,又去向鎮長繳納了不菲的保護費,若是江折枝在拉雅鎮遇到什麼麻煩事,自然可以向鎮長求援,當然,拉雅鎮能夠派出多少人幫忙,跟江折枝繳納的保護費也有關係。

回到房間后,江折枝坐在椅子上,看着這個非要跟着一起來尋找自己的救命雪蓮行俠仗義的年輕姑娘。

南小虎走了之後,江折枝和南飲風之間,便有些沉默的尷尬。

一時之間,好像無論說什麼,都顯得不太自然。

昔年江折枝少年時,隨着家中長輩前往棲霞山,又在與木微枝的獨處中,談論着棲霞山與玉珞城,哪個長輩又在亂點鴛鴦譜,哪個師弟師妹又在暗中觀察他們二人的舉動,然後便在私底下與一眾師兄弟姐妹添油加醋,好一頓吹噓。

這一切都顯得自然而然。

相比起玉珞城的繁華,一座山脈不到千人的棲霞山,顯得十分冷清,卻又十分乾淨。

每次江折枝隨着長輩到訪,都會讓“冷清”的棲霞山熱鬧上幾分,年輕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便又有了新的話題。

玉珞城從不缺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

棲霞山從不缺歡聲笑語。

除了那個從十歲開始,便一直“陪着”自己長大的少女。

那個在十歲時只能在江折枝手下走過百招的少女,其實在十八歲時,已經能逼得江折枝全力應對,仍然只能險勝她一招半式。

當然,雙方都有殺招未出。

以兩人十八歲時的功力,無論是鐵劍還是木劍,殺招一出,非死即傷。

江折枝隱隱有一種感覺,在十六歲以後,若是與她分生死,死的只能是他江折枝。

這個名叫木微枝的棲霞山少女,從一開始,便只喜歡練劍。

練劍練得筋疲力盡了,才會獨自去往斷柏崖那邊,盤腿而坐,橫劍在膝,眺望天邊雲霞。

江折枝少年時,與少女一場酣暢淋漓的比劍之後,曾有幸與她同坐。

那時江折枝身邊盤腿而坐的少女,雙目緊閉,面容枯槁。

微風吹亂少女鬢髮,江折枝試圖為少女梳理,伸出手時,卻全然感受不到一絲生機。

明明是豆蔻年華,卻身負一身死寂。

......

南飲風見江折枝這麼盯着自己,也不說一句話,便有些發毛,直接一巴掌拍在江折枝腦門上,問道:“說!這麼盯着我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不軌企圖,瞧你也算相貌堂堂,莫非是那道貌岸然的小毛賊,我小虎哥哥去幫你上山採藥,你見我貌美如花......水性楊花,呃,不對,那什麼,如花似玉,便生出不軌之心,想要化身採花大盜不成,哼,告訴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堂堂南女俠,武功蓋世,豈是你這小毛賊說采就能採的。”

江折枝沉思之時,腦門上挨了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有些恍惚。

南飲風見江折枝有些木木獃獃的,便后跳一步,並指作劍,擺了一個武俠小說插圖中女子持劍的姿勢,“劍”指江折枝,說道:“想不到吧,這麼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被本女俠拆穿了你的陰謀詭計,還不快快從實招來,不然就等着吃本女俠一劍吧。”

江折枝也學着南飲風后跳一步,再作出一幅驚恐的表情,說道:“女俠饒命!”

南飲風嘴角一翹,大喊道:“呔!淫賊哪裏逃,吃本女俠一劍!”

說罷便將兩根手指向江折枝胸口刺去。

江折枝假意閃避,南飲風乘勝追擊,一時間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

江折枝不僅要閃避南飲風以指作劍的攻擊,還要營造出勢均力敵的假象,也虧得江折枝從小就開始練武,雖然受了極重內傷,身法速度弱了不少,但始終眼力還在,應對南飲風的攻勢,還有些閑庭勝步之感。

南飲風見江折枝應對得如此輕鬆,出手速度便越來越快,反正不用如何閃避防禦,江折枝也不會打中自己,所幸便直接放開了出招。

南飲風並未學過武功,完全沒有招式可言,別說是江折枝,只怕就連南飲風,也不知道下一“劍”會刺向江折枝哪裏,出劍基本上是隨心所欲。

這便讓江折枝有些叫苦不迭,完全無法預測南飲風的下一招,無法提前做出閃避動作,只能隨機應變,客棧房間之中,空間又是極其狹小。

南飲風速度越來越快之後,便是從小學武,被封為同輩之中劍術第一的江折枝,也應對得十分艱難。

江折枝不能主動攻擊,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便是江折枝閃避不及,直接被南飲風一巴掌拍倒在床上。

被南飲風打得極其狼狽的江折枝倒在床上,立馬捂住心口,做出痛苦的表情。

南飲風大笑道:“哈哈哈,快快快,叫我三聲南女俠,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江折枝並未說話,只是一直捂住胸口,表情痛苦。

南飲風有些懵,雙手叉腰,踢了踢江折枝腳踝,說道:“別演啦別演啦,大不了不讓你叫我女俠就是了嘛。”

江折枝並未理睬南飲風,反而捂住胸口在床上滾了幾圈,表情依舊痛苦。

南飲風嚇了一跳,以為是江折枝內傷發作,便立刻上前扶住江折枝,抓住江折枝的手,試着把脈。

卻被江折枝反手抓住手腕,兩指放在南飲風某一穴位,笑道:“南女俠,怎麼樣,兵不厭詐!江湖爭鬥,防不勝防,奸詐小人極多,各種陰謀詭計......”

南飲風看着這個屁事沒有反而笑嘻嘻想教育自己的江折枝,冷哼一聲,一把推開江折枝,撇過臉,再不去看那混賬江折枝。

江折枝雖然很早便開始接觸各類人物,各色女子也接觸過不少,但鮮有真正的朋友,南飲風如此,似乎是真生氣了。

江折枝有些束手無策,說了一聲對不起,見南飲風不理睬,便繞到南飲風正面,再次誠誠懇懇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南飲風再次把頭撇開,江折枝再次繞過去。

南飲風盯着江折枝,一言不發。

江折枝看着南飲風,強忍着心口劇痛,說道:“你很像我一個故人!”

在這片刻之間,南飲風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卻有些許死寂。

......

拉雅鎮以北二百餘里,有兩人腰配彎刀,騎馬趕着數十隻牛羊。

其中一人,似乎是嫌棄牛羊走得慢,一躍下馬,對着牛羊群一陣拳打腳踢之後,見效果不太明顯,便抽出還染着鮮血的彎刀,往走在最後的幾隻牛羊背上劈去,牛羊吃痛,爭相奔走。

那人獰笑幾聲,收回彎刀,操着一口不太地道的口音,憤憤不平道:“這幾次出來搶劫,哪次不是咱們殺人最多,反而領賞最少,好幾次遇見女人,都沒輪到我們,憑什麼,就憑咱們是新來的?這次遇見個中原女人,又要我們兩個趕牛羊,他們去享受,不行,這個中原女人,就算死了,我也要去享受一下,大缸,走快點。”

被稱作大缸的土匪,也躍下馬,抽出彎刀,學着方才那人一刀刀輕輕砍在牛羊背上,說道:“小牛,你說得對,等以後我們兩個當了老大,一定要人人都能享受。不僅要享受搶來的女人,等掙着了錢,還要帶兄弟們去天剎城,聽說裏面有個鳳儀樓,裏面的女人,個個都比這些搶來的好一百倍......”

小牛露出猥瑣的笑容,催促道:“走快點走快點。”

十裡外,十餘騎土匪呼嘯着圍上同樣騎馬的一男一女二人。

與女子一起被圍在中間的男子看着拿着彎刀大笑不停的十餘土匪,面容冷峻。

那女子更是不慌不忙勒停受驚的馬,一手拂着馬頸,一手脫下遮擋風沙的帷帽面巾,笑道:“各位是想把小女子抓回去,當那壓寨夫人?見你們各位各個虎背熊腰的,不知那床上的功夫,比起我男人如何,若是能夠勝得我身邊這個沒用的男人,小女子願意跟你們回到山寨,與諸位夜夜笙歌。”

女子脫下帷帽面巾,姿容絕美,言語之間更是盡顯媚態。

赫然是在紅竹鎮看上白衣江折枝的李香書。

土匪們聽聞此話,紛紛大笑不已,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美艷婦人,就差流口水了。

只有其中一兩人,雖然垂涎李香書美色,但眉頭微皺,此事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能夠隻身來到此地,被土匪包圍未見一絲慌張,反而能夠插口打趣的中原美女,顯然是有恃無恐。

中原武術,在西域這邊不是沒有傳說,什麼一人破一城,一劍斬萬騎的傳聞,在西域在這邊更是備受推崇,幾乎人人敬仰。

周堅揉了揉太陽穴,冷眼看着這十二個笑容猥瑣的土匪,有些不耐煩,計算着就算李香書不出手,也能如何頃刻之間,斃命所有土匪,不放走一人。

也就只有李香書這個聰明絕頂的瘋女人,才能夠在被西岩王家追殺數千里到西域絕地之後,仍然每天心情極好,遇見誰都笑臉不少。

其中一名土匪似乎是久未見女色,有些等不及,將彎刀受進刀鞘之中,想要生擒眼前這個美艷至極的中原女人。

李香書面帶微笑,等到土匪近前,才彈指射出一根飛針,刺入土匪頭顱,土匪瞬間斃命。

周堅同時動手,踩着馬背一躍而上,飛向最近兩人。

李香書將手伸入衣袍中,十餘飛針同時射出,皆命中土匪腦門。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兩三息。

周堅殺得兩人,李香書殺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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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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