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6
蘇印到的早了,約好吃飯的那幾個人也都沒有來。
向恆到的時候見蘇印已經在包廂門口,感到格外詫異。難得這樣的飯局她還能早到。
向恆說:“陳雋這次倒還爽快利落,這麼快就聊完了。”
蘇印想着陳雋最後的那句“別自欺欺人。”
陳雋平時就沒正形,難得這麼正經的說了幾句,倒叫蘇印有些無法適應。
“也確實沒什麼可聊的。”蘇印說。
向恆低笑了聲:“陳雋那小子,你要是不讓他把話說完,他明天還准來找你。”
蘇印笑笑,沒說話。
向恆看了眼時間,“先進去,他們應該也快到了。”
兩人往包廂里走,可剛走到一半,身旁的向恆目光就掃在蘇印身上,還停下了步子。
蘇印側身去看,見向恆又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
走廊里,迎面走過來六七個人,有女人也有男人。但是前面走的那兩個年輕男人就格外的惹眼,人高腿長西裝革履的。
似是注意到有人正看着自己,許校程抬頭,就與蘇印的目光相撞。
幾乎在一瞬間,蘇印就淡漠的瞥開了視線。但是許校程的目光卻一直沒有移開。
他身旁的人還在說著什麼,發現許校程出神,開口喚了一句:“許總,”
許校程看蘇印和她那個助理進了包廂才收回視線,雖然知道她這幾天杭州有畫展,卻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
許校程對身旁的人了句,一行人去了隔壁的包廂。
···
向恆看着蘇印安靜的側臉,呵呵笑了幾聲。
說道:“許先生真在這裏啊,我還以為早上那會兒看錯了呢。”
心想,真是夠巧的,還住在同一家酒店。
蘇印沒答他,只是安靜的看着眼前的菜單。
眼看着別人還沒有來,這會兒包廂里就他們兩個人。沉默片刻,向恆還是多問了一句:“你們······吵架了啊?”
蘇印答:“算不上吵架。”
向恆“哦”了一聲。
蘇印說:“我和他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後來分開了五六年的時間,再相遇后又在一起一段時間。”
向恆有些詫異,就聽蘇印又說:“現在,應該算是又分開了。”
“為什麼?”向恆問。
“嗯?”
“為什麼又分開了?按理來說,分開這麼多年後兩人還能在一起很不容易。”
蘇印默了下,說:“你相信破鏡能重圓嗎?”
向恆聞言,搖搖頭。“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我覺得如果感情真的夠堅定,或者兩個人真的合適,那當初就不會分開。分開很多年後,再能在一起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最後最大的可能還是得分。”
蘇印問:“為什麼?”
向恆看了蘇印一眼,坦然道:“我們總覺得失而復得是件極其幸運的事,可是真要失而復得了,就會發現很多東西已經變了。人往往不都是這樣么?擁有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可真的失去的時候就會懷念,可真的又重新擁有的時候,又會覺得悵然若失。”
蘇印點評:“總結很精闢。”
向恆伸了伸懶腰,還謙虛起來了,“不過我這都是個人拙見。‘破鏡能不能重圓’這問題就沒有一個標準答案,感情的事情,還得跟着你的心走。”
蘇印靠在椅子上,沒再說話。
向恆又看了眼時間:“這劉鵬海他們怎麼還不來?”
蘇印說:“還早,約的是七點半,我們到早了。”
還有半個小時,卻是到早了。
他們都沒再說話,包廂里霎時安靜下來。包廂門是開着的,他們這頭安靜了,隔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勸酒聲音有些大,偶爾還一兩聲爽朗的笑聲。
向恆聽着聲音,沉默了一會兒,問蘇印:“既然分開了,又重新在一起,看你現在這模樣看起來也並不快樂。那怎麼還要和他重新走在一起呢?”
向恆問完,見蘇印看她,就解釋:“就有些好奇。”
這個問題蘇印能立馬就給出答案,因為許校程當初的拋棄叫她一個人熬過了那麼多,她覺得許校程欠他的,明白這世上並沒有感同身受,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積壓在心裏的那些委屈抑或是痛苦只折磨着她一個人,她覺得不公平。
她知道許校程對不起自己,可是又覺得他的一句道歉太輕了,扇他一巴掌泄憤也遠遠不夠。
她只不過,是想讓徐校程也嘗嘗那些煎熬罷了。
這幾乎是很清楚的一個目的,可是向恆這麼問她,她卻又說不出來了。
因為,她比誰都知道,她的報復憑藉的還是許校程的那份良心和······愛。如果六年後,他對他熟視無睹,她又怎麼可能傷的了他?
不論是那句她還回去的“膩了”,還是那個早逝的孩子。如果他從未在乎過,大概也就不會被傷到。
見蘇印失神,半晌沒回答他的問題,向恆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他換了一個問題:“那重新在一起之後,你覺得開心嗎?”
“說不上。”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和許校程在一起的絕大多數時間她是覺得踏實和開心的。甚至好像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那份踏實存在。
他們在一起,哪怕只是安靜的帶着,各做各的事情,都會覺得很好。
**
因為身體的原因,許校程就算是在應酬場所也很少喝酒,更何況平時出門還都帶着一個酒量不錯的楊啟,可這次他喝了不少。
中途的時候出來去了一趟洗手間,路過隔壁的包廂。
包廂的門並沒有關上,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裏面坐着的人。那個助理,還有兩個陌生的男人和一個女人。
蘇印就坐在背門的位置,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這邊不知道比他待的包廂要安靜多少,也沒看到他們喝酒,就只是坐在那裏吃飯。
許校程看了一眼,又回了包廂。
事情已經談的差不多,要走的剛才也走的差不多了,包廂里顯得有些空。
見許校程進來,楊啟站起來到他身邊問:“現在回酒店嗎?”
許校程答:“回吧。”
兩人都喝了酒,最後叫了代駕。
楊啟酒勁兒上來,爬在餐廳門口的垃圾桶旁大吐特吐。許校程還好一點,表面上看起來倒是站的端端正正,可是腳下也有的打漂。
楊啟吐完了,正起身朝着許校程走過去。
可還沒走到跟前,就見餐廳門口又出現一人。
眼看着許校程朝着門口的那一行人走過去,楊啟沒吭聲,又靠在一旁等了。
蘇印和向恆出來,身旁還又劉鵬海和他的三個同事。
見許校程過來,劉鵬海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了許校程,本來還想上前套個近乎打聲招呼,可見許校程直接走到蘇印的面前,那一雙眼睛就一直盯着蘇印。
劉鵬海摸摸下巴,到底是沒有上前,還極為懂禮貌的一句:“小蘇,再見。”
說完,他帶着幾個同事就走了。
蘇印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他一身黑色的西裝,表情冷冷的,一雙眼睛就盯着她看。站的近,她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蘇印沒說話,楊啟就先開口打招呼:“許先生,”
許校程應了句,目光還是停在蘇印的臉上。連楊啟都被他這打量的目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瞅瞅蘇印,開口:“······我先走了。”
蘇印回頭看他,說:“一起。”
楊啟聞言,看看許校程,更覺得尷尬了。
蘇印卻先他一步,就要繞開面前的許校程,往旁邊走。
胳膊被一隻大手抓住,她回頭看。
“放手。”她說。
許校程打量着她,並沒有鬆手。
“蘇印,談談。”他說,聲音有些低。
蘇印沒說話,去掙脫他的手,無果。
“向恆。”蘇印去叫旁邊的人,企圖讓向恆幫幫自己。
向恆聽到她的聲音,看看她,又瞅瞅許校程,最後將目光移到別處,又抬步去了另一邊。
“我不想和你談。”她開口,聲音冷冷的。
許校程聽着她拒絕的話,原本清醒時還能有的好脾氣和耐心,現在喝了一點兒酒之後全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再伸一隻手,突然就攬住了蘇印的腰,把她往路邊帶。
“做什麼?!”蘇印一急,聲音大了幾分。
抬頭,就見許校程嘴角弧度淺淺的看着自己,“不嫌丟人就喊。”
他徹底耍起無賴,料定蘇印不會喊。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力道不輕不重的,跟調戲一樣。“談談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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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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